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史上飞翔的荷兰人是怎么产生的？请原谅我的粗鲁冒昧，答案是清肠。全攻全守之父米歇尔斯有一句名言：“想要飞，就得排掉坠着你的粪便。”

把所有肮脏的、猥琐的、龌龊的想法都剔除，你才能真正在绿茵场上自由飞翔，就像克鲁伊夫，就像三剑客，就像博格坎普。但范加尔情愿背负污秽的东西，因为他一方面有自知之明，一方面向现实妥协。橙衣军团缺乏细腻的脚法和流畅的配合，整个球队称得上当红球星的仅罗本、范佩西两人，叫他们怎么飞？

某太空旅游公司承诺，如果荷兰夺冠，他们将被送到太空看星星，“飞翔”仿佛是荷兰队的专利标签。然而实际上这可能是史上最星光黯淡、最功利丑陋的荷兰，他们动不动就摆出五个后卫，德容是与佩佩齐名的球场屠夫，库伊特也被改造成一片狗皮膏药，中场破坏多于建设，前锋就靠罗本速度生吃。

没错，荷兰的开场秀足够震撼，范佩西可以载入史册的鱼跃滑翔，罗本犹如博尔特附体的闪电反击，用一个荡气回肠的5-1颠覆了西班牙的传球哲学。可惜，偷袭式的大捷是难以复制的，当对手对风车国度的反击高度警惕，荷兰就束手无策了——罗本的碰瓷跳水让他们险胜墨西哥，克鲁尔点球封神帮助球队淘汰哥斯达黎加，而与阿根廷闷战耗掉120分钟后，他们为自身的平庸无奇付出代价。

范加尔的指挥魔法提高了球迷对荷兰的期待值，这位曼联新任主帅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最好。唯一的瑕疵可能是与阿根廷的点球大战，他提早用光三个换人名额，而选择了不擅扑点球的西列森，后者上一场第120分钟被克鲁尔换下后，就彻底失去了扑点球的信心。而由后卫弗拉尔第一个站在12码线也值得商榷，显然亨特拉尔和罗本更该打头炮。

宇宙中只有一个角落你肯定可以改变，那就是你自己。荷兰队改变自身飘逸、舒展、开放的踢球传统，可能也是迫不得已，就像巴西丧失桑巴韵味、背叛漂亮足球，是因为他们只想赢，无力冒险去向过往的传奇致敬。所以，荷兰、巴西在外强中干、今非昔比的情况下杀进四强，理智的球迷应该满意了。

荷兰队通过实用的绞杀战术把梅西“囚禁”起来，梅球王与队友的联络被完全切死，以至于阿根廷媒体惊呼梅西被“绑架”了。但荷兰队的精气神全用在了死死纠缠，而难以组织排山倒海的进攻，全场仅有一次机会算是稍具威胁，那就是罗本迅速肋部插入，小角度施射被马斯切拉诺铲出底线。

或许是被德国残暴的7-1吓怕了，荷兰和阿根廷都不敢投入进攻，担心重蹈巴西的覆辙，特别是荷兰120分钟竟然只有三脚射正。于是，荷、阿就开始演练防守，提前为决赛遭德国“吊打”做准备，荷兰在这一点上做的更坚决，更不注意吃相。

之前我在《范加尔给荷兰开壮阳猛药留祸根》一文里指出，范加尔通过各种方法刺激球队，就像强吃伟哥，鞭打病牛，不过是暂时性的逞强，他手里的底牌都打光了。荷兰其实已超额完成任务，对于进攻无体系，防守靠大巴的队伍无法苛求太多。

以美丽不美丽，进取不进取为标准，把一支球队推向道德审判台当然是错误的，但一直将其供在“飞翔”的牌匾上，显然也不符合事实。既然允许有人造神，就要允许有人祛魅，我要说的是荷兰被高估了。

当他们有才华时，他们骄傲，他们内讧；当他们团结时，他们粗糙，他们保守，这或许就是无冕之王的悲情宿命吧。

（大公体育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