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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陈洪金先生的《危险的叙述与叙述的危险》一文后,搁在心里有那么两个问题——一是新中国的散文写作有典范模式吗?二是原生态的概念是什么?
“在不算太久远的二三十年前,散文创作已经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并且由几位散文作家在国内文坛上,用他们的作品,为散文创作从内容体现和形式展示上作出了具体的印证。杨朔、刘白羽、秦牧、峻青等新中国散文前辈,几乎成了国内散文写作的典范,供成千上万的散文写作者和散文阅读者模仿和膜拜。这样的格局,导致了人们对散文的理解与欣赏,在很长一个时期内,固定在一个限定的范围和审美层次上,散文,似乎就是几位前辈笔下的那个样子。”我不能认同这一说法,真正精美的散文在阅读者或写作者心里,是没有框架式格限止的。精美的散文能让人膜拜无可疑义,但是若能让人模仿的散文,本身就缺乏文本特有的个性,很难称之精美。能理解与能欣赏是两个不同的原则定位。笔者认为有一千个作者,就有一千种散文,各类的散文都有存在的理由,但都有统一的特点——散文就是各写自己的“情”,只能按自己思想所写,方可在多样化散文大家庭里占有一席之地。而被外界左右的,按其他人的想法写的文字别说是难为好散文的,连存活机遇都很少。一个写作者在写作的时候,为了强调某一点而常常不由自主地,甚至于是挖空心思地“制造散文”,就不可能是一个好写手,至少写作动机渗有杂质,心绪过于浮躁。
“新时期的散文作家们终于从一个坚固的城堡里奔出来,四面都是还没有领略过的原野。这就是摆在当前散文界的一个事实。于是,我们才会在最近十多年的时间里,看到了很多与散文有关的名词,诸如:文化散文、行走散文、学者散文、小女子散文、后散文、原散文、新散文、原生态散文。这些命名,其中有一部分在上世纪初期就已经有人提过,更多的则是目前的散文作家们的自创。”以笔者认为,散文就是散文,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那些给散文的冠帽自创,充其量是个人的一种愿望。如“文化散文”之说,就颇为不妥。因为凡是散文都有一定的文化内涵的,强调这个散文叫文化散文,那个散文不是文化散文,毕竟是不合适的。不说这个提法合理与否,从我读过的那些特别调强为“文化散文”的,却有相当一部分是在卖弄文化。有些人读了某一本书,或看到了一个古代遗物,就自以为可以作文了,就有资格写“文化散文”了,但只是大量地引用资料进行感叹,资料多,感悟少,这倒也算是多少还沾有一点文化;而有些甚至连写作者自己都难以说清其“文化根”在哪里,东一句“孔子”,西一句“老子”,显得有多文化似的,纯粹是挂羊头买狗肉,糊弄读者,瞎扯!
“以原生态散文为例,它的提出者杨献平,是这样对原生态散文进行界定的:‘大地血脉与精神境界,人间烟火与众生关怀。’随后,他还说:‘以强烈的现场感和生活质感,乃至新颖自觉的表现方式方法,还散文以生活的传统、艺术的传统和贴近大地自然本质的传统。’通过对‘生活的传统、艺术的传统和贴近大地自然本质的传统’的理解,我们看到了便是一种回归意识,回归到一种‘自然’状态,这便是原生态散文的价值命题。”陈洪金先生在文中多次强调到“原生态散文”,并把“原生态”当作“回归自然”,实在有所不妥,至少是缺之依据。虽然我以前也曾这样默认过。但听得多了,看得多了,尤其是对于陈先生在此文中所提到的,就不得不让我在心里打了问号,不得不引发我细想。
“原生态”这个合成词原用于自然科学里的,后被文艺界“借调”,出现了“原生态演唱”,可以说给散文冠帽“原生态”也是从自然科学上借鉴而新生的“文化名词”。那么这个“新生的文化名词”能不能成立呢?凭什么依据成立呢?我们不妨从解读“原”和“生态”来分析说话。“原”的汉语注解——“原”有四种注解,一是形容词,最初的,开始的;二归属副词,原来,本来;三还是形容词,是指没有加工过的;四是姓。“生态”的汉语注解:“生态”属性名词,是指生物的生理特性和生活习性(注解来源——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现代汉语辞海591页),也就是说“生态”是生物和环境之间相互影响的一种生存发展状态,“原生态”即指在自然状况下生存下来的最原始的东西,简单地说,原生态就是指没有任何人为加工过的自然原生物。那么笔者不得不试问,何种文学创作还能归属原生态?别说任何文学创作是不存在原生态的,即便硬要拉上曾与“原生态”有牵涉,那么有可能在创作过程中不经一丝人为加工变异吗?有变异有改进就得归属非“原生态”了,而无变异不改进又何称散文创作呢?由此而论,那么“原生态散文”能成立吗?岂不是扯淡?再之,“原生态”与“回归自然”前者是静态的,后者是动态的,本就是两个互不相同的独立概念。
