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近海是沧桑

文/韦步峰  

此后，我又用了整整五年时光，去堆积那“向东迈出的一小步”里记忆的资本。虽没有多少可歌的战果，但我的一如既往的做事认真与严格，与人交往的守承诺、重情义的秉性，毕竟在还没来得及打开全面的市场，就又被迫向南跨越一大步了。这一次翻越的，是一座山。我的当初从海边一竿子跌到山里，再由山里辗转往复了十四年之后，重又捡起那竿子，打回海边来了。回想起一路留下的轨迹，竟是一个圆。虽稍微有些偏斜，感觉有些狭长，但毕竟是个圆，而圆点，在哪呢？

我曾不止一次，于楼道窗前站立，凝神遥望那远处的山，怀想山后沾上我的青春、梦想味道的景致，有些忘情，然而又有几许的失落与惋惜。青春已不再，梦想还在继续吗？我又坐在窗前，眺望那拉长的海岸线，于苍茫与辽阔之中，感受博大与浩渺的气势，去揣想海与山之间的距离，是否真的在勾画完整的人生？勾画肯定还在继续，人生就真的只能是这样？

我这“向南的一大步”与当初的“向东的一小步”，细想起来，本也并无太大的差异，倘若一定要寻出其中的不同，那便是“向东”的索然与“向南”的欣然了——至少现在感觉是这样。还是原来的我，所改变的，也只是换了一个环境。而构成环境的人群，也不见得有太大的迥异，一样的见面寒暄，一样的遇事温和；一样的匆忙，一样的悠闲……既然人数不是主因，那真正起作用的，又是什么？时间最具鉴赏力，但时间的掌控者，又是谁？

思忖未果，很快就有了于厕所里见到偷窥的螃蟹于海边垂钓下去拉上来欢蹦乱跳的鱼的经历了。相比于树下寻蝉和林中打鸟，这应该算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至少雅俗共有；相比于每天都要面对到处都是清冷眼神的窘迫，也算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至少一个窒闷，一个松爽。山和海的差异，难道就在这里？由山到海的距离，原来真的如同遥不可及？

我的由海入山，再由山进海，那兰花草呢？

它一定藏在我的秉性里！由秉性练就的我的对工作的刻薄、执着当属于什么？在我眼里，从来就是没有踏不过去的坎儿，也没有越不过去的沟壑，凭这种不顾一切的搏，对由工作而来的劳累、辛苦、委屈、郁闷、焦虑乃至愤懑，又总是好像浑然不觉，经历感性的发泄过后，重又回到发泄之前，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起点依旧，执着依旧，仿佛丝毫不曾受过风雨霜雪的影响，一如从前。倦了、累了，鞠一捧秋夜的光，于灯下摊开厚重的历史，层层剥去道道封尘，去修补心海里早年散落的残片；厌了、困了，守一壶老酒，于恍惚与沉闷之中，去感怀岁月的匆匆。兴之所至，常常任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用文字堆积心情，描摹所见，抒发所感。心是张扬的，挥就的文字又总拿出来与人分享，点击下鼠标便能如愿。

由工作到休闲，一样的目光但有了不一样的情怀——这严肃与闲散之间的转换，其实才是最完美的人生。感谢那远山，感谢这近海。近海的风，熏染了我忧伤的情怀，渺远的山风，毕竟也曾抚慰过我的蠢蠢不安，给了我山百合的芳醇和青草露珠般的清脆与碧绿。独坐窗前，自有我的宁静与恬淡了。

深院又着冬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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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重锁野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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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待窗前光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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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近海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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