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丹那个红艳艳

——写给资教期满离去的x丹老师以及这一类的人

文\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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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公的，却在名字里有个丹字，结果好多人看这名字以为是女的。

三年前初来这小山村资教的第一个三八妇女节，学校准备小礼品给学校的女老师，念他名字，他站了起来，领导却不可思议，你是x丹？恩是的。那这个……哇哈哈哇哈哈，搞错了。我说了，怎么有我的呢。X丹憨厚地笑着。

不仅这，开始几个比他先来的男单身资教老师，看到名字，盘算着这一届分配下来的女性老师，可以好好发展吧，结果又让他们抓狂。

而x丹，就在这里好玩的开场白中，从襄樊走出去，去北国读大学，又转到来到湖北孝感某乡镇来资教，为湖北基层教育僻远乡村做着一份微薄的贡献。

开始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同来资教的老师，在生活上，一起玩，一起做饭，日子逍遥着。在工作上，凭着年轻人的激情和踏实上进的性格，认真地备课，好好地教书。

开始来的时候教的是一个慢班的语文，最后一学期下来，竟然反扑过来，自己所教的慢班的语文得了第一名。第二年，因为要考研，教的两个班的语文最后依旧是年级第一和第二。可见这家伙有两下子，是把好刷子。

看了他写的备课本，字迹工整，一笔一划，力透纸背，这种认真是我们新来的资教老师该学习的。

晚上不上课，可以聊天，可以看书。周末不上课，可以去钓鱼，可以爬山。没有大的追求，看路边风景，感受于同学们读书的清纯岁月，感动于学生偶尔三言两语纸片上的感谢，再畅想自己作为一名乡村教师若干年后的情形，农村的风景和这些美好让你顿生隐居之念。教师穷就穷吧，资教老师的工资，一月不到一千五，可是在农村已算不错；教师胸无大志就无大志吧，享受一份安逸永远也发不了财，清风明月和学生微笑才是自己最大的收获。更重要的是，他第一年就和一位资教女教师好上了，得一佳人，夫复何求？

山丹丹那个红艳艳啊。

在这小山村资教的年限是三年。三年期满优秀的可以申请留下，这规定我们这样解读：这一届要求留下来的不是很多，你的几率就大；谁的关系更硬，你的几率就大。于是，大家在盘算一下这一届资教来的人，看看领导对各自的态度，就明白了。有个延迟大半年才来，来了不到两个月，就是县级优秀资教生；有的努力为学校干工作，就是少点话，什么都没有了。领导的表扬自然是不自觉对资教的老师有种暗示作用。

农村教育，原来如此，也不过如此。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80后农村教师，就这么穷开心穷快活中带点对前程的迷茫。

中国教育需要生存和发展。农村教师也需要发展。资教老师尤其需要的是生存，而后发展。三年的磨练，不是不想接着教书，为了生存，去留问题就迫在眉睫。

第二年，x丹就准备考研。要求学校上半年就少安排他们夫妇两小口的课。后来，明显地，课多，再接着就是……沟通无效，丹夫人第三年申请去别的乡镇资教了。X丹就不再提意见，和我们几个单身汉做饭玩。教书依旧那么认真做好分内事，做饭时候总是主动承担重活累活。我们四男两女，都是单身。男的就我喝酒，其他的基本不沾，这样喝酒也没意思，而有男女的地方尤其是有单身男女的地方，就会有无穷的趣味，我们在饭桌上的那些各类荤笑话、各种教学的讨论、各类工作的商量，我们在周末去钓鱼，在夏天去山那头的水库游泳……都成了过去了。第三年，x丹终于考上了浙江师范大学的研究生。

山丹丹那个红艳艳啊。

终于，可以走了。有难舍，有遗憾，也有庆幸。即使不是如此，走的时候也就是该如此走的吧。来的时候学校有接待，有请客，热情周到。三年后，服务期满，走的时候，学校也没主动来打个招呼，也没一点小表示。冷清清的，就我们几个孤男寡女凑在一起，去外面餐馆加餐，算是相聚之缘，相别之行。

轻轻地我走了，正不如我轻轻地来，我依旧轻轻地招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翘哥在另一中学资教，他的同事绰号叫做大侠，也是今年资教期满，没办法就潇洒地拍侉子闪人了，翘哥回想曾经的种种，写了一篇空间日志，我觉得题目很好，最等代表资教老师离去的这种心境：江湖不再有大侠。

山丹丹那个红艳艳，而江湖上大侠远去，什么时候，我们能一起好好痛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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