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文化”传承

以前愤世嫉俗,觉得当下社会上很多现象,是由于穷人乍富,而又没有信仰承托造成的;觉得没有信仰的根源,是打碎了传统价值观,又没有树立起新的……
现在想想,其实根本不是,其实我们一直这样,其实传统价值观一直深植在同胞们的血里,从没有变淡。
就拿今天看的一些东西来说吧。说唐朝的。
《朝野佥载》载,安乐公主建一豪宅“饰以金银,莹以珠玉。..穷天下之壮丽,言之难尽”安禄山“为置第宇,穷极壮丽,以金银为蒡筐笊篱等"。元载造芸辉堂时将阗国出产的芸辉香草“舂之为屑,以涂其壁”,“更以沉香为梁栋,金银为户牖”;宗楚客造一新宅,“皆是文柏为粱,沉香和红粉以泥壁,开门则香气蓬勃。磨文石为阶砌及地,着吉莫靴者,行则仰仆”;,长安巨豪王元宝“以金银叠为屋壁,上以红泥泥之。于宅中置一礼贤室,以沉檀为轩槛,以磺硖甓地面,以锦文石为柱础,又以铜线穿钱瓮于后园花径中,贵其泥雨不滑也”。
这和今天的山西煤老板,有什么区别呢?
“申王亦务奢侈,盖时使之然。每夜宫中与诸王、贵妃聚宴,以龙檀木雕成烛跋,童子衣以绿衣袍,系之束带,使执画烛列立于宴席之侧,目为‘烛奴’。诸官贵戚之家,皆效之”,“宁王宫中,每夜于帐前罗列木雕矮婢,饰以彩绘,各执华灯,自昏达旦。故目之为‘灯婢’。”玄宗朝宰相杨国忠,每年冬天为了避寒取暖,“常选婢妾肥大者,行列于前,令遮风,盖藉人之气相暖,故谓之‘肉阵’",申王“每至冬月有风雪苦寒之际,使宫妓密围于坐侧以御寒气,自呼为‘妓围";岐王“少惑女色,每至冬寒手冷,不近于火,惟于妙妓怀中揣其肌肤,称为‘暖手”。
这种用侮辱他人、消费他人来寻求内心满足感,一千多年来又可曾有什么变化呢?
唐时有一名杜羔的寒士累举不中名落孙山,其妻深为不满,寄诗奚落日:“如今妾面羞君面,君到来时近夜来。”如此嫌贫爱富,竟然让其夫夜里回家。而当杜羔考取进士以后,其妻却一反常态,谄媚地又奉一诗道:“良人得意正年少,今夜醉眠何处楼。”白居易写诗:“季子憔悴时,妇见不下机。买臣负薪日,妻亦弃如遗。一朝黄金多,佩印衣锦归。去妻不敢视,妇嫂强依依。”孟郊写诗:“古人结交而重义,今人结交而重利。有财有势即相识,无财无势陌路人。”
这种拜金、势利,不是一点不变地传承到今天么?!
所以,我以前感慨的“世风日下”之类的想法完全错了。世风没有下,始终保持在同一水准;传统文化没有丢,我们传承得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