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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雪灾路上当交警
(2008-01-30 09:3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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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D】【新东方文化】 |
没有人号召，大家一拥而上，围住车开始推车，一二三的口号喊得震天响，有些人站在车轮后面给溅得一身泥，哭笑不得。送走这台车，第二台车又开始空转了，大家又一拥而上，把它推到平路，挥手告别。就这样，后面的车一台台在大家的帮助下顺利上路，没有人组织，没有人谈条件，只有震天的号子声。
昨天在株洲，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加上出高价才让一个出租车司机同意送我们回长沙。出发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钟，他打了个电话给老婆，说要去一趟长沙，晚上不用做他的晚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一副战死沙场的雄壮，让我很内疚。但要送点点到长沙，没办法，晚上十二点之前到家就行，心理底线。
上车很暖和，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然后在堵车的那一瞬间醒来，很灵异。更灵异的是跟昨天晚上堵的是同一个地点，一个只有两车道的村庄拐弯处，路边的小湖除中间看得见水花，周围已经全部结冰。想到昨晚堵得没有脾气，还是掉头回了株洲，心里暗自叫苦。昨天走的时候谢丹发短信说一路跟我们祈祷但还是没有成功抵达，今天连祈祷的人都没有，有的只是同行的戴戴那张快哭的脸，像一个令牌在我眼前晃荡。我咬咬牙想，今天死也要死在车上，还非到不可了。
司机在飞快的嚼着槟榔，一个接着一个。但人品很好，没有抱怨或者后悔说不该跑这一趟的，想必是一个人一百块钱的报酬让他没什么好抱怨的，平时他只能收到30块钱。
前面的车队一动不动，后面的车队越来越长，对面甚至没有一辆车开过来，一副无可救药的局面。半个小时之后，我决定不顾大雪走到前面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于是裹好衣服下车步行。过程当中看到一个男人缩着脖子躲在一辆大货车后面answer
the nature's
call，心里暗自佩服。实际上走路并不冷，甚至可以看到身边所有停着的车里面人人一副无奈凄凉的表情，我想，为什么不像我一样，走到前面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而只是茫然的等待？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看到人间惨景。一个很堵并且有些斜度的大坡，不是水泥地，黄土地，两台大货车在半截停住了，司机猛踩油门，车轮疯狂空转，泥土四处飞扬，车身自纹丝不动。旁边几台小车你挤我我挤你，与对面来的车卡在一起，一个也走不了。没有交警，这样的天气，我想他们可能在更为需要更为复杂的地方，不能怪他们。很明显堵车一个原因是这两台大卡车轮打滑，走不了挡住了大半条路，还有一点路给心急并且不肯暂停一下让对方先行的车给相互卡住了。
大卡车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动，只能从这些卡住的小车想办法了。早知如此，大家何必你争我抢搞得最后谁也动不了，我想，以后我会是一个文明开车的典范，这样的例子太鲜明，不接受都说不过去。比较恐怖的是气温太低，车半天也不动，这个陡坡开始结冰打滑，人走都有点踉跄，再久了就算把路空出来，小车也恐怕爬不上去了。这时候看起来是周边农民的一些人跑过来，手里捧着一捆捆稻草，大家赶紧迎上去，接过稻草铺在各自车轮胎下面，首先保证车不自己打滑。然后大家决定把一些堵住的车强行推开，把路让出来。于是选择几台车涌过去一点一点的挪，当然我也参与了，感受到群体的力量。好不容易把上坡的路给腾了出来，第一台车往上爬的时候却发现路面已经结冰了，车轮打滑。也没有人号召，大家一拥而上，围住车开始推车，一二三的口号喊得震天响，有些人站在车轮后面给溅得一身泥，哭笑不得。送走这台车，第二台车又开始空转了，大家又一拥而上，把它推到平路，挥手告别。就这样，后面的车一台台在大家的帮助下顺利上路，没有人组织，没有人谈条件，只有震天的号子声。
我感觉这个时候大家已经不仅仅是在为了自己能够离开而去推车，一种无法言表的奉献情绪在这群陌生人当中传递，蔓延。大家相互用目光传递一种精神，告诉对方，哥们，你想的就是我想的。每顺利的送走一台车，挥手告别，心中的温暖就增加一份，哪里还有寒冬？
在真实的物质面前，困难如此具体，一点都不是想象，但，什么困难不是可以战胜的呢？
离开之后，心中的感动和温暖一直在延续，真心盼望那两台大货车能够早点走出困境，早点送货到位，早点回到温暖的家里，那里，家人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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