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尾狐

想必那一刻我准是发了疯的，若不是发了疯，怎会千里迢迢跑去就为了看他一眼？只一眼就让我心安，再也忘不掉。我肯定是爱他的，如果不爱怎么会发疯？我知道那一刻，我得了失心狂，我的魂早已被他勾走，如果没有遇到他，我真的不知道此生什么叫爱。爱原来就是一种疯狂，性和情的纠缠。那一刻，我只想要他，要他的全部，哪怕明天就去死，我想我也是敢的。

如果没有遇到他，我想现在我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子，每天重复着自己的快乐。可是缘分就是这么捉弄人，偏偏那一日就遇到了，只一眼就爱上。也许前生欠他的，今生注定要还。一直游走在爱与恨的边缘，我知道逃不了。

拿起画笔，随手涂鸦着他的样子，魂早已不知飘向何方。记得那段日子里，心情极度颓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发呆。电话几日不响，那日突然响起，懒得拿，也懒得看。就由着它一直响，直到听着心烦，拿起大骂，怎么没完没了的！对方传来怯怯的声音：你是不是莫小语，我是他朋友，他走了，刚刚上的飞机，让我转告你一声，说对不住你！默默放下话筒，早已泪流满面。

遇到他是在一次野外写生中，高高瘦瘦的样子透着书卷气，淡淡的忧郁一直笼罩在他的脸庞。只一眼，就感觉心跳。那时我是一个妖艳的女子，周围一直有崇拜者，十分骄傲的样子，总觉得看好的男人没一个会溜走，偏偏他就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走掉，在一个角落里涂着、画着。有一种好奇吸引着我，偷偷走到他的身后，画布荒凉地飘散着许多的落叶，颜色灰暗而忧郁，如同他的眼神一样让人感觉疼。那一刻，我决定追他。

范琳琳笑我，你是追不上的，他是有名的孤独王子,一直独来独往的。我不信，我是一个不信邪的女子，偏偏就要去追，只因那一刻我动了心，是真的动，我知道自己的心。随后每一次有他的写生,我都参加，只是每一次都失落而归，他的眼神始终也不曾落在我身上。后来，美术系要组织人体写生，偏偏缺一个人体模特。那一刻，我决定去做，只为了吸引他注意。在镜子前练了好几天，第一次上课还是出了事，面对众多的眼光，一直不敢抬起头。老师终于忍不住训斥，羞红的脸正好与他的眼神相遇，慌乱地穿上衣服，疯了似地逃了出来。画室哄笑一片，我知道我败了，败在他的眼神里。

此后，再也没有勇气去当什么人体模特。只是与他近了些，原来范琳琳找过他。见到我只是几个字：不好意思。听完我笑，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我自己愿意的。他窘在一旁。我瞅着他笑，请你吃饭，为了这个不好意思。那日，大醉！搂着他哭的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第二日见他，反倒我真的不好意思了，两个人只是对着傻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和他一直淡淡的。不过，还是心满意足。后来，他突然要到另一个城市去，那里的美校条件好些。走的那一天，他对我说：小语，爱别人吧！我摇了摇头，他忧郁地看了看我，转身就走。我对着他背影喊：过些日子我去看你。

终于熬不住思念，在他走后一个月，我踏上了火车，只为了看一眼。再见他时，他又瘦了，憔悴了许多。把他拉到一角，搂着心疼地哭。怎么不吃东西呢，看你又瘦了。他只是笑，和以前一样，笑中也掩饰不了忧郁。然后给我看他的新作，画面还是那么荒凉，可是隐隐多了一些生机的感觉。

入夜，我决定住在他那里。屋子里一张床，我睡床上，他睡床下。夜深，我还是溜到床下，用炙热的身体去纠缠他，他羞羞地回应，直到他变的同样的贪婪，就这么纠缠了一夜。第二日，醒来。他早已离去。我发疯地跑到美校，他拒绝见我，只留一句话，忘了我吧！

我默默地回去，整个途中，心早已死去。后来听说，他以前爱过一个同样忧郁的男子，那个男子走后，他再也没爱。我不信，总觉得他还是爱的，如果不爱怎么会见我？如果不爱怎么会要了我？这一切都是谣言，我又一次发疯地去找他，摇着他的胳膊问，是不是真的？他木然地点着头告诉我，此生他再也爱不起。那一刻我心碎了。

后来，他去了美国。画了好多作品，只是依旧还是一个人孤单单的飘。范琳琳说，他的记忆里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再也不会去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