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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拿》把小说拍残疾了

(2014-12-09 23:47:32)
标签:

娱乐

盲人

小说

按摩院

毕飞宇

分类: 娱事

《推拿》把小说拍残疾了

    

    黄啸    

 

     盲人自有盲人的眼睛,那就是耳朵和鼻子。如果换了一个正常人,你拿你的眼睛“盯着”一个女人试试?眼睛的秘密迟早都会被眼睛抓住的;同样,耳朵和鼻子的秘密也迟早会被耳朵与鼻子抓住。”——《推拿》作者毕飞宇

 

    这样的小说拍电影是不可能任务

 

    金庸说过,“把作品交给别人改编,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被别人领去养了两天,但是送回来的时候什么样就没有保证了。缺胳膊短腿也有可能,茁壮成长也有可能,只能看运气了。”虽然毕飞宇所有官方言论,对娄烨的电影版,都没有任何负面评价,他只是说,“如果知道娄烨要拍电影,小说就不这样写了。”会说话。作为不利益回避的普通读者,我还是要越殂代刨地表达一下小说被毁掉的难过。有时候文字的确比影像有更绵长和深厚的力道,尤其是这种视觉之外的内心题材,怎么拍得过小说呢,比如说这段话“做盲人的就必须有耐心。耐心是盲人的命根子,只有耐心才能配得上他们看不见的眼睛。说到底,盲人要学会等。无论遇上什么事,盲人都不能急吼吼地扑上去,一扑,摔倒了。也许还要赔进去一嘴的牙。这些东西电影镜头碰都不碰,用镜头给出这样的心理活动,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说《推拿》小说是健全人,《推拿》电影才是残疾人,把小说拍残疾了。

    

    小说原著没有像上帝一样俯视这群被讲述的盲人,这对毕飞宇来说很了不起,换句话说,他这篇小说,像一个盲人写的。对他来说,他有两个写这个题材的客观具备,一是因为颈椎病是盲人按摩院的常客,二是做过5年盲校老师,他对盲人,真不是陌生人。按摩的时候,盲人按摩师经常说你什么时候写写我们啊,他会把头埋在按摩床上随口说好啊好啊,并未当真。直到有一天,有次停电,他被一个盲女从漆黑一片的楼上,毫无障碍地飞一般拉着跑下楼来,在黑暗的世界里,他是盲人,盲女周身都是眼睛,就在那个瞬间,那个叫毕飞宇的作家像一颗子弹一样,“嗖”地就出发了。这就是所谓灵感降临的瞬间吧,太形象了。

 

    故事就发生在按摩院,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盲人是主人。

    因为毕飞宇的小说,我的视力第一次进入盲人世界。不能对视,交换目光,用眼睛说话,所以“盲人之间在一起嬉笑或起哄的时候,男男女女都免不了手脚并用,也就是动手动脚。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没有忌讳。在朋友的身上拍拍打打,这里挠一下,那里掐一把,这才是好朋友之间应有的做派。如果两个人的身体从来不接触,它的严重程度等同于健全人故意避开目光,不是心怀鬼胎,就是互不买账。”这是小孔和小马闹那场戏的解读,这些电影怎么拍的出来分寸呢。正常交流和欲念的分界线完全没有,上来就是不洁联想。

 

美在盲人的世界里是没有的

 

小说是群戏,基本没有男女主人公。虽然平均用力,但是对每个人身世和性格脉络都有交代,比如梅婷演的都红,在电影里就是个被赞美来赞美去的美女,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书里都红是个有音乐天赋的孩子,功课不好,背书不行,音乐无师自通“一般来说,当事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在某个方面的才能,当这种才能展露出来的时候,他能知道的只有一点——做起来特别地简单。盲人也是这样。发现了人才的老师教都红弹钢琴,但是都红不是扼住命运的喉咙的贝多芬。有次爱心晚会,她被主持人的煽情恶心着了,好像残疾人能弹钢琴,欠了全世界的,要感谢全世界,并且把一辈子用来感恩。都红从此拒绝再弹琴,去了按摩学校。这是小说最后,都红伤了,在按摩院这个盲人是健全人的地方手伤了真的残疾了,决绝拒绝按摩院老板和兄弟姐妹的帮助,不辞而别的性格背景,都红不要别人可怜她,不要欠别人的情。

