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歌手吴虹飞近期出版新书《再不相爱就老了》,同名专辑也已发行。在此书中,吴虹飞回望自己的十年跨界历程,自称为“文艺青年成长史”。本期网上大讲堂,特邀吴虹飞与网友一同回顾文艺青年的成长过程,为何“再不相爱就老了”。
精彩语录:
我就像一个荒原上的,因为我们这个时代就是一个荒漠,不管是文化、政治、经济等等,是一个表面上很繁华,但实际上非常荒凉的一个时代,他觉得我是一个小动物的样子,实际上也非常的单薄,但是单薄的叙事里可能会有一种复杂的东西。当时他(李敬泽)看了我的书之后,他认为我在同时代的人里,他觉得我的经验叙事显得更为复杂和精确一点。
吴虹飞谈写作:我就像一只荒原上的小动物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网上大讲堂”。今天我们也非常邀请的邀请到作家、歌手吴虹飞,做客新浪博客和我们一起聊一聊她的新书《再不相爱就老了》。吴虹飞,你好!
吴虹飞:志龙,你好!
主持人:这个开场很严肃,我们今天主要是谈你的这本书,这本书叫《再不相爱就老了》,关键词是“相爱”,所以第一个问题非常简单,您如何看待“相爱”这种事?
吴虹飞:我觉得“相爱”是一个,在现代社会里边它可能是一个低概率事件,可能比被雷劈、种彩票、得SARA更难一点,因为我刚刚出道的时候还是“小龙女”,又变成了“李莫愁”,又变成了“灭绝师太”,我基本上对这件事情可能相对比较悲观,在整个过程里我练成了十八般武艺,会煲汤、会织毛衣、会叫小时工。关于这件事情很神秘,我觉得比研究天文学、微积分还难。
主持人:我们知道你最近还比较迷恋研究天文学。
吴虹飞:对,我听说外星人要来的时候我们在12月21日做一个现场,外星人要来了,那我们欢迎你啊。
主持人:用什么方式欢迎呢?
吴虹飞:我们准备了3支乐队,给一个现场,想通过一个火热的现场冰冷外星人冰冷的心,有网友说你怎么觉得外星人的心是冰冷的,我觉得我们心更冰冷。
主持人:关键你怎么知道外星人听音乐更温暖呢。
吴虹飞:对啊,这些都是猜测。
主持人:更多的还是通过你的歌和书,还是回到这本书,不知道写作在里生活里占据什么样的位置?
吴虹飞:这个问题特别有意思,著名的围棋九段马小春问过我一个问题,你到底在哪里写作呢?我说,这个问题确实没有人问过我,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在自习室里渡过自己的青春,晚上9点、10点学校就开始熄灯了,就开始用应急灯,同屋可能有意见——“阿飞我要睡觉的”。所以你在哪里写作?实际上我们连自己的书架都很难维持自己的稳定性,因为我们作为“三无”人员,无房、无车、无男友,这是我们很难在京城里很难有一个长达两三年的落脚点,房东开个奥运就会提价,开个亚运也会提价。
主持人:心情不好也会提价,猫狗丢了也会提价。
吴虹飞:我就想当时在哪里写作,我的校友闻一多就说“天下之大容不下我一张书桌”,我觉得他蛮矫情的,他蛮有钱的,他写作都领大洋的。比如说我的小说打了一个腹稿,一直没写,实际上写完也不会有出版商找我。
主持人:关键问题我觉得说你也有点矫情了,书不是出来了嘛。
吴虹飞:对,但是这个书前前后后修改了两年,出版商换了好几家,实际上并不是一个非常顺利的过程。
主持人:确实出本书挺艰难的。这本书一共分了7个部分,我自己概括了一下,基本上梳理了你成长的每一个重要的阶段,从南方来,在北京,组乐队,各个生活阶段都在里头收录了,对你而言这7个部分哪个部分是最重要的?
吴虹飞:一开始来讲我的小时候,但是大家也知道,如果你不是一个名人,你不是唐骏,你不是李开复,你的小时候对别人没有借鉴作用,我们是一模一样的,我们从南方过来,小的时候可能跟父母有或多或少的小矛盾,我们很小就学会离家出走要挟自己的母亲,长大之后我们用同样的办法来要挟我们的领导。
主持人:顽劣不堪。
吴虹飞:实际上都是合理的形式,包括做乐队,我一直说取消传奇化,这个书里有一模一样的,到底要不要看他?沈从文是这样写的,当然我不敢自比沈从文,我一直在想在细微处有没有别样的叙述。
主持人:说到别样的叙述,你比较愿意别人怎么样说你的写作风格,说话你有没有总结自己的写作方式和规律?
