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2010年，香港电台“爱香港的理由”评选结果揭晓：第一名，有张国荣。关于哥哥的百度百科，在今天改为黑白色调。回忆着哥哥的音容笑貌，真的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整整九年，每一分每一秒是怎么度过的？打开听寒的博客，听到钢琴版的《风继续吹》。终于找到，这几天情绪低落的症结。唯有强忍着离情泪，将忧郁苦痛逐一洗去。

    将个性签名改为：愚人节，在我看来是为了纪念哥哥而存在的日子。谢绝一切无聊的坑蒙拐骗，恕我没有这方面的闲情雅致。我只希望，安静地呆在哥哥的世界里。一首首歌，一幅幅图……电影，实在没有时间了。感觉，极其愧疚。这一天，应该全部属于哥哥的。他喜欢热闹，喜欢有人陪着疯、陪着玩。看到各地荣迷的纪念活动，恨不得自己置身其中。

    在今天的最后时刻，这篇关于哥哥的心情文字必须完成。不管写得好与坏、字数多与少，都是遥寄对哥哥的一份思念与祝福。这张唐先生给哥哥雨中送伞的照片，将我拼命伪装起来的坚强瞬间摧毁。车里的是谁？他深爱的男子。车外的是谁？不出世的天皇巨星。原来，情人之间不讲身份、还有地位的。爱，接连着彼此灵魂。即使阴阳相隔，亦不离不弃。

    故事开始于1982年12月9日，香港丽晶酒店。他们遇见生命中的彼此，哥哥24岁、唐先生26岁。从此，神采飞扬的哥哥身边站着不动声色的唐先生。哥哥像是拥有心爱玩具的孩子，幸福快乐着。哥哥和任何一个受宠的恋人没有两样，有着格外明媚而柔软的表情。多年以来哥哥提起唐鹤德，一直是赞不绝口。充满了尊重和爱护，甚至会贬低自己去夸奖他。

    哥哥曾经说过：锦上添花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能有几个？唐先生在哥哥最失落的时候帮助他、陪伴他，倾囊相助甚至宁愿自己吃苦。在1997跨年演唱会上，哥哥将《月亮代表我的心》公开送给他生命中挚爱的亲人和朋友：母亲和唐先生，还有所有的歌迷。万人齐唱，那温馨浪漫的场面记忆犹新。镜头没有捕捉到台下唐先生的神情，可想而知的动容。

    记忆，由一首首歌、一句句诗、一幅幅画交织而成。时光自此定格，正如别人形容的那样：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唐先生急忙赶过来接哥哥。他远远的下车，先老远地冒雨跑过来把伞递到哥哥的手里；然后才跑回驾驶座调车头，将车泊到哥哥的面前。哥哥站在那里，微笑地举着伞。静静地凝视，车里那个深爱的人。如此这般默默相守的温情，远胜万两金。

    在电视访谈节目里，哥哥喜欢听着主持人夸奖唐先生比他还要好。他得意地说道：“我也觉得佢好好，佢是我的情人、朋友、弟弟、妹妹，是主赐给我的礼物。”他的所有财产都和唐先生共享；他开的所有公司都与唐先生联名；他那形影不离的爱车车号是DC339——粤语的“唐张长长久”。那张“本世纪最伟大的牵手”的照片，见证了爱情的坚定不移。

    不必理会狗仔队的跟拍，他们光明磊落又不是见不得人。哥哥牵着唐先生的手，走过马路、走进屋子。两人紧扣的十指再也没有分开，仿佛就这样牵着手就能走到天荒地老。1998年，唐先生陪着哥哥折金银、烧纸钱；以干儿子的身份，送走哥哥的母亲。不回避，不否认。没有婚姻约束，没有儿女牵绊。没有合法的名义下，他们在爱的国度里生活幸福。

   
    哥哥深知自己病情，担心那天一旦到来唐先生将会无依无靠。他先后致电两位幕后友人，表示多谢唐先生对他的照顾与保护。哥哥出殡，唐先生伤心欲绝几乎无法站直。原来，他垂下手对着哥哥遗像做出OK手势。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我爱你”。唐先生一遍遍的哀声叫唤：阿仔，你不要走；阿仔，你不要走……可惜，哥哥再也听不见了。

    一连七天晚上，唐先生都准点出现在殡仪馆；就像是去赴一个约会。4月1号，哥哥原本要约他去文华打球，并且再三叮嘱：不要开车来，自己会去接他。现在，却成为了永远都无法完成的心愿。原来唐先生每天都穿着打球的衣服，都是为了陪伴哥哥。不禁想起舒婷的诗，《四月的黄昏》：也许有一个约会，至今尚未如期。也许有一次热恋，永不能相许……

    几天后，身穿睡衣的唐先生强忍住泪水；两手紧握栏杆。有些记者别有用心地问他：“此刻你是不是最爱张国荣？”突然之间，一向内向腼腆的他情绪激动：“你为什么说是此刻？我一直深爱着他。不止现在，二十几年都是如此！我和张国荣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去年，唐先生从与哥哥的旧居加多利山房屋搬出。在此之前，他一直与哥哥的骨灰做伴。

    每逢4月1日哥哥的忌日，荣迷都会重回文华酒店进行深情缅怀。唐先生选择一如既往的低调——继续刻意的，减少在媒体面前曝光的机会。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段话：我会让你比我先走。帮你安葬，让你安心。把痛苦留给我，把寂寞留给我。这，就是我疼你的方式。唐先生给哥哥送上的挽联，上书：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落款，挚爱唐鹤德。

    什么都不想说，任由泪水冲刷我的脸庞。这篇《九年祭》，写得最是痛苦。

    陆陆续续的复制，陆陆续续的粘贴。夜阑静，有没有人共鸣经已不再重要。

    但愿哥哥在天堂，幸福快乐。但愿唐先生好好保重，他可是哥哥最爱的人。

    追忆：

           四年祭：开到荼蘼花事了    五年祭：风继续吹 未曾远离    

                 五年祭：只怕不再遇上      六年祭：哥哥走后 不再相信任何谎言

                 七年祭：唯独宠爱你一人     八年祭：今生今世 千宠万爱你一人

          四年祭：共同度过          五年祭：风继续吹         五年祭：只怕不再遇上

         六年祭：霸王别姬           七年祭：今生今世           八年祭：春光乍泄

          九年祭：有谁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