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逃跑的羊

乔凯凯

一只老猎狗奉了主人的命令，负责看守一群羊。

夜里，猎狗睡着后，羊群里传出了一阵窃窃私语——

“这里闷死了，一点都不舒服”“还是草原上自由自在”“每天吃的只有干草，好想吃一点新鲜的青草呀”“猎狗那么凶，动不动就呲牙狂叫”……

羊儿们越说越觉得气愤，这时，有一只羊说：“要不，我们一起逃出去吧！”

“好主意！我也有这个想法。”立刻有羊响应。

“对呀，我们可以逃出去。”其他羊纷纷说道，“猎狗虽然凶猛，但我们数量庞大，如果一起跑出去，猎狗不一定能抵挡得住。”

羊儿们你一言我一语，憧憬逃出去的生活，并不断地给彼此打气，罗列羊群的优势，历数猎狗的缺点。大家越说越激动，羊群甚至开始骚动起来。

“快醒醒，快醒醒！大事不好了。”听到羊群里的对话，小猎狗急忙推了推老猎狗。

老猎狗睡意朦胧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羊儿们打算逃跑呢！”小猎狗紧张地说。

“不用管。”老猎狗漫不经心地说。

“天呐，万一羊儿们逃跑了，你怎么跟主人交待？”小猎狗问。

老猎狗翻了个身子，懒懒地说：“不会逃跑的。”

老猎狗笃定的语气让小猎狗松了口气，但他仍然放不下心，继续小心翼翼地关注羊群的动态。

“那么，谁先带头冲出去呢？”突然，有一只羊问。

“这个……这个需要好好商讨一下，毕竟，可能发生的危险太多了……”另外的羊儿回答。

接下来，羊群陷入了无休止的讨论中。慢慢地，讨论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没有了声音。所有的羊儿都睡着了。

第二天，小猎狗疑惑地问老猎狗：“为什么羊儿们说得那么热烈，甚至想出了各种方法，最终却没有任何行动？”

“很简单。”老猎狗自信地说，“因为说话不需要承受代价，而行动需要承受代价。”

《杂文选刊》2023年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