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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开纽纽寄给我的信件,读起他满篇充满怀念的文字,我的心又被他撩拨地热乎起来。在接下来的课堂中,我任凭自己的回忆穿梭在老师聒噪的声音之中,穿梭在时间的缝隙之中,穿梭在每一个还在我记忆中活灵活现的他们之间……我将零散的他们拼凑成可以组成一个故事的每个细节,盯着黑白上白色的字符陷入沉沉的回味之中。
同样收到纽纽的来信的还有曲飞。自从纽纽知道他曾暗恋过的女孩儿和我走得比较近以后,便给了曲飞和我一样的特权。我不知道他给她的信件中是否也写着埋藏在心底的情绪,但我隐约知道她对他的看法是轻蔑的。这不仅仅是从纽纽偶尔的抱怨文字中得来,还从她每次读完信后都要轻挑隐隐成型的眉毛,拿起刮眉刀将刚长不久的绒毛刮去的举止之上。她从未回过纽纽的信,不像我每次一接到信遍迫不及待地将一周中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然后等待下一周的到来。我显得很迫切,而她,看起来从未放在心上。
我从侧后方的位置看她对着镜子细致地刮去眉毛,看到她对着镜子中反射出来的我的影像微笑。
就那么一个微笑,我便突然无法忍受曲飞的种种怪异,有了等不及写下冗长的文字抒发心情的想法。我站起来,凳子被我突然起身的力量推出巨大的响声,安静得不能再安静的教室好像只能容纳老师声带发出的响动,所以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所有人都将眼睛聚焦在我身上,不论是惺忪的、惶恐的或是透出不耐烦情绪的眼睛,不过,在我所能注意到的区域内只有曲飞还在坦然地做着手上正在进行着的事,仿佛她的举止正是为了激起我某种过激的反应。
我抬脚向门口走去,物理老师这才不用讲课的调子说话,我也才能听明白她停顿下来又开始继续的话语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询问。
“吉娜!”她朝我吼叫,我听见她叫我的名字。
我停下脚步直视她。
“你要干什么去?”
“老师,我不舒服,想请假。”我这才给了她我应该给她的些许尊敬。
“你哪里不舒服?”她的语气和表情让我顺便回想起老木呵责人时的样子。哼哼,老师都一样,对他所授那门课成绩不好的学生都会露出相似的嫌恶神情。
“心里不舒服!”我迈着大步朝她挥挥手,将潇洒的背影和同学们的哄笑同门的声响一起摔给她。
这次,想找他说话的愿望被心中囤积的压抑激起,迫切到无法抑制。
抓起楼下的公用电话,塞入IC卡,拨出简单的七位数号码后,纽纽的声音迅速传出。他从来不会让我等太久,从来都是。
我跟他聊天聊地,聊他或者她,聊思念,聊记忆中的我和他,聊记忆中的她和她。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默契更增深了彼此之间的亲切感。
我感觉我和他离得很近,心离得很近,他从未走远。
“我很想麦田。”在谈话的间缝中他道出了我许久未听过的想念。
“我弟弟又来找我了。”
“又怎么了?”话题很自然地从他即将开始的绵延不绝的情感倾吐上转移到我提出的问题之中。我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潜意识中我认为我的表弟是一个麻烦的集合体,当然这种潜意识的塑造也来源于我的朋友们,他们对他的疲乏度很多时候更甚于我。久而久之,他们都习惯于在询问他的问题时加一个“又”字,很自然的。
我很不耐烦地将事件的原委加以叙述,不加任何评论的通俗叙述。我也顺便说了发生在昨天晚上的关于我表弟的“被绑架”事件,当然,在我看来这只是表弟为无故夜不归宿找的理由,这种搪塞他父母的借口除了会激起他妈妈的愤怒以外,根本不会干扰到策划“绑架”事件的那个男孩儿。他们不会相信,我也不会相信,但是我又不得不去相信。
“这次是有点过分哈!”纽纽静静地听完了我的讲述后,做出简短并有实质内容的评述。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
“跟以前一样呗!”我有点烦躁地说,“我冷静地考虑了好几天,发现似乎没有比我亲自出面更好的办法。”
“你呀,就好好学习吧,别管这些闲事儿了!”纽纽叹气。
“你觉得我可以不管么?”
