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盘亘这地球日久了，哪里不曾烽烟？又哪里不是坟场？你怕得来么？

回来后我很怕，真的很怕，我打电话给他们，说我很怕。因为鬼在我心里。

于是，我尤其喜欢和乐于做一只狐女。妍质清言，来去飘忽，风流放诞，嫣然百媚……

清清淡淡但又别样浓烈的百粥餸腌制青蒜，也算是读聊斋的配食吧。

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精灵，或者每个人都是自然界一种动物的化身，或者每个人心中都有精灵。

去看《黄金罗盘》得到的印象。有人身边伴着个老虎，有人的是松鼠……美艳但毒蛇心灵的女角身边是一只凶狠面相的金狮猴，最惹人一笑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的统治者走狗的精灵化身是一只蚱蚂，小小地伏在他的肩上。

其实想象力丰富的还是国人。蒲松龄先生的聊斋已经把天底下的鬼怪精灵挨个说了遍。我很小的时候爱读聊斋，读完以后还想象一下，回味一下那些可爱的狐女们的媚态才缩进被窝里睡去。一点都不觉得怕。因为我看蒲先生笔下的鬼娘狐女，比人来得可爱多了。的确也是，那些狐女大都质研言清，一举一动嫣然百媚，虽然来去飘忽，但对人有情有义……她们是那样风流放诞，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如朝露无觅处。” 如此温暖、柔软、美好的鬼娘狐女，应该是男性的臆想对象。

有时候想，做一个狐女，会比做一个现实中的人类更快乐。你看，长大后看了很多聊斋改编的电视电影，就觉得怕了。是人演得叫人怕了。比如《画皮》，我很怕。还有叫人不怕的，令人恻然的，心生慨然的，比如张国荣和王祖贤演的《倩女幽魂》，张国荣很多情，王祖贤好美，故事令人泫然，然而你会觉得他们戏里戏外的脸都有了森森鬼气……别说了，今夜你会睡不着。

小时候不怕鬼狐，但现在怕了。是因为内心不够纯粹，不够纯净，是因为心里，有了鬼。

可见，鬼由心生。不信，你在稚子面前大叫三声：鬼来了，鬼来了……做种种鬼脸，试试看，只能惹得他们一声甜笑！

 公寓。

这栋公寓在外表看来，是一栋华美的大楼。至少，外表。

那天，他们一起喝酒取乐，一起说，这里死过人。她说，其时，她刚好在。楼下吵闹，她却不知晓发生何事。后来她听到一些女子哭声，便往阳台下看，刚好在她阳台下，一年青女子把一物件的白布揭开，随后女子发出悲恸哭声。

她便看见了那白布下是一个年青强壮的男子，是突然死于心肌梗塞。生命死于必然中的意外。一次堵塞，仿佛一场致命的塞车，在人生的高速路段上永远停下，来不及看见明天的太阳升起。

强烈明亮的灯光里，她看得他清楚，他闭目，最初的痛苦已经消失，死亡的安详停驻在他年青的脸上。“他是一个英俊、强壮的男子。”她说。

她说，她几乎是从阳台爬回房里的。用颤抖的手打了朋友的电话，说是夜要到她那里睡觉去……

我认为很可怕。当场就作掩脸晕倒状。后来她又说，其实这里，过去就是坟场。

一时无言。人类盘亘这地球日久了，哪里不曾烽烟？又哪里不是坟场？你怕得来么？

他更是眉飞色舞，说起小时的学校正是建立在坟场上，那是平房，有夜暴雨，好些房子地基塌了，是坟塌了……咳，你今夜睡不着别怪我。我不是有意的。

回来后我很怕，真的很怕，我打电话给他们，说我很怕。因为鬼在我心里。

于是，我尤其喜欢和乐于做一只狐女。妍质清言，来去飘忽，风流放诞，嫣然百媚……

白粥餸清蒜

（1）青蒜手工扭断

（2）伴以酱油，一点麻油。

（3）餸白粥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