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图:神农顶)
秋游神农架(之神农顶) /
付老末
在神农架旅游集散中心换乘的游客很多,但秩序井然,尽管如此,我们从在集散中心广场上排队到进站乘坐上景区里的游览车启动再出发,也用了一个多小时。
游览车好像总是在爬坡,景区公路两边陡峭的山越来越高,山上原始森林的树木密密匝匝的,成片的紅桦紫杉落尽了叶子却都挺直了身躯,唯有大峡谷里无处不在的松柏仍然葱郁苍劲笑傲群山。
小龙潭到了。小龙潭停车场上不断地有游览车开出,不断开进的游览车仍然把停车场塞得满满当当,景区的陪同导游用小喇叭在车上说,停车半小时,看金丝猴。
小龙潭两边的大山又陡又高,幽深的峡谷里光线明显暗弱,要不是西南方的山脊上斜射过来的一缕金光正好照耀在小龙潭的溪流上,会有傍晚即将临近的错觉。
小龙潭是神农顶风景区的第一站,设有旅游综合服务设施,设置有金丝猴救助驯养基地,野考站,提供区域内各种动植物和野人的有关知识的展厅展室。
午后的小龙潭,供人观赏的十几只金丝猴都有些懒懒的,一只大猴子人模猴样地走到近前来巡视一遭算是给游客们打了招呼,然后坐到原木台子上去龇牙咧嘴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过来了几只大小不一的猴子,它们爬铁网上树杈腾挪跳跃尽显身手,就是不愿意停下来摆个Pose以满足有的“拍客”咔擦。有个游客为引诱金丝猴靠前合影而胡乱投食,动物管理员严肃认真给这人上了一课,乱投食者却气急败坏蛮横无理口出狂言,给人的直观感受是那一身光鲜的衣服被那人穿糟蹋了。
从小龙潭往上,四五公里的路程就看到了山顶。在一段加宽了的景区公路旁停了一长溜游览车。车上的游客大多临时又添加了御寒衣物,下车后直奔神农谷。
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在神农谷口的观景台上,就有些莫名的兴奋。
在海拔近3000米的高山上,午后的秋阳毫不吝啬地把白剌剌的光芒斜射下来,敞开胸襟的神农谷俯身把千壑万仞的群山尽揽入怀,刹那间,气势磅礴壮丽恢宏层次分明的如画江山映入眼帘,豪迈自信油然而生。
神农谷口背阴处的杂树草丛箭竹上都凝结了一层白霜,虽然垭口寒风袭人,但是观景台上迎风站立的游人兴致盎然,忘情于卡位拍照忙得热火朝天,早已把那“红鼻子哥哥”“蓝鼻子弟弟”赶到一边儿凉快去了。
车到神农顶,下了车的人儿照旧是卡位拍照一番忙碌。
神农顶海拔3105.4米(另一说为海拔3106.2米),为神农架之巅。
年轻时候就知道遥远湖北的神农架,不过当时只知道那是一片大山。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直至神农架成了半日车程的近邻,对神农架就有了更多关注。
中国境内成片的大山(而非山脉中的某座山峰),几乎都叫某某而后缀一个山字,极少有用对人物的称呼来命名的,例如,喜马拉雅(山)是雪域的意思;世界七大山系之一的天山的“天”是与天比肩(高)的意思;昆仑山的意思是位于华夏大陆西部的山脉;中岳嵩山、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都是封建帝王仰天功之魏巍而封禅祭祀的大山,都不是以人物称谓来命名的。神话传说中,西王母的居所在昆仑山(昆仑仙境之瑶池),也没有人牵强附会把莽莽昆仑叫做西王母山的吧。
神农架则不同,它是以三皇之一的炎皇的尊称神农氏中的神农来命名的——这里的千山万壑皆为神农遍尝百草之地。这里千山万壑的统称不叫山而叫架,也是命名时反复推敲的结果:神农架这一大片高山号称中南(豫、鄂、湘三省)屋脊,而传统中的房屋无论是平房还是小楼,几乎都是用若干根立柱支承起来的,架:支承、搀扶者也。神农架——神形兼备让人浮想联翩。
站在神农之巅极目四野,唯见夕阳在西边天际金黄的底色上渲染出一片嫣红,又给向阳的山岭皴了一层金黄。此时,镶金嵌银的“华中第一哨*”正值高光时刻,它昂昂然挺立于华中屋脊之巅,一丝不苟俯瞰着莽莽群山——庄严卫士凛然不惧的模样。目睹层叠叠广袤无垠的神农美景,就有了一种不能自已的小小激动。
从房县城西海拔400多米的荆山入口处沿着国道209一路上行,在荆山与神农架交界处的十回首盘山公路的顶端回望荆山山脉,就觉得眼前海拔不到1800米的大山已经是很高的了。
