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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大众报》:孩子的眼泪

(2022-09-24 15:20:18)
《农村大众报》:孩子的眼泪
孩子的眼泪
乔凯凯

  一
  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依偎在妈妈身边,妈妈怀里还有一个已经睡着的小妹妹。坐了一会儿,小男孩起身,开始在妈妈身边跳来跳去。妈妈嘱咐他别跑远了,小男孩乖巧地连声答应。
  突然,“啪嗒”一声,小男孩手里的一盒糖掉落在地,五颜六色的小糖球撒了一地。小男孩愣了一下,可能是怕被妈妈骂,他小心地看了妈妈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便蹲下去捡糖球。糖球小小的、圆圆的,座椅下面、行李箱旁边、乘客的脚下,滚得到处都是。妈妈抱着女儿,动作不方便,她对小男孩说:“别捡了,糖脏了又不能吃。”
  “不要捡了,火车马上就要进站,我们得收拾东西走了。”妈妈又催促。小男孩居然哭了起来,却仍倔强地趴在地上去捡一颗滚到座椅下面的小糖球。“我得把这些糖捡干净,不然清洁阿姨很难打扫。”
  听到小男孩的话,不仅是他的妈妈,周围所有的乘客都吃了一惊。乘客们随即行动起来,很快,所有的小糖球都汇聚到了小男孩手中的糖盒里。小男孩礼貌地对众人说了谢谢,走了几步,把糖盒扔到垃圾箱里,破涕为笑。
  自从两三岁时在电视上看到圣诞老人后,女儿就憧憬着圣诞老人送给她礼物。作为父母,自然会满足女儿的这个小愿望。于是每年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就会买好女儿一直想要的礼物,然后悄悄放在她的床头,等她醒来后,给她一个惊喜。
  女儿十岁那年,从书上得知圣诞老人是假的,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圣诞老人。女儿哭得很伤心,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原来根本没有圣诞老人……原来,那些礼物都是你们给我买的……”我忙安慰她:“没事宝贝,没有圣诞老人,妈妈也可以给你买礼物,以后你想要什么礼物,妈妈给你买。”
  女儿却哭得更加伤心,她抹着眼泪说:“我一直以为我想要的礼物都是圣诞老人给我买的,不用花家里的钱。如果我早点知道,我就不要礼物了。前两年我们家里那么穷,你们还花钱给我买礼物……”
  前两年,爱人做生意赔了钱,一家人节衣缩食,日子过得很艰难。原来,女儿都看在眼里,并且在替我们考虑!我第一次感觉,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长大了。
  朋友是一名警察,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大部分时候,他上下班没个准点。儿子五岁多,正是黏人的时候,时常在他回家后抱着他的大腿不放松。看着儿子可爱的小模样,朋友笑着说:“想爸爸的时候,你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呀。爸爸如果不忙,就会在电话里陪你聊天。”
  有一次,朋友接到一个任务,将近一个月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住在单位。儿子睡得早,起得晚,很长时间都没跟爸爸碰面。终于结束任务回家,朋友一进门,儿子就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哭起来。儿子奶声奶气地说:“我想爸爸,每天都会想,想得睡不着觉。”
  朋友问儿子:“你想爸爸了,怎么不给爸爸打电话呀?”“我不能打。”儿子连连摇头。朋友不解地问:“为什么?”儿子说:“你的电话不是110吗?我如果打了,别人就打不进去,就找不到警察叔叔了。”朋友愣了一下,紧紧地抱住了儿子。
  在我们大人看来,孩子的眼泪多半是哭闹、撒娇,甚至无理取闹。但当你走近他们,倾听他们的内心时,你会发现,孩子的眼泪有时候是最纯净、最善良的。  
《农村大众报》2022年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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