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题  记。

    这就是诚的家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养尊处优的他，居然能够呆在这样的地方。只能算得上有瓦遮头，简直就是家徒四壁。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眼泪，能够洗清我的罪孽吗？良心受到谴责，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错得如此不可救药。诚轻轻搂着我，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拥抱更有安慰的力量。在这个万丈红尘里，我们需要彼此的慰藉。

   “到我那边住吧！”诚未置可否。我搬离了那间酒店式的公寓，我只是希望能够重新生活。一如既往的温馨，只是换做了两房一厅。诚坚持单独睡在另一房间，我当然没有坚持的必要。近距离地照顾他，我已于愿足矣。我将骗来的30万，悉数还给了诚。名义上，却说是金钱投资。他心知肚明，也没有过多推搪。如此一来，悬在心头的千斤大石才稍微放下。

    冬去春来，诚的西餐厅终于开张了。我将他的亲笔画作挂在显眼的位置，好让客人随时看到主人的得意作品。又是一年中秋节，诚带着我回到了久违的家。那条哈士奇狗，对我似乎并不陌生。它对我的亲昵态度，让诚心生妒意。那位老者，果然是诚的父亲。看着自己儿子事业有成，不禁高兴得热泪纵横。皆大欢喜的场面，延迟了整整一年。月明，人团圆。

    饭桌上，两父子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大家心里都明白，那是不消细说的百感交集。诚的父亲，望着儿子的时候是无限慈爱；望着我的时候却是无比感激。我是，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他们居然无视我的尴尬，讨论起遥不可及的婚事。商量后，达成了一致决定：都不喜欢节假日凑热闹，那就准备在年底举办婚礼。我低头不语，反正他们无需征求旁的意见。

    诚在客厅陪着父亲聊天，我则在他的房间东张西望。许久未归，室内依旧窗明几净。其父眷念儿子之心，由此可见一斑。《新约全书》，默默守护床头。我顺手拿起桌上的便签，写了一张纸条。然后，轻轻夹在那本《新约全书》。泪，悄悄滑落脸庞。冥冥中，我似乎早有预感：彼此之间，以错误开始以谅解结束。当诚名成利就之际，就是我抽身离开之时。

    几度缠绵，诚已沉沉睡去。八月十五的月光，透过落地玻璃映照室内。笑，自言自语道：“诚，你看！今晚的月亮真漂亮！”可惜，他没有听见。我将那本《新约全书》放在枕头之上，细心地将那张纸条抽出一点点——诚，应该能够发现吧？否则，真是名副其实的笨笨了。诚发现不见了我，会有怎样的态度呢？女人真是罗嗦，离开都这样婆婆妈妈的。烦。

    《新约全书》的第194页，上面的内容是：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纸条上写着“晚安”。我用这种方式替自己忏悔。没有任何宗教信仰，诚或许明白当中的意思。

    9月23日，秋分。若干年前的今天，我迫不及待地来到这个世界。曾经，特别讨厌自己的名字——秋芬，觉得真够俗不可耐的。如今想来，还是恰如其分的合适。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在阳台晒着皎洁的月光。耳际，似乎又听到邓丽君的歌声：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默念着：诚，你看！月亮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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