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没来，昨天没来，我们怀疑风向有变，沙尘到不了这里了。可今天早晨，它来了。我五点起床，五点三十分出门去锻炼。月亮好明，星星闪闪烁烁，天蓝得水洗过一样。草尖上的银露，珠圆玉润晶晶亮。稍稍有点寒，但不冷，也算是最宜人的气温了。

      七点钟，我们尚没有回家，河对面的山顶，与天相接处，漫起一层淡黄色的霭岚，我们知道，扬尘要来了。这层淡黄移动得很慢，直到七点半才下山，蹚过河，到了我们这小小的县城。沙尘不浓，淡淡地、轻柔地在半空中漂浮。浓度，与我那年在北京见过的轻度雾霾差不多，看起来特别稳定。没有风，扬尘不能扩散，看样子要多住几天。

      我们不出门，门窗关紧，以备忽然加重。下午稍稍重了一点，太阳土黄色，是一个轮廓清晰的圆盘，没有刺眼的强光。我三点出去，走进浮尘，仿佛静得挤人，可街上行人行车与往常一样，在这飞尘中，似乎宁静，沉默，变空，长街那头的行道树，朦朦胧胧，看着觉得心急。空气里一股浓浓的尘土味。

      如果吹点风，下点雨，沙尘会散去得快一点，可这天色特别晴朗，没有一丝云，从上到下，四面八方都一样地惨淡，一样地朦胧。它不走了？我这样在心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