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拍电影,与情人在一起
“我可以一次有50个男人。”——杜拉斯
张立勤
杜拉斯有许多情人。杜拉斯最骇人的话是:“每次我有欲望,我就有爱情。如果我只属于一个男人,我就不再完全是个女人。如果我只喜欢同一个男人做爱,我就是不喜欢做爱。”这句话非常适合生动的,魅力的,写作的杜拉斯,但绝对不适合所有的女人。
1980年,27岁的扬,爱上了66岁的杜拉斯,而成为杜拉斯最后的情人。扬说:“我朝你走去,留在你的怀抱中。”扬还说:“唯有杜拉斯,那横断秋水般的皱纹里,才隐藏着那么多动人的故事,以及圣歌般的精神之美。”
杜拉斯相信爱情。是的,她说爱情就在那里,完好无损。即使,爱情破碎了,它仍在那里。你走过去,必须走过去,步子迈得大一些。
去冬,我读了杜拉斯的四部小说。夜越深得厉害,我越想读她的小说。越往下读,就越渴望什么?爱情吗?其实,爱情什么都不是,比起读杜拉斯的小说。杜拉斯小说里面的人物,跟我身边的人物,没有多大区别,但一定又有区别。小说就是这样的奇妙,它把我吞吐着,我是它的葡萄。
捧着杜拉斯的小说,我能看到一张又一张的脸,都朝着欲望的方向。他们的眼睛很亮,有的混浊,有的含着眼泪……我忽然发现,这是我的脸吗?是我的眼睛吗?我期待,我悲伤,我想爱他,我也犯困。我的书房,开着一盏工作灯,桌上有一杯放凉了的咖啡,或许还有一支莎拉布莱曼的歌在回荡。
我读着杜拉斯的小说,独自一人。我为了读杜拉斯的小说,独自一人。我在想,她刚写小说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我跟在她的身后,我看到了我尚未知道的许多过去的人和事物。夜晚,一下一下在我的睡衣上滑动,126页又翻了过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许多时间,我离不开读着什么——我读着杜拉斯的小说,进入深夜,再进入深夜。
杜拉斯小说拍成的电影(剧照):

《印度之歌》 《广岛之恋》
杜拉斯是她的恒河岸边,是她的圣伯努瓦街的房子,是她的戛纳电影节金属靠背椅子——是她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地方,包括她想象中的地方。一个写作的地方——杜拉斯在写她自己,而写她自己又远远不够——写这样的“不够!”“不够!”“不够!”
写作,拍电影,这两样占其一,就不简单了。可杜拉斯全占了,并且,都做得非常好。
“我渴望不忠、通奸、欺骗和死亡。”《广岛之恋》中的女主人公莎拉说。在绝境中,人会是怎样的?你不设身处地,你永远不会知道。而杜拉斯,写着这样的设身处地,她躲在房子里。躲在房子里,杜拉斯居然可以写出“设身处地”!她的房子里,有笔,有稿纸,有烟卷,有情人……
我与小说的杜拉斯,厮混着。在一片寂静里,我听见了隆隆的声响。局限的我,从来都是凭声音来认定寂静的。该怎样形容好呢?反正,在那样的寂静中,我能看见杜拉斯的小说在奔跑,浑身上下淌着汗,头发蓬乱——杜拉斯!她创造了这样的寂静,当然,还有我。
原创是致命的——杜拉斯!
是的,那些文字,不是文字,是她。
她让我感到,我一定会等到她。
在一个她已经不在世的2006年的冬天里,
我遭遇杜拉斯!
杜拉斯的小说拍成电影,我知道的如下:
《罗马的对话》、《音乐》、《摧毁吧,她说》、《广岛之恋》、《一个飞行员之死》、《印度之歌》、《黑夜号轮船》、《阿加莎》、《大西洋的男人》、《恒河的女人》、《孩子们》、《卡车》......



一连串的杜拉斯,还应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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