到了在神农架旅游的第一站,站在的燕子垭海拔2000余米的山脊上放眼四望,就有了更上层楼的感觉。
在海拔3000余米的神农顶上置身霄汉,身临其境领受到了什么叫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时,这至理名言犹如醍醐灌顶;站在视野开阔处,环顾夕阳余晖中的壮丽画图,真叫个“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暮色苍茫中离开神农顶。汽车刚开出停车场,透过车窗玻璃,就看见下山公路一旁的边坡上挂了白晃晃一嘟噜一嘟噜大拇指粗比筷子还长的冰棍——深秋傍晚的神农顶已是俨然寒冬模样了。
一路下坡,七拐八弯,谈笑间,车停板壁岩。景区导游牌提示,神农顶景区景点之一的板壁岩,海拔2160米,距神农顶5千米。
下车后在冥冥暮色中匆匆拍了几张照片,夜幕就完全合拢了。
我老伴儿说,天黑了就更不能乱跑了。她指着景区里人行道旁边草丛里的的一块警示牌让我看,那牌子上画着盘成饼状的一条蛇,从它高昂着的三角形脑袋的尖嘴里吐出两条红信子,还写着:“小心毒蛇”。虽然意犹未尽,却也只能就此作罢。
老伴儿说,那一年*,她们是上午从山的那一边徒步翻山过来的。她讲了些那一次徒步板壁岩的见闻 ,我听着高兴了,就带头朝服务区走去,还底气十足地说:“我请客吃大餐!”
老伴儿问:“请吃什么?”
“小土豆,一人一个!”
“啊?”
“啊?啊~,一人一份!”
“呵呵,难得你潇洒一回。”
神农架的炸炒小土豆是地道的美味小吃。
早就知道神农架地区曾经是一片海洋。眼前板壁岩的石林告诉我,在地球历次造山运动中,神农架的雄峰峻岭是如何从海底里挣扎上来的,我似乎能听到地壳在躁动中一次次沉闷的嘎嘎作响声,在大地震颤海涛拍岸的惊悚中,神农架渐次浮出海面时发出沉稳有力的吭哟吭哟呼号声;触摸一下板壁岩石林,那烧裂了的铁锈红嶙峋怪石似乎还是热乎的,那该是从地壳深处喷涌而出的岩浆留给神农大山的一脉余温吧。
在茫茫暮色中都能清楚看见,板壁岩这一带的箭竹遮天蔽日漫无边际,比神农谷神农顶那边的箭竹更加景象壮观。
箭竹是大熊猫最喜欢吃的食物,大熊猫曾经是神农架的“原住民”,当时的神农架是大熊猫繁衍生息的乐土。有资料说,从清末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口移民到四川盆地,致使神农架与川西之间的大熊猫迁徙之路被切断,神农架变成了孤立的大熊猫岛,到光绪年间,神农架的大熊猫就由自生而自灭了。
如今,神农架关门山景区建了供参观和科研的大熊猫馆,有一对从四川来的大熊猫恩爱夫妻在此常住。相信假以时日,神农架又会成为大熊猫繁衍生息的乐土。
在板壁岩的箭竹林里发现过野人活动的踪迹:野人的毛发、粪便,睡觉的竹窝,还现场灌制了野人的脚印。神农架目击野人者不止一位,地点和时间都各不相同(除了板壁岩,还有我们这次到过的天燕景区,神农谷景区等)。
最高级别的科考队对神农架野人进行过两次较长时间的实地考察,简言之,这里高等灵长目动物的存在不容忽视。
上车等候的间隙,吃完了小土豆又咕嘟了热开水的老伴儿来了精神,她说,那次她们去板壁岩看箭竹林里野人竹窝的途中,她们还见到一只大白鸟呱呱地学乌鸦叫,景区导游说那就是乌鸦——神农架的白乌鸦。
神农架真是个神秘的所在,白乌鸦颠覆了我对乌鸦的认知。
车开了,下山到一个小镇上食宿。
游览车在景区公路上平稳地匀速下行,望着车窗外黑黢黢的大峡谷深不见底多少有些神秘莫测。有一会了才见到前面谷底闪烁着灯光,那灯光就像好些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是有点儿神秘。
(注:华中第一哨——神农架林区的瞭望塔,主要用于观察林区的火情及病虫灾害等。
那一年——好几年前,老伴儿的姐妹们邀他同游了神农架。)
(上图:午后阳光下,救护基地面前注入小龙潭的溪流)



(下图10幅:神农谷——神农顶)









(下图6幅:板壁岩)






2020,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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