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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倪瓒 秋亭嘉树图 114cm x 34.3cm 故宫博物院藏
偶翻读画记录,发现一个以“不见倪迂”开端的七言绝句系列:
不见倪迂二百年,风流文雅至今传。
偶然点笔山窗下,古木寒烟在眼前。 —文徵明
不见倪迂二百年,相思每在研池边。
疏林写就饶寒色,要与先生一并传。 —龚贤
不见倪迂三百年,故山乔木岭苍烟。
晴窗展轴观图画,淡墨依然见古贤。 —王翚
上述三首诗,分别出自明清两代三位画坛流派领袖,展示了江南山水画风数百年间的传统长流。诗中所说的“倪迂”即倪瓒(1301—1374),“元四家”之一。元代是中国山水画史上一个大变革的时期,文人画艺术成熟并兴盛起来。作为这一时期画坛最杰出的人物之一的倪瓒,六百年来,一直戴着“高士”的光环,被视为文人画家的典范。他对于逸气的阐述,对于山水画简逸一路的开拓,无不表现出极大的创造性。并且深深影响明清两代画家,延续了整整六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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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倪瓒 竹枝图 34cm x 76.4cm 故宫博物院藏
一
倪瓒绘画思想的核心,可以用“逸气”说来概括。他说:“予之竹,聊写胸中逸气耳。岂复较其是与非、叶之繁与疏、枝之斜与直哉!或涂抹久之,他人视以为麻为芦,仆亦不能强辨为竹。”又说:“仆之所谓画者,不过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清秘阁全集》)在这里,绘画的重点不在于助人伦、成教化,也不在于客体的似与非,而在于“写胸中逸气”式的主观抒情,在于自娱的畅神。这就是倪瓒绘画思想的历史意义。
回顾中国古代绘画思想的发展,我们可以发现倪瓒的“逸气”说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在苏轼“画以适吾意”(《书朱象先画后》)的基础上,对中国文人画思想所作的最彻底的表白。 http://www.rongbaozhai.cn/upload_files/article/755/201401/1_1389665988_9970703.jpg
元 倪瓒 丛篁枯木图 103.7cm x 43.9cm 南京博物院藏
倪瓒的“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写胸中逸气”的观点,无疑来源于苏轼。对此,倪瓒的朋友徐达左曾有诗云:“永怀眉山学,气逸鹦鹉洲。”(《谢倪云林高士见访》)诗中的“眉山”即苏轼。倪瓒不仅继承了苏轼的思想,而且还把它发挥到极至。由于苏轼生活在一个重“理趣”的绘画环境中,所以他虽然最先提出了“画以适吾意”的观点,并也能付诸实践,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还强调客体的“理趣”。他在《净因院画记》中说:“余尝论画,以为人禽宫室器用皆有常形,至于山石竹木水波烟云,虽无常形而有常理。常形之失,人皆知之,常理之不当,虽晓画者有不知。故凡可以欺世而取名者,必托于无常形也。虽然常形之失,止于所失,而不能病其全。若常理之不当,则举废之矣。以其形之无常,是对其理不可不谨也。”我们可以这样说:苏轼是中国绘画思想发展两阶段中的过渡人物。他具有第一阶段重视审美客体的思想,同时也开启了第二阶段强调审美主观意绪的思想。苏轼所开启的这种思想,只有到了倪瓒才做了最彻底的表白。倪瓒的“逸气”说,不再强调“形”、不再强调“理”(不是“不要”,而是不再“强调”),强调的只是胸中的“逸气”。绘画的目的,也从再现客观现实,变为表现主观意绪。所以他作画只是“逸笔草草,不求形似”,也不再“较其是与非、叶之繁与疏、枝之斜与直”,甚至别人视其竹“为麻为芦”也无所谓的,只要能写山“胸中逸气”即可称心。这样,以苏轼肇其端的以表现主观意绪为目的的中国古代文人画思想,在倪瓒手中得以最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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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倪瓒 琪树秋风图 62cm x 43.3cm 上海博物馆藏
