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作为金融的基础性要素，研究金融必须先从货币着手。在人类历史上，货币已有近6 000年的历史。可以说，在经济领域中，人们研究的时间之久、花费精力之多的，没有任何一个问题超过货币问题。

众所周知，人们几乎天天、处处在接触和使用货币，现代社会离不开化货币，经济运行必须依靠货币。以个人、企业等经营单位、财政及机关团体、银行等金融机构以及国外五个方面为中心的货币收支紧密联系在一起，构成经济生活中现实运动着的货币集合和总和，通常称为货币流通。

一、马克思科学地解开货币本质之“谜”

金融学【002】货币“质”的规定性：货币是什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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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货币是一般等价物并反映特定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

金融学【003】货币“质”的规定性：货币是什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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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货币的职能是货币本质的具体体现

货币的职能是货币本质的具体体现。马克思的货币理论认为，货币在与商品的交换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价值尺度、流通手段、支付手段、贮藏手段和世界货币五种职能，其中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是货币最基本职能。现代西方经济学家的货币理论认为，货币具有交换中介、标准价值、延期支付标准、财富贮藏手段职能。从形式上看，二者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其实质内容是有差异的。

（一）价值尺度：以价格形态表现和衡量商品价值

货币在表现商品的价值并衡量商品价值量的大小时，发挥着价值尺度的职能。正如马克思所说：”金的第一职能是为商品世界提供表现价值的材料，或者说，是把商品的价值表现为同名的量，使它们在质的方面相同，在量的方面可以比较。“这是货币最基本、最重要的职能。作为价值尺度，货币把一切商品表现为同名的量，使它们在质上相同，在量上可以比较。货币之所以执行这种职能，是因为它本身也是商品，也具有价值。

货币执行价值尺度职能具有如下特点：第一，它是商品的内在价值尺度即劳动时间的外在表现。商品价值的大小，是由凝结在该商品中的劳动时间决定的。所以，劳动时间是商品的内在价值尺度。正如马克思指出的：“货币作为价值尺度，是商品内在价值尺度即劳动时间的必然表现形式。”但商品价值不可能由和单个生产者的劳动时间来表现，只能借助于货币外化出来，所以货币是商品价值的外在价值尺度。第二，它可以是观念上的货币，但必须具有十足的价值。因为货币执行价值尺度即商品生产者在给商品规定价格时，只要想象中的或观念上的货币就行了，并不需要现实的货币。但是在抽象的或观念的价值尺度背后，执行价值尺度的货币本身必须个有十足的价值，如果它没有价值， 就不可能用来衡量价值，就像本身没有重量的东西不可能用来衡量重量一样。第三，它具有完全的排他性、独占性。因为充当价值尺度的只能是一种商品，只有这样，商品价值才能得以真正统一的表现。第四，货币执行价值尺度职能要通过价格标准这个中间环节来完成。因为不同的商品有不同的价值量，这就要求借助于价格标准来表现数量不等的单位货币。

所谓价格标准是指包含一定重量的贵金属的货币单位。在历史上，价格标准和货币本身重量单位曾经是一致的，如我国过去长期使用“两”（16两为一斤）为价格标准，即货币标准；英国以“镑”（一镑白银）作为价格标准，也是货币单位。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货币单位名称和货币本身重量名称分离了。其主要原因是：第一，外国货币的输入。如清代外国货币的输入使中国货币名称脱离了金融重量单位名称，改“两”为“圆”。第二，随着财富的增长，贱金属币材由贵金属代替。第三，国家铸造不足值的货币。

价值尺度和价格标准是两个既有严格区别又有密切联系的概念。其区别：第一，价值尺度是在商品交换中自发地形成的；价格标准是由国家法律规定的。第二，金充当价值尺度职能，是为了衡量商品的价值；规定一定量的金作为价格标准，是为了比较各个商品中的不同金量，并以此来衡量不同商品的不同价值量。第三，作为价值尺度，货币商品的价值量将随着劳动生产率的变化而变化；作为价格标准，是货币单位本身的重量，与劳动生产率无关。其联系表现在：价格标准是为发挥货币价值尺度职能而作出的技术规定。有了它，货币价值尺度职能才能得以发挥。

