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特别喜欢俄罗斯诗人巴尔蒙特的一句诗:“为了太阳,我才来到这个世界。”他也的确
把自己活成了太阳一般的模样,用热情和纯粹照耀了人间。
天真之人,便是如黄老这般坦坦荡荡,简简单单,率性而来,尽兴而归。至于那些凡尘纷扰,
只道一声“去他的吧”,晒晒太阳,开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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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汪曾琪: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
生活固然有许多不快,但天真的人会在其中找到乐趣。那并非软弱和逃避,而是在理解生活
本质后,所选择的豁达。
汪曾琪好吃,人人皆知。在他眼中,鸭蛋是有情感的,豆腐是随和百変的,豆汁儿是开胃又
上瘾的。天下食材,没有他不爱的。爱到深处,他甚至给马铃薯画了一本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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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琪也爱文字,行文朴实又天真。在《受戒》中,有羞涩的明海,爽朗的小英子。
在《人间草木》中,他写道“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
我注视它们有很多很多日子了。”
汪老兴趣极多,什么都爱。他爱画画,爱写字儿,爱吹笛唱戏,但都只是兴头上来便玩上
一番,平平草草,随随性性,不求技巧高湛,只愿耍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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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吃、爱字、爱玩还不够表现汪先生的豁达,那从他的调侃中,总能窥之一二。
他曾于自嘲,《端午的鸭蛋》里写:“我对异乡人称道高邮鸭蛋,是不大高兴的,好像我们那
穷地方就出鸭蛋似的。”他随遇而安,知识分子最难捱的那些年,他却写下了“真是三生有幸,要
不然我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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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草一木,一茶一饭中,寻得生趣和真谛。在颠沛坎坷中,留给了自己一段漫与闲,
这是汪老的天真。而他的天真又得益于“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的那份豁达。
毕竟,“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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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丰子恺:用孩童的眼睛看世界
我只把天真,视为不老、热情和豁达,实为浅薄。真正的天真中,亦藏有一份对世间的
怜悯之情。
我们所熟悉的丰子恺,是一个隐居在乡下的缘缘堂,平日里画画绿柳红花,和游耍孩童的
小老头。在他的漫画中,总能感受到一份对世间的深情,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个扱温柔的人吧。
殊不知,丰子恺其实也很犀利。在随笔《嗑瓜子》中,他嘲讽中国人就是在这“格,呸”的
声音中消磨了光阴,成为废人。
他也画下了战争的残忍,画中抱看孩子喂奶的年轻母亲,头却已被炸弹炸飞。
这时的丰子恺,是“人生相”时的丰子恺,看尽了生命中的荒诞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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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孩童崇拜者,他说孩子身上有人类的本性,有“天地间最健全的心眼”,
用他们的视角看待事物,才能看见世界的真相。
于是便有了拿扇捉蝶捕花的小朋友,把人间视为乐园。
以“儿童相”为始,经历了“人生相”后,再回归到“儿童相”的丰子恺,走完了一个
循环,是半世的沧桑,半世的天真。
而这时他的天真,与孩童的天真不同在于,多了一份看穿世事的善意与悲悯。
丰老曾说,“若你爱,生活哪里都可爱。”那是对世间万物心伓怜惜之情的人,才能捕
捉的爱,关乎身边之人,亦关乎茫茫宇宙。
当爱不分高低远近时,处处皆可发现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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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诗人威廉
. 布莱克写过一部《天真与经验之歌》,认为人类精神有“天真”与“经验”
两种状态:出生时我们是天真的,与自然为一体,纤尘未染;在成长中,我们逐渐受经验的影
响,在现实中沉沦。
但说到底,我们总归还是要回到“天真”的状态,也就是丰子恺所说的儿童之相,人类本性。
通住天真的路没有捷径,它只能是历经坎坷后的抵达。其实所谓天真,不过是选择了一种态度,
去原谅、去相信世界,同生活和解,顺应自己本心。
就如黄子玉的纯粹,汪曾琪的豁达,和丰子恺的悲悯那般,纵使浮沉半世,真善仍在。
又如古人在书画中讲求的“平淡天真”的境界那样,笔墨落下,落得自然淳朴、不媚不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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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最难抵达,却总要抵达的,便是天真。
愿我们都能在经历世事沧桑后,本心不变,天真依然,天真万岁!
今日冬至,衷心祝愿大家冬日安康,天天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