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藥師淨土經變圖 036.Ch.lii.003
設色絹本
大英博物館收藏斯坦因敦煌遺畫
年代:唐(9thC)
名稱:藥師淨土經變圖
出處:敦煌莫高窟藏經洞
材質:設色絹本
尺寸:高:206.0厘米 x
寬:167.0厘米
藏地:英國大英博物館收藏斯坦因敦煌遺畫
編號:1919,0101,0.36
Ch.lii.003
賞析:
大英博物館簡介:
與西方淨土阿彌陀相應的是藥師如來的東方淨土,如Soper教授所講的那樣(參見Literary
Evidence
p.173),是佛教萬神殿中較晚登場的如來。藥師的二脅侍菩薩也是仿效阿彌陀的,但不像阿彌陀的二脅侍菩薩觀音和勢至那麽具有鮮明的性格,也沒有那麽受歡迎。藥師如來似乎是基於藥王和藥上兩菩薩而成的。
Soper教授指出,以十二神將做眷屬的藥師佛的功能,可以與基督及十二使徒的醫療奇迹相比。
不過藥師信仰曾在敦煌地區極為流行,本圖和圖16則是見証。本圖所繪,作爲絹畫是非常之大,在構圖方面可與敦煌石窟壁畫中最複雜的淨土圖相匹敵,至於大小,壁畫則更大。對細部的描寫非常出色,保存狀態也好,所以在本書彩色圖版中刊載了很大一部分,使繪畫的各個局部最大可能地得到展現,這既有利於探討它出現的原因,也有利於與壁畫進行比較。筆者曾於1981年9月到敦煌作過短暫的訪問,依據出版的圖錄和普林斯頓大學羅寄梅檔案的照片資料,不是在敦煌石窟中,而是在比敦煌石窟規模要少得多的安西近郊萬佛峽榆林窟中,發現在構圖和細部的描寫方面與其極相近的淨土圖。關於那些類似之處,將於後面詳細討論。
整體結構的設置與西方淨土的刻畫是完全一樣的,西方淨土是根據《無量壽經》而形成的,經中說: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皆是四寶周匝圍繞。極樂國土有七寶池,池底純以金沙布地以及蓮花、音樂、唱歌的小鳥,阿彌陀如來坐在無量光明的淨土中央。在此圖中,除了藥師代替了阿彌陀如來,其餘的描繪均模仿阿彌陀淨土。聖衆站立的若干寶台被勾欄和樹木隔開,突現于前景的池中。金沙島上鳥兒展翅歌唱(圖9-4),蓮花漂浮在池中,载着小菩薩(圖9-8),有兩個以上的菩薩是以胎兒姿勢蹲坐的新生裸體幼兒。畫面中央的祭壇上,擺放着置於三足盤上的金色香爐。正中有挥動着飄帶、旋转着披肩跳舞的舞伎(圖9-3)。其左右有兩個跳舞的童子,其中一人拍打着胸前懸挂的鼓。其餘樂伎則坐着,左側依次演奏琵琶、七弦琴、琵琶、箜篌等樂器,右側依次演奏簫、笙、笛子、拍板等樂器。舞伎前方,人首鳥身的迦陵頻伽敲着鐃鈸,組成一個大合奏。其前面原來還應有一只鳥,現在已殘缺。畫面的整體印象是,這個樂隊融合了中西两方面的文化要素。琴是中國最受珍重的樂器,而琵琶是起源于西方,通常被看成是外來樂器,正是這些樂器造就了熱烈的舞蹈氣氛。
如來寶座的周圍以及祭壇的前方有跪着手捧供物的六尊菩薩(圖9-2圖)、二脅侍菩薩、日光菩薩(9-11圖,右手捧日輪圓盤的小立像)和月光菩薩(圖9-10),周圍則是包括四大天王(持國天王,可以從身著獅子兜、手持琵琶判斷。圖9-6)在內的其他諸像,如頭戴聖獸冠(鳳凰、蛇、龍、孔雀等)的諸像、二尊魔鬼像,其中一身懷抱裸體嬰兒,斯坦因繪畫(Stein
painting)178(第二卷,圖50)的绢畫斷片中也有發現。左右兩端的寶臺上有一組一佛二菩薩立像,走近勾欄以示迎接(圖9-8,9-9)。其二脅侍菩薩的披肩和飄帶,尤其是手捧装花托盘的菩薩、手捧装寶瓶托盘的菩薩身上的白色的長飾帶,有意製成褶皺狀,穿過並垂懸在勾欄上。將菩薩或金剛力士作爲個體單獨描繪的幡畫中也有這種表現形式(圖第56-58)。三尊立像正下方的左右寶臺上,每側六尊神將,總共十二尊,護衛藥師(圖9-12,9-13)。
聖衆背後配有壯麗的建築物,上方描繪有乘坐赤、青彩雲的千手觀音和千缽文殊。其中有若干大缽,裏面是須彌山,佛坐在上面(圖9-5,9-6)。畫面下端也有兩處類似密教的圖像,左邊是如意輪觀音(參見Fig.25),右邊聖像從頭戴化佛寶冠、左手持淨瓶等標誌可以判斷是不空羂索觀音(參見Fig.26)。每像應有隨從四身,一身爲彈琵琶、一身爲手持蓮花,由於畫面下端已損,無法確認另外二身。
此東方琉璃光淨土因右側邊緣的“九橫死”(參見圖9-14,9-15,Fig.28)、左側邊緣的“藥師十二大願”(參見Fig.27)的故事畫而得以完整的體現。原本“藥師十二大願”
的想象空間沒有“九橫死”豐富,然而任何一幅藥師淨土圖中,所有“九橫死”都和觀音救助危難時的風格極其相似,所以藥師如來特性的形成深受觀音及其主尊阿彌陀如來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
此繪畫與榆林窟第25窟南壁已經被確認為中唐的特別優秀的阿彌陀淨土圖非常相似(參見《文物》1956年第10期11~13頁),不僅諸尊的佈局和風格,而且諸如樹、鳥等細部的刻畫也極其相似。之所以要特別舉出這一點,是因爲從敦煌及其附近的美術品中,主要畫面的表現方式已趨保守並有延續,而在微細的部分,則有充分的餘地以便畫家發揮自己的經驗、觀察力及想象力。如此,舉個例子,我們特別觀察一下兩端的二層樓閣(參見圖9-5,9-6)。無論是這幅絹畫還是榆林窟的阿彌陀淨土圖,樓閣兩側均植有樹木,幾叢茂密的樹葉遮住了下层楼的屋頂。這些樹木的處理方式承襲了南北朝就已經固定了的風格,樹幹離地很近開出兩叉,粗枝中間有殘枝。樓閣一層內,細心製作的木結構須彌壇幾乎填滿了一間房子,上面放置着無人乘坐的蓮花座。上層的簾子,兩幅畫中都是有些卷起,有些垂下。絹畫左側的樓閣中可以见到朝外看的乾闥婆或者天女可愛的身影,其背後另有一位正在卷簾,頭和肩遮隐在簾後。將目光平移到右邊樓閣,則可以看到從建築物後面側身探出同樣的像,而另一個則坐在勾欄上兩手扶著,身子向前傾斜,以保持平衡。在壁畫中也能見到大致類似的情景(參見羅寄梅檔案No.3005,3006)。這些足以說明說明畫家細部写實的細致入微的觀察力和三維空間的刻畫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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