吴虹飞:其实我没有过,因为自己很难关照自己的写作方式,但是有一个评论家叫李敬泽老师,他还蛮准确的,他说张爱玲如果是一个华丽背景里面非常好的写作者,当然他没有说我很好,我就像一个荒原上的,因为我们这个时代就是一个荒漠,不管是文化、政治、经济等等,是一个表面上很繁华,但实际上非常荒凉的一个时代,他觉得我是一个小动物的样子,实际上也非常的单薄,但是单薄的叙事里可能会有一种复杂的东西。当时他看了我的书之后,他认为我在同时代的人里,他觉得我的经验叙事显得更为复杂和精确一点,我一直是用平常词讲平常事,但是我一直不写小女人散文,因为我在乐队里是个纯爷们儿。
主持人:我觉得纯爷们儿,因为你在乐队的状态可能很多人并不状态,大家只能看到你演唱的样子,我只能从这个字里行间去找,如果跟纯爷们儿相对照的,是这个书里面我觉得特别勇敢,很多东西写的特别实在,自己的经历毫不掩饰、毫不修饰,怎么样怎么样就写出来了,看了让人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
吴虹飞:对,我觉得有一部分女作家,她有一种直白的写作方式,我们从普拉斯写诗的叫“自白派”,我跟他们还不太一样,我连怎么欺负我弟弟都写的津津有味,就是大家都想不到的我欺负弟弟的手段,大家就会回忆起来原来我们大家都欺负过弟弟,而且我们欺负弟弟的手段都是千奇百怪的。
主持人:还好我没有这样的姐姐。你觉得什么样的写作才是好的写作呢?
吴虹飞:我觉得是“诚实”和“克制”,我们现在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时代,我记得以前男作家写书我就问过一个评论家,我说为什么所有成名的男作家他们都写到了强奸,他就说因为“强奸”是人类文学的母题,我说是嘛,从美狄亚开始就是了,但是你会发现他们的写作写的非常完整的、非常的技巧突出,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在写平常事,可能很多小说还是在写这种尖锐的冲突、遐想,就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等等,我都会觉得有一种同质化的过程。我觉得写作最重要的就是,你在那么多写作者里面同样的题材你细微处理的跟别人不太一样,就像《红楼梦》跟当时的一大堆清代的那些小说,他们写青楼,写跟很多女人的关系,很多作家那么些,曹雪芹会不一样,因为他正好是个有钱人,他在回忆他的青少年时期。
主持人:落魄的有钱人。
吴虹飞:对,他回忆他的青少年时期,14前后到20岁,他就写出了一个《红楼梦》来,张爱玲有一部分的,包括张恨水,鸳鸯蝴蝶派,从古代的章回体,清代,再到张爱玲,实际上他们都有一个传承,但是每次这种传承里面你跟别人不一样一点点就可以了。
主持人:大格局可能是差不多的,因为一个时代决定一批人都差不多的,但是他有自己的个性在里头。
吴虹飞:对,比方说我就会觉得,我多少会学习了一下沈从文,因为他讲的边城就是日常的事情,日常的一个选手和一个富人的对话,一个少女她的心情,我觉得我没他写的好,但是基本上我们是一种心理,就是说我们从偏僻的少数民族的地区来到京城,这样的状态。
主持人:这样的跋涉也是很有意思在里头的。
吴虹飞:对,我觉得蛮好玩的。
主持人:当时为什么想到从一个边陲小镇来到北京这么大一个城市?
吴虹飞:考学啊。
主持人:清华啊。说到清华插一个网友的问题,因为我们在微博上预告了今天的访谈,所以有网友在微博上提问。
网友:在清华读书读了7年,你觉得清华真正给你带来一些什么?如果没有清华,在其他的学校读书会怎么样?
吴虹飞:我觉得清华大学真的挺了不起,它的了不起并不在于王国维的墓碑或者在于这么好的师资条件,就在于说我遇到了一大批在认真写诗的人,这些我的学长们即便是他们离开学校,他们对诗歌的这种精神、他们对文艺的这种扶持、这种简单的爱,会一直延续、延续、延续到我的身上,在这里我感受到的,可能我把他说大了,就是说闻一多也好、朱自清也好,他们对诗歌、对文学的爱,可能在这个时候在80年代末之后,会让一批学生传承下来,而这一批东西也是造就了90年代初的整个校园民谣热,实际上是在一个诗歌传统下诞生的,当然也在80年代末的各个思潮,我觉得我感受到的这部分虽然不多,很少,可是每一个师兄和师姐们他们的那种寂寞,我一直想写一个清华大学的诗歌来构成的一张唱片。
主持人:这个很有意思。
吴虹飞:对,因为我对他们20年的诗歌史是相当了解的。
主持人:因为你在清华其实汲取了很多这样的养分。
吴虹飞:对,我吸取的是这些养分,而不是他的科技什么的。
主持人:也吸取到科技,要不然你不会对外星人这么感兴趣,天文学什么的。
吴虹飞:对,如果我是一个有钱的女人一定会研究天文学,买望远镜。
主持人:说了写作的话题,关于这本书的话题,接下来进入下一个话题之前我们看到你今天也带了吉他过来。
吴虹飞:对,我故意的。
主持人:看出来了,这么“嚣张”的摆在旁边肯定是故意的,希望你可以带一首歌给喜欢你的网友。
吴虹飞:我非常乐意。
(吴虹飞现场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