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漂亮的书
(2023-02-14 15:27:28)
《猛虎与蔷薇》,一本很漂亮的书,是徐志摩翻译的诗集。我不懂诗,这本书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精美的插图,那花花鸟鸟我特别喜欢。我也买过几本漂亮插图的书,似乎都不如这本讨我喜欢。
诗我不懂,可还是有一首诗打动了我,诗题是《我打死的那个人》。作者,英国托马斯 ·
哈代,他是英国十九世纪末的小说家,晚年转向写诗歌。这首诗抄在这里:
“要是我与他在那儿 / 老饭店里碰头 / 彼此还不是朋友 / 一同喝茶,一起喝酒
// 但是碰巧彼此当兵 / 他对着我瞄准 / 我对着他放枪,—— /
我结果了他的性命 // 我打死他为的是 / 为他是我的敌人 /
对呀:我的敌人他当然是 / 那还有什么疑问?// 又是他为什么当兵:/ 还不是与我一样倒运 /
无非是为活不了命 / 当兵,做炮火的冤魂 // 说是;这打仗真古怪 / 你打死他,一样一个人 / 要是在饭店里碰着他 /
也许对喝老酒三斤。”
我读完之后,略停三秒,心里涌上五个字:该死的战争!
我与他一样无可奈何。两个人会打架,两个国会打仗,何况世界上那么多个国。打仗改变了人与人的关系,改变了人的命运。谁碰上了,幸运也好,倒霉也罢,都必须瞄准了对方打枪,打死对方就是胜利。这样很好吗?但是,不好又能怎么样?
这本书的最后一篇文章是《莪默的一首诗》。听说莪默是古伊朗的神圣,我没读过他的诗,所以很不知道。徐志摩这篇小文中,列出了莪默一首诗的英译,四行;有胡适之译,五行;有徐志摩译,四行。英文我不认识,中文认识,胡译与徐译差别很大。徐志摩说:“我们译的人就只能凭我们各人的‘懂多少’,凭我们运用字的能耐‘再现’一次原来的诗意……”,“完全的译诗是不可能的。”
读到这些,我很懊恼。我是一个不懂外文的人,还想品味外国的诗么?“老兄,算了吧!”我这样嘱咐自己。同样一首诗,胡适之译成了胡体,徐志摩译成了徐体,我读这首外国诗时,究竟读的是胡诗,还是徐诗?好在徐志摩说,译诗,就是再现原来的诗意。虽然那诗意也未必能完全再现,但也应该还留着一点吧?
开卷有益,历来这么说。可有时开卷,会让人受折磨,会让人困惑甚至沮丧。这还是有益吗?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本书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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