对我国人民币是否具有价值尺度职能这一问题，在20世纪50—70年代经济理论界持不同意见。有些学者认为，货币执行价值尺度必须是具有内在价值的货币商品，人民币是纸币，是价值符号，所以它不具有价值尺度职能。有些学者则认为，货币的价值尺度是作为商品价值的一种表现形式，它可能由本身无价值的价值符号来担当。其实，我国人民币之所以能执行价值尺度职能，是因为它代表有一定的价值量。至少这”一定的价值量“是什么，曾有过”黄金派“和”商品派“之争。”黄金派“认为，人民币客观上代表一定的金量，它是黄金的符号，代表货币商品去衡量、计算其他商品的价值。”商品派“认为，货币形式已经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当今世界，黄金已不起货币商品的作用，人民币之所以稳定，主要是以国家所掌握的大量商品为基础。

（二）流通手段：充当商品交易的媒介

货币充当商品流通的媒介，就执行货币流通手段职能。作为价值尺度，货币讲明商品有没有价值，有多大价值；作为流通手段，货币实现这种价值。与物物交换不同，商品生产者每次交易都通过这种商品—货币—商品（W—G—W）形式，这就是商品的流通。商品流通是个系列过程：一种商品形态变化的过程，是第一种商品形态变化的结束，又是第二种商品形态变化的开始。可见，“货币作为流通手段的运动，实际上只是商品本身的形式的运动。”货币不断地在这种交换中起媒介作用，这种作用就是流通手段。W—G—W，是由W—G（卖）和G—W（买）两个形态变化构成的。W—G，是商品转化为货币，马克思称这”是商品惊险的跳跃“。而G—W，在商品经济条件下是容易实现的。

货币执行流通手段职能，具有以下特点：第一，可以是现实的货币，但不一定需要有足值的货币本体，它即可以用货币符号来代替。因为货币流通是指货币作为购买手段不断地离开起点，从一个商品所有者手里转到另一个商品所有者手里的运动。这里，货币在商品生产者手中只是转瞬即逝的要素，它马上会被别的商品代替。货币作为流通手段只是一种媒介，转瞬即逝，所以单有货币的象征存在就够了。第二，包含着危机的可能性。在货币发挥流通手段职能的条件下，交换过程分裂为两个内部相互联系而外部又相互独立的行为：买和卖。这两个过程在时间上和空间上分开了，使货币流通手段的职能”包含着危机的可能性“，但造成这种”危机“并非流通手段职能本身。

作为流通手段的货币，最初是金属条块同，但每次流通都需要鉴别真假，测其成色，进行分割。由此，货币从金属条块发展到铸币。铸币是国家按照一定的成色、重量和形态铸造的硬币，它的出现极大地方便了流通。铸币在流通中不断被磨损，其实际价值低于其名义价值，但仍按其名义价值流通，这就意味着”在货币流通中就隐藏着一种可能性：可以用其他材料做的记号或用象征来代替金属货币执行铸币的职能“。于是，没有价值的纯粹象征性的纸币就出现了，甚至看不到一点影子的电子货币也在货币流通中起作用了。当今世界已进入虚拟经济时代，虚拟性货币也进入了流通领域。可见，货币作为流通手段只是一种媒介，而这种媒介具体形式及其变化则表现为货币币材及其变化。

我国人民币具有流通手段职能。人民币是我国哈唯一合法的通货，它代表一定的价值量与各种商品相交换，通过交换，各种商品的价值得以实现。人民币的流通具有普遍的接受性、垄断性和独占性。随着信用制度的发展，货币执行流通手段的部分职能逐渐被执行支付手段的职能所代替。

人民币发挥流通手段职能，除应具有一切商品直接交换的能力外，还需要有相对稳定的购买力。人民币的购买力（交换价值）是价格的倒数。在我国，人民币购买力的变动是通过物价指数的变动来表现的。因而，稳定人民币的购买力对稳定 物价有直接的影响，而稳定人民币购买力和稳定物价主要取决于人民币的适量（也即必要量或需要量）供给，即货币供求的均衡。

（三）支付手段：货币作为独立的价值形态进行单方面的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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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贮藏手段：货币购买力的“暂歇”

当货币由于各种原因退出流通界，被持有者当作独立的价值形态社会财富的绝对化身而保存起来时，货币就停止流通，发挥贮藏手段职能。马克思把这种现金称为货币的“暂歇”，现代西方学者称之为“购买力的暂栖处”。

执行贮藏手段职能的货币有两个显著的特点：第一，它必须既是现实的货币，又是足值的货币。作为价值尺度的货币，可以是观念上的货币；作为流通手段的货币，它可以是价值符号；而作这贮藏手段的货币，必须是实实在在的货币，最典型的形态就是贮藏具有内在价值的货币商品——黄金或铸币。第二，作为贮藏手段的货币，必须退出流通领域，处于静止状态。处在流通领域的货币发挥流通手段和支付手段职能，退出流通领域的货币才执行贮藏手段职能。

