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语录:
我上学的时候是理工科女生,脸上长满了坏包,当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他是个乐队吉他手,他特别内向,我也挺内向的,我就没有办法表达,他后来十年后回忆就是说这是一个好像浑身是刺的女孩,所以我想了一个非常浪漫的做法就是,我要做一个乐队向全世界示爱,他会不会就能被感动,就是这么想的,也靠着这个念头支撑了十年。
吴虹飞谈音乐:我要做一个乐队向全世界示爱
主持人:谢谢虹飞给我们带来这么好听的一首歌,我个人是非常激动啊,为什么这么激动呢?我从02还是03年第一次听您的歌就是《小龙房间里的鱼》,一直到现在快8年了吧,终于第一次现场听你的歌,而且离这么近,我相信很多人肯定会非常羡慕我,自然而然转到我们第二个话题,我第一次听你的歌是8年前了,“幸福大街”这个乐队已经组建10年了,当初你最早为什么想到要组建一个乐队呢?
吴虹飞:其实乐评人李婉已经把这个话题讲了很多遍,讽刺我说你差点就要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说这是为什么了。我上学的时候是理工科女生,脸上长满了坏包,当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他是个乐队吉他手,他特别内向,我也挺内向的,我就没有办法表达,他后来十年后回忆就是说这是一个好像浑身是刺的女孩,所以我想了一个非常浪漫的做法就是,我要做一个乐队向全世界示爱,他会不会就能被感动,就是这么想的,也靠着这个念头支撑了十年。
主持人:确实很浪漫,也是一种小疯狂。
吴虹飞:对啊,是一种小疯狂,而且是那种小阴暗的疯狂,就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其实挺傻的,特别不好。
主持人:这种示爱方式他接受了吗,成功了吗?
吴虹飞:特别有意思的是,过了十年我问他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他说我知道,然后我就没有再问。
主持人:所以以后如果还有网友想通过组乐队这种方式示爱的话,可以想你取取经,这件事不见得能成。
吴虹飞:一般不会成。
主持人:我也觉得比较难成,这个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但是支撑一个乐队不可能靠对一个男孩的好感支撑10年,很累的,“幸福大街”之所以能够支撑10年,什么东西支撑着你?
吴虹飞:我不知道,因为我觉得我挺依赖我们的乐手的,比方说我们的乐队的鼓手,他在乐队待了十年,他每一次打鼓都觉得他打的太好了,我们的吉他手待了三年,每次弹我们都说“好爱他”,我们在乐队里能够相互的相亲相爱,能够喜欢上对方,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这种对音乐的理解,其实是蛮美好的事情,我们就靠这一点点东西。
主持人:互相的精神。
吴虹飞:对,因为我们实际上作为一支还没有商业化的乐队,我们真的很难有收入,我们的每一场演出都是靠我们的朋友在寒风中去贴海报。
主持人:一直还保持着一个非常草根的、非常质朴的状态。
吴虹飞:一个地下乐队应该有的样子。
主持人:这种乐队其实在多年以前是有很多的,现在我觉得越来越少。
吴虹飞:对,我记得99年初的时候,北京可能有将近一两百支乐队,都非常的“凶猛”。
主持人:我记得以前我看过一个纪录片叫《流浪北京》,就是讲摇滚乐队,当时我们觉得摇滚就应该是这样,就应该在寒风中贴海报,可能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不知道哪天状态就变了。
吴虹飞:我觉得也许会变,因为我跟他们特别不一样的就是说,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漂泊过,我住在学校里,他们说你在酒吧演出有没有混过酒吧,我说我每次演出完都要提着裙子、背着琴飞快的跑回宿舍,因为宿舍快要关门了,我一直是这样的生活,我都来不及跟大家享受这种在酒吧里的生活。
主持人:其实我觉得你离纯粹的乐队生活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吴虹飞:对,我一直都是有距离,比方说跟“学院派”、跟所谓的“在野派”,包括和整个写作的圈子,无意中就会有一些小的距离,但我不是刻意的,我还是喜欢朋友的。
主持人:可能你整个的社会角色,比如你在学校读书就得回寝室,因为寝室要关门,你要上班就必须得听领导的,同时你又有自己的爱好做自己的事情,所以这样的多重角色就造成了你的疏离感。
吴虹飞:对。
主持人:你觉得写作的你和唱歌的你有什么区别吗?
吴虹飞:我觉得还蛮一致的,比如我有一个朋友叫刘天昭,她写写作就非常好,还有一个朋友叫刘瑜,写的《民主的细节》,写的也非常好,我们都是所谓的知识女性,但是我就比她们浅薄,我就不关心这些东西,我每天关心怎么把这个汤煲好。
主持人:去动物园散步才是正经事吧?
吴虹飞:对,去动物园买衣服,完全没有家国天下。
主持人:没有所谓大的政治格局。
吴虹飞:对,我会为“一个卖淫的小女孩”的事情大打出手,在博客上连续写40天的博客,结果我写了将近10万字的东西在讲这件事情,最后大家都说阿飞你可以出书了,你为什么为一件事情,而且没有报酬,去这样10万字,把所有我能骂的人都骂了一遍。
主持人:了不起。
吴虹飞:有点神经质啊。
主持人:看你的博客也好、看你的微博也好,确实觉得你是一个特别较劲的人。
吴虹飞:对啊,我会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女孩抓起来?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主持人:而且较劲的点往往都跟大家想的不一样,往往这件事情可能大家看完就看完了,你就一直穷根刨底的问。
吴虹飞:这就是科学家的精神,居里夫人就是这样成功的。
主持人:接着问,十年里我们看书也是一样、看博客也一样,“幸福大街”乐队已经走过了很多很多的城市,你以后还会一直这么走下去吗?
吴虹飞:会的,我想我每年都带我们的乐手走一走,我觉得他们在北京真的需要新鲜的空气,他们在路上哪怕遇到一个路人,这个路人给他们的感受一定是不一样的,因为我相信北京会越来越,虽然是文化和政治的中心,但是会越来越“孤岛化”,所以作为一个在大城市居住的边缘的居民,我们还是要学会走动,树挪死人挪活嘛,你要是有空也应该经常走走。
主持人:我经常走,我经常走,我经常从单位走到家、从家走到单位,每天用不一样的心情走同样的路,也是协调自己状态的方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幸福大街”乐队解散了,这个乐队不存在了,怎么办?
吴虹飞:其实我想过很多年,从8年前我就开始幻想一种东西,就是有一天我嫁了人之后我的丈夫,因为我太忙了,我要相夫教子,我就没有办法经常跟乐队在一起,我的丈夫就会经常请大家吃饭,大家也觉得太好了——老吴这种人居然能嫁出去,这比做乐队强太多了,我就想这种美好的状态,想的我很开心。
主持人:就是嫁出去其实比做乐队更重要。
吴虹飞:对,因为生活和爱情本身对一个女性来讲,其实比她的事业要重要很多,我一直都不是个事业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