倪瓒的“逸气”说,确立了文人画的基本思想,对后世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这种影响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1.品格、性情、书卷、笔墨的一致性
这是倪氏“逸气”说的根和本。因为逸气发自作者的主观意绪,就必然紧密联系着作者的品格、性情、阅历和修养。这一观点苏轼曾经述及:“与可(文同)之文,其德之糟粕;与可之诗,其文之毫末。诗不能尽,溢而为书,变而为画,皆诗之余。”(苏轼《文与可画墨竹屏风赞》)倪氏在题苏轼墨迹卷中称:“盖其才德文章,溢而为此。”(《清秘阁全集》卷八)更明确了这一论点。清初“六家”之一的王原祁,说得更白了:“画虽一艺,而气合书卷,道通心性。”“画法与诗文相通,必有书卷气而后可以言画”,读书修养变成了作画的先决条件。看来,非先具书卷气(指“读破万卷书”—文学修养),才有产生胸中逸气的可能。这是最典型的文人画理论。
2.强调绘画的抒情性和文学性格
倪瓒的
“写胸中逸气”强调抒发主观意绪,显然带有明显的诗歌性格。说他带有诗歌性格,并非指画的内容是诗歌性的(这是宋画的风格),而是指主观意绪的抒发方式是诗歌性的。他在一首诗里说:“爱此风林意,更起丘壑情。写图以间咏,非在象与声。”风林和丘壑使他产生意和情,作图写诗,不在形象也不在声音,只在于情怀的抒发而已!就如诗歌的目的主要不在于声一样,绘画中的形象也仅是一种托物。虽然早有“诗是无形画,画是无声诗”的说法,但是仔细分析体味,便会发现,宋以及宋以前的画,和以倪瓒为代表的元画,以及元以后的文人画相比,其中所表现出的诗味是不同的。前者如同六朝时谢灵运的山水诗;而后者则有中唐韦、柳的诗—带有强烈的主观抒情意味,正是倪云林画中所表现出来的抒情诗式的文学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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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倪瓒 竹石乔柯图 82.5cm x 39.7cm 上海博物馆藏
3.强调“率意”与“自娱”
因为目的在于抒胸中真情,所以文人画最忌做作。明清以来所强调的“率意”“平淡天真”“自娱”,莫不从倪瓒“仆之所谓画者,不过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这段话引伸而出。
“逸笔草草”,即是率意,即是天真。而只有以“自娱”的态度来从事绘画,方可不为外物所囿,内心真情才能流出,因为“自娱”不带有任何功利色彩。文徵明说过:“高人逸士,往往喜弄笔墨以自娱。”他儿子文嘉说他:“明窗净几,笔砚精良,得佳纸弄笔作小幅以适清兴。”(《寓意编》)李日华曾在一题画诗中说:“课书眼易暗,登山脚易疲。不如弄笔墨,写出胸中奇。既含古人意,亦备幽艳姿,切莫计工拙,聊以自娱真。”(《竹懒画媵》)在元代以后文人画的题跋中,“适意”“遣兴”之类的语言,出现的频率是极高的。这也反映出倪瓒对后世绘画观的影响。
二
倪瓒的绘画理论,从观念上推进了中国文人画的发展,而他的绘画实践,则更充实了文人画的宝库,更直接地影响着后世画家。倪瓒极为鲜明的绘画风格,从其传世真迹分析,可以分为以下四类:
1.墨笔平远小景。以黄公望的观点,则属于阔远。这是其最为常见也最具特色的一种,是他绘画风格的代表。一般为这样的程式:前景坡石杂木、丛篁茅亭;中景空白象征水面;远景沙脚山峦,或一重或数重,或平缓或高耸。可简称“一河(湖)两岸”。传世真迹中,如《紫芝山房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秋亭嘉树图》(故宫博物馆藏,与前图甚相似,远景尤类)。《六君子图》《渔庄秋霁图》《赠周伯昂溪山图》(三图均为上海博物馆藏)等均属此类。
2.墨笔枯木竹石。亦为倪氏常见之体裁,往往作两株幽木,配以坡石、丛竹,都在一个层次中,简洁疏秀。传世之作中,如《古木幽篁》(故宫博物院藏)、《树石幽篁》(故宫博物院藏)、《丛篁古木》(南京博物院藏)、《苔痕树影》(无锡博物馆藏)、《竹石乔柯》(上海博物馆藏)等均属这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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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倪瓒 安处斋图 25.4cm x 71.6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3.设色山水。倪氏甚少作设色之作,这是他的性格和意趣所决定的。他甚至很少在自己的作品上钤印,大约是怕鲜明的朱红破坏了水墨的清逸气。