“哎……”
这样的语气让我很自然地联想到纽纽摸着我的头顶,怜爱地来回摩挲。
“这周五我过去看你,你一个人在那边我是真的不放心。”
“好!”
“娜娜,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你身边。”
我的心为之一暖,噙着泪将电话挂断。
我是真的很想你们,纽纽、麦田、还有匹林,我们四个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凑到一起去消磨可以任意消磨的时光了。一样的风景,却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去观望了。想到这儿,我不禁无可奈何地悲戚起来。
天边的云重重的,将天空压得低低的。我的心被所有的沉重压制,胸口有种窒息的痛感。心情可能是受天气影响了吧,否则没来由的压抑不会持续压抑。
去哪儿呢?一个人去哪儿呢?我在心中默念。走到哪儿都是一个人,曾经的很多可以称之为朋友的朋友也都在时间的刷新中消失了。去操场?算了,那个地方已经不再存在我的精神寄托,他们都不见了,它们也不见了,我也不见了。
回教室吧,在那里虚假的人气还不至于让我感到孤独,至少还能跟人说说话,此时我不排斥与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进行的对话。
“心里舒服了?”老师用嘲讽的语气和眼神跟进我进门后的行走轨迹。
我无言地重新坐回座位,接受她的嘲讽。我说了,我不会排斥与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的对话。所以,这样的单方面的交流也算。
她针对我,说明我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值得针对的,所以各种形式的嘲讽我接受。
声音让我有存在感,所以各种形式的声音我都接受。
不想要空荡荡的感觉,所以各种可以不觉得空荡荡的事情我都乐意去做。
其实,我是想转移注意力。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处理弟弟的事情,或者说我不想以常用的方式去处理。现在的我越来越排斥用肢体上的冲突去验证自己的强势,但我却不明了除了用这种方式还能有什么更有效果的方法。很多年前有人教会了我凡事不能忍气吞声,要用直接的暴力去抗衡不公的待遇,而我学会这个道理也是受了直接的暴力鞭策。在某种程度上,它很好用,所以多数时候我崇尚它。我希望我的表弟也能够学会使用适当的暴力,但是他不会,也不知道是我对他的期望过高导致失望,还是我本来就不该对他抱有这方面的期望。
归根到底,还是我的纵容导致了他性格上一定程度的软弱,想来想去,我应该有责任去为他负责。多年以来,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既然是习惯,那么很难改变。
曲飞已经刮完了她的眉毛,转过头来挑着眉骨向我炫耀她的成绩,我只是呆滞地看着此时很不好看的她,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刮掉眉毛?”
她愉悦地回答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画出我最满意的眉毛。”
我不解,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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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言辞无法表述的青春疼痛,在成长的路途中变得越发沉重。小说中的女孩儿与《麦田里的守望者》、《发条橙》中的主人公的成长经历相似,童年的阴影造就了她叛逆的个性,她寂寞地成长,用所有的极端手段引起别人的注意,用特殊的方式保护着自己。她用她的理解诠释她遇到的情感纠葛:亲情、友情及爱情,在沉重的伤痛中承受着出卖、背叛及漠然。一个女孩儿,一个“80后”女孩儿沉痛的成长故事,带你走入她的心灵深处,重温那一年再也回不去的18岁——这是我22岁时创作完成的一本尝试性作品,也是作为大学毕业礼送给自己的类似于自传体的记录型小说。曾一直在起点中文网上连载,现将它不做修改地放在博客里,它应该不是一部好的小说,但是我只用它作为“怀念曾经”的文字记录稿,原生态地对还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小朋友们以示警戒,让像我一样早已不青涩的大朋友们怀念自己遗失的叛逆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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