先不说“原生态”的概念,就算退到“回归自然”上来说。回归自然散文好不好?当然好!当下中国男女老少写作者纵横“驰骋”,可真正能称之踏踏实实为文而文,沉得住气的写字者又有几何?多数浮躁瞎扯,就如有的人刚学了一点素描基础,就自以为是徐悲鸿第二了。故而,时下的“回归自然”只是一种愿望而已,并非是已有的结果。如果过于强调文本和自然同步,过于强调非选择和非雕饰,硬性把“自然”的东西照搬入文本中去,强调读者读到“原生态”,这与本真的自然是忤逆的,已不再是个人的某种愿望了。那样大张旗鼓且不尊重事实而瞎吹瞎扯“原生态”,就是过于强调非正常愿望,其实就是做作了。如明明是栽种的培植灵芝,硬说其是原生野生的,岂不是故意造假吗?中国有一个老词,叫做“中庸”。凡事开始的时候,总是革命的,总是反叛的,总是想“矫枉过正”,可是恰恰忘记了“矫枉”只是一种人为的手段,是为了“过正”这一愿望而营造的虚势氛围。说白了,就是为“愿望”所为所制所说的,用力得当的,也不存在接不接受,因为读者眼里看的,心里承认的,最终所接受的自然是以文为准。而用力过头了,虚的终究只是虚的。散文不可能因为是“新散文”归置与小说互混,散文也不可能因为是原生态而回归自然到日常应用文中。散文就是散文,散文只是个人的感情泄泻,不管是力求“新”,还是强调“原”,散文还是以“情”定位,用心写字,没有性情的文字自然与散文无缘。再折腾也是这个的结果。
陈洪金先生在《危险的叙述与叙述的危险》文中提到的那些写作者,笔者并非比先生陌生。他们都是踏踏实实写字人。如王开的《瓦屋下的皇族》,朱朝敏《时光终结》、《西湘是湘西的表述》,张利文的《四月:冗长的和琐碎的》,周伟的《乡间的和弦》,吴佳骏的《一头唯美与孤寂的毛驴》、《活着,是一笔债》,也果的《洗砚池街20号》,颜全飚的《闽地笔记》,吴昕孺的《白云厚自一身轻——雕刻萧军》,周闻道的《大海之语》、《追寻德里达的云》,桑麻的《心是苍青的岛屿》,崔东汇的《像柳树一样活着》等等,但是,以笔者对他们作品解读理解和对他们写作意境的了解,他们无论取什么素材,都一直在追索开放求新,没有一个是死守封闭在“原始”状态的。因为他们比我更懂得任何一种文学创作,离开了大胆创新的开放精神,而坚持封闭在原始中,不但没有创作意义,更是“死胡同”到底,没有出路。
散文文本历来是文学家族中“实实在在的掌门人”,是容不得谁都可以“冒名顶替”或是想另立门户就可以的。一个写字人,一个真正尊重文学的写字人,是不应该人为地制造“虚伪的创新”。其实,中国散文在历史上(前秦、宋元时期),确实有不同程度上的自然美、性灵美、朴素美,但是这些都离不开真正的精美散文的传统——开放精神作衬映,正是因为写作者能敞开胸怀和开放精神之真诚的笔录,所以有着相当深远的传统意义。而然,这样的开放精神与真诚胸怀早在唐宋年间已渐渐地接近中断……
最近我读了《诺贝尔文学奖名著》(获奖作品与作者简介及授奖评价、获奖感言)和《佛教与中国文学》,让我明白了不少为文之道。写字人都知道,诺贝尔文学奖是最具权威性的世界级文学大奖,自1901年起,至今有一百多年历史了,而中国也曾算得是文学大国,却始终与其无缘,这不能不让人深思。其实,诺贝尔文学奖的基本条件就是创新,或是有助于推动人类前进的理想,具有时代的代表性。可是,我们中国为什么就偏偏无缘?
每个写作者的成长,都是在坎坷中走向成熟的,我们心中的散文也是这样的,只是我们的写作心态是纯的,写作的动机是洁净的,为人之本性为善的,为文之品可称为上格的,那么在好多地方,在好多时候,在许许多多领域里,就是出现了犹不及的尴尬又有何妨?我们有什么不能坦然面对正是发展中的问题呢?故而笔者认为,一个踏踏实实的写字人修行养性是必要的,尊重事实是必须的,戒骄戒躁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