关于倪瓒设色山水,《六砚斋笔诀》载有李日华的一段话:“倪云林着色山水,余见五六幅各有意态。戊辰三月在金陵,王越石示余一幅,乃为周南老作云岚霞霭,尤极鲜丽。所写松皆枯毫渴笔,就意为之,而天趣溢出,周南老题云:云林小景,着色者甚少,尝客寒斋,间作一二,观共绘染,深得古法,殊不易也。”周南老为倪瓒好友,倪氏墓志铭即他所撰。该图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作于戊申,倪氏年六十八岁。纸本淡设色,以赭色为主,略敷植绿、花青。诗塘尚有董其昌的跋语:“云林设色山水,平生唯两幅,一在娄水王敬美家,后归乌程潘氏,余未之邮;其二即此幅。”可见,倪云林甚少设色画,是人所共知的。笔者所见,除上图外,尚有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的《水竹居图》青绿设色,笔致轩润浑厚,有董巨遗意。该画作于癸未,倪氏四十三岁。两幅设色之中,一为中年、一为晚年,一为青绿、一为淡彩,可大体想见倪氏这类作品的风神。王原祁对“元四家”中黄、倪两家研习颇深,他在一幅拟设色云林小幅中题曰:“学画至云林,用不着一点工力,有意无意之间,与古人气韵相为合撰而已。至设色更深一层不在取色,而在取气,点染精神,皆借用也,”所谓“用不着一点工力”,是指纯任自然,平淡天真而言,属于文人画的高级阶段。“不在取色,而在取气”,则是一个新鲜的论点,比之“六法”中“随类赋彩”说有了很大的进展,而且十分吻合倪氏“聊写胸中逸气”的说法,只可惜倪氏现存设色作品太少,这一新论点不能得到充分的印证。但是,王原祁自己的设色画,却颇具说服力,很有借色取气的样子,应该是倪氏设色法启示的结果。
4.别体,属于不同寻常或偶尔为之的。大约有如下四种情况:
(1)类乎高远的较为充满的图式。如《怪石丛篁图》(上海博物馆藏),为倪氏六十岁所作。前景为大石、小亭、杂木、丛篁,后山高耸重叠且有飞泉直下,皴法在折带、披麻间,颇具苍秀雄健气概。
(2)类乎董、巨式的长披麻皴法。如《江岸望山图》,倪氏六十三岁所作。前景坡石、丛树、茅亭,法同寻常;隔水之后山,圆浑高耸,全用长披麻皴,甚为少见。然正可说明倪氏与董、巨的师承关系。吴历曾说:“云林吴淞山色,层叠高岩,磅礴之气,直逼巨然,非平远手笔也。”(《墨井画跋》)可见这一种情况时与上述第一种情况相合,画家信笔写来,并没有什么界线的。
(3)笔偏雄阔,墨近湿重的情况。如《梧竹秀石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写湖石、梧桐、丛竹,笔法雄阔,墨气湿重,是其变体之作。
(4)极晚年之作《春山图》(纸本、小横幅),写于壬子,为明洪武五年,倪氏七十二岁。图中山石纯用枯笔勾皴,云亦以线描空勾,苍老遒劲,颇为特别。
上述四类中,一、二两类是倪云林的基本面目,也是其独立画林的风神所在,较为集中地反映了倪氏的创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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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倪瓒 梧竹秀石图 96cm x 39.5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倪氏的创造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1.简格。简洁的风格,是倪氏作品给人的第一印象。自宋至元,画风偏于简略的画家有惠崇、马远、夏圭、梁楷等。惠崇有“小景”之称,马远称“马一角”,夏圭以“夏半边”名,梁楷则以“减笔”著称。或简于章法,或略于笔墨,清新爽洁,各有妙处。而倪氏之简不类于上述各家。从师法上说,他是以董源、巨然为根本的,这与师法巨然的惠崇相一致,但最终的风格却大不相同。倪氏的简略,发于深厚的文化渊源,属于文人画(亦即所谓“士气画”)的简,境虽简而意愈深,笔虽简而韵愈远。加上他的诗书,更有弦外之音,画外之境,令人玩味,发人深省。