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货币贮藏除了作为社会财富的绝对化身，其作用进一步加强，具体体现在：第一，作为流通手段的准备金贮藏。即商品生产经营者为了保持再生产的连续性，能够在不卖商品的时候也能购买商品，就必须在平时只卖不买，并贮藏货币。第二，作为支付手段准备金的贮藏。即为了履行在某一时期支付货币的义务，必须事先积累货币。第三，作为世界货币准备金的贮藏。即主要为平衡国际贸易和国际收支差额而用。

贮藏货币具有自动调节货币量的作用。当流通中需要的货币量减少时，多余的货币便自动退出流通进入贮藏，当商品流通需要货币量增加时，部分贮藏货币会加入流通以满足需要。所以，贮藏手段既是货币流通中的排水沟，又是引水渠。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纸币流通与通货膨胀紧密相连，谁也不愿意贮藏不断贬值的纸币。因此，马克思认为纸币不能作为贮藏手段。他在分析可以兑换黄金的银行券时指出：”危机一旦爆发……将会发生对市场了上现有的支付手段即银行券的全面追逐。每一个人都想尽量多地把自己能够获得的货币贮藏起来，因此，银行券将会在人们最需要它的那一天从流通中消失。“可见，纸币能不能贮藏关键在于能否稳定地代表一定的价值量。由此，在我国人民币稳定的前提下，人民币也可以发挥贮藏手段职能。当然必须指出，人民币发挥贮藏手段职能与黄金贮藏有不同之处，它有严格的量的限制，如果发行量过多，不仅现有的人民币难以发挥贮藏手段职能，就是原有贮藏的部分也将转化为现实的流通手段和支付手段，从而**市场。

至于企业存款和城乡居民储蓄是否能起到货币贮藏职能，理论界说法不一。一种观点认为，当前货币形态的积累不仅在流通手段后，而且通常在支付手段职能后实现的；至于金银贮藏，除国家集中准备金外，没有重大的独立的经济意义。由此，企业存款和城乡居民储蓄均可看作”积累价值和保存价值“的手段，这体现财富职能变化中的社会进步。另一种观点认为，企业存款和居民储蓄属于信用范围，已经投入经济周转；若承认其是货币的贮藏，则真正意义上的货币贮藏（如沉淀货币，作为流通手段、支付手段和世界货币的准备金的贮藏，金银贮藏等）实际上被否定了。由此，企业存款和城乡居民储蓄不应属于贮藏货币。这个问题还有待于深入探讨和实践检验。

（五）世界货币：货币超越**发挥一般等价物作用

随着国际贸易的发展，货币超越**，在世界市场上发挥一般等价物作用时，货币执行着世界货币的职能。可见，世界货币职能不过是货币在国内诸职能的发展而已。

按照马克思对典型金本位条件下世界货币的科学论述，货币充当世界货币，就必须脱掉自己原有的”民族服装“，还原成金银的本来面目。马克思指出：”货币一越出国内流通领域，便失去了在这一领域内获得的价格标准、铸币、辅币和价值符号等地方形式，又恢复原来的金属块的形式。“

随着经济的全球化、一体化进程，世界货币流通领域出现了很多新现象。许多国家的货币，在国际上发挥着作为世界货币的职能，即支付手段、购买手段和财富贮藏等。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提升，人民币的国际化地位也在不断提高，特别是2016年10月人民币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特别提款权（SDR）篮子，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加快，人民币世界货币职能也在不断增强。与此同时，黄金仍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它仍然是国际最后的支付手段、购买手段和社会财富的贮藏和转移形式。

货币的以上五种职能有机地联系在一起，它们都体现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的本质。因为一般等价物区别于普通商品的两个特点是：一是货币能表现一切商品的价值；二是具有和一切商品相交换的能力。正是因为货币能表现一切商品的价值，因此它具有价值尺度的职能；正因为货币能与一切商品相交换，因此它具有流通手段职能。因此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是货币最初始的两个基本职能。当货币的这两个职能进一步发展以后，才会出现贮藏手段职能。支付手段职能既与货币的两个基本职能有密切的关系，又以贮藏手段职能为前提。世界货币职能是货币前四个职能的继续和延伸。总之，货币的五大职能是货币本质的具体体现，绝非孤立存在，而且在有内在联系的，并随着商品流通及内在矛盾的发展而变化。

资料来源：

曹龙骐主编，徐晓