 

所谓关爱,常常是施的一方自己把自己感动半死,借此人品积分爆棚,好人好报,热泪盈眶,没考虑被施的一方的心态。毕飞宇接受采访时候,说在苏黎世的大街上就见到过一个肢体残疾的残疾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他开着他的电动轮椅,在大街上兴头头的。我们有看见有人和人帮助他,或者说,我没有看见有任何人“在表面上”帮助他,他所得到的帮助一定是背后的。——你想想,如果我们是残疾人,一上街,到处都是关心的手,下一次我还敢上街么?我是不会的。

 

盲人对自己的长相,完全要依赖健全人的评价。都红的美被来按摩院推拿的导演高度评价,这是专业确认,不是客人嘴里的美女那个轻佻名词。一下子在按摩院掀起滔天大波,按摩院沙盲人老板肚子里有文化,他为“美”这个词,陷入了人生最大困顿,书上说,美是崇高。什么是崇高?书上说,美是阴柔。什么是阴柔?书上说,美是和谐。什么是和谐?什么是红?什么是绿?什么是“红是相思绿是愁”?什么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即使到了钟情的时刻,盲人们所依靠的依然是“别人”的判断。盲人和所有的人一样,到了恋爱的关头都十分在意一件事,那就是恋人的长相。但是,有一点又不一样了,盲人们不得不把“别人”的意见记在心上,做算术一样,一点一点地运算,最后,得到的答案仿佛是私人的,骨子里,是公共的。盲人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评头论足里美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就是看不到

 

读到这里,我把自己的眼睛闭上,想象着要依靠别人评价得出对自己的判断盲人之恸。这些电影怎么表达呢,一个镜头接一个镜头过去了,没有机会交代和挖掘,就剩下潦草了。

 

    越好的小说越不适合拍电影

 

残疾人和健全人关系的点睛表达,也是这本书的功劳。“盲人在明处,健全人却藏在暗处。这就是为什么盲人一般不和健全人打交道的根本缘由。在盲人的心目中,健全人是另外的一种动物,是有眼睛的动物,是无所不知的动物,具有神灵的意味。他们对待健全人的态度完全等同于健全人对待鬼神的态度:敬鬼神而远之。”这是隔膜产生的原因,这个活生生的盲人和健康人组成的世界,有人,有鬼神,就有滔天鸿沟。

 

    所有这些为残疾人人性表达做出了贡献的文字,置换成电影,就成了一部摇摇晃晃,模模糊糊,欲念汹涌的片子。有人说这就是盲人视角,盲人没有视角的好吧,他们的世界是漆黑的。每个人物性格都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在镜头下她们的欲望不美,他们的生活不美,他们的表情不美。有人说你这样的观众只会审美,没有悲悯之心不会不懂审丑,你真可悲。好吧,这个可悲和局限认了,我看电影还是要审美,就是不愿意通过银幕接受不愿意生理不愉快体验。话说,不是观众只能审美不懂审丑的问题……金马大奖,也不是审丑打赏,应该是题材的胜利吧,当年老人题材的《桃姐》击败《赛德克》横扫金马,也是前科。

 

我坚持认为越是精彩的小说,越是不适合拍电影,怎么拍都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越是受众广的小说,越不不该拍电影,怎么拍读者都不会买账。唯一能跟原著抗衡一把的,想来想去,也就是一部《肖生克的救赎》吧,那还是当时票房不行,历久弥香的待遇。

 

至于《推拿》,小说十分制的话,电影也就是拍除了四分,还是题材分,其他都被晃晃悠悠的镜头吞掉了

 

《推拿》把小说拍残疾了

《推拿》把小说拍残疾了

《推拿》把小说拍残疾了

《推拿》把小说拍残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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