关于这个“简”字,前人于倪画有研究者,多有议论。晚明之恽向,擅山水,师董、巨,晚乃专笔倪、黄,于倪特有心得。其云:“画家以简洁为上,简者简于象而非简于意,简之至者缛之至也。笔则抹尽云雾,独存孤迥,翠黛烟鬓敛容而退矣,而或者以洁之寡少为简,非也。”所谓“抹尽云雾”,借以去形容除琐屑把握本质,其实倪画笔笔皆含烟云气。恽寿平说得对:“笔墨简洁处,用意最微,运具神气于人所不见之地,尤为惨淡。”又说:“云林画天真淡简,一木一石,自有千岩万壑之趣,今人遂以一木一石求云林,几失云林矣?”文徵明云:“看倪云林画,当于疏处求密”(见《南田论画》)。此语似可为“千岩万壑之趣”作一注。恽寿平为清初六家之一,花卉特精,自有派系。山水秀逸,于倪氏研究颇深,故其论述,系从实践得来。“迂老幽淡之笔,余研思之久,而犹未得也。香山翁云:予少而习之,至老尚不得其无心淡泊处,世乃轻言迂老乎。”这也是恽寿平论画中的一段。他不但讲了自己研思倪氏艺术的甘苦,还引用了其前辈恽向(香山)的话,少学至老而未得,看似容易却很艰辛啊!明末清初画坛仿倪之风已盛,恽氏的感叹,包含着对视倪氏画风简单而袭其形骸者的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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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倪瓒 云林画谱册 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2.逸格。董其昌说:“迂翁画在胜国时可称逸品。昔人以逸品置神品之上。历代唯张志和、庐鸿可无愧色,宋人中米襄阳在蹊径之外,余皆从陶铸而来。元之能者虽多,然禀承宋法稍加萧散耳。吴仲圭大有神气,黄子久特妙风格,王叔明奄有前规,而三家皆有纵横习气,独云林古淡天然,米痴后一人而已。”(《画禅室随笔》)董氏的这段话,对倪瓒的逸格作了极高的评价,其中有三层意思:第一肯定了倪画为逸品,第二置逸品于神品上,第三说倪是米痴后独步逸品的唯一者。董氏的后继者王原祁进一步对此作了阐发:“宋元诸家,各出机杼,唯高士(指倪瓒)一洗陈迹,空诸所有,为逸品中第一。非创为是法也。于不用工力之中,为善用工力者所莫能及,故能独臻其妙耳。董宗伯(其昌)题倪画云,江南士大夫家,以有无为清俗。余迩来苦心揣摩,终未能得其神理,有无清俗之言,洵不虚也。”(《麓台画跋》)这里已明确倪画为“逸品中第一”,并以有无为清俗之别,可见当时倪氏在士大夫眼里的至高地位。
关于这个“逸”字,早在一千四百年前,南朝梁的皇帝萧绎就在论画中谈及:“格高而思逸”(《山水松石格》),其意义就与“格高”联系在一起了。而它的准确含义,人们只能意会。恽寿平曾作过一些解释,兹录于下:“不落畦径,谓之士气,不入时趋,谓之逸格....称其笔墨,则以逸宕为上,咀其风味,则以幽淡为工。”“高逸一种,盖欲脱尽纵横习气,淡然天真,所谓无意为文乃佳,故以逸品置神品之上。”均见(《南田论画》)“清六家”中的另一画家吴历,从另一角度言及于此:“古人以文,不求荐举;善画,不求知赏。曰文以达吾心,画以适吾意。草衣藿食,不肯向人。”又说:“晋宋人物,意不在酒,托于酒以免时艰。元季人士,亦借绘事以逃名,悠悠自适,老于林泉矣。”(均见《墨井画跋》)综上所说,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概念:逸,是一个多角度和多层面的问题,包括人生态度、作画目的、性格修养和笔墨技法等方面;而从狭义的观点看,倪瓒自己的话:“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就是对“逸格”的最好解释。
简格和逸格,在前人的论述中,多少带有神秘的色彩,然最终是要落实到倪氏的作品上的,我们不妨作些实在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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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倪瓒 雨后空林图 63.5cm x 37.6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简格反映在倪氏的构图上,主要为一河(湖)两岸的平远(阔远)程式的形成。大面积的空白(水面及天空)是其特点。在笔墨中,则表现为一减二侧。简省笔画,以疏求密。如画树木,多取秋林,疏其枝叶,或仅作枯枝。多用侧笔,皴多擦少,侧笔宽阔,故能以少胜多,又几乎不作晕染,所以画面十分简洁。又因为侧擦的笔触,枯枯淡淡的,感觉很丰富,所以虽简犹繁。这是以虚取实的手法。
逸格在倪氏作品上,反映为不落畦径,不入时趋。恽寿平说:“元代名家,无不宗北苑矣,迂老倔强,故作荆关,欲立异以傲诸公耳。”其实,他也不作荆浩、关仝状,仅略作借鉴,信手拈来,自成文章。他对于关仝的取法,大约仅在于山石皴画和揩擦的结合,这就既有别于董巨和同代名流,又合于简逸的情味。这样的技法,渐渐演绎为“折带皴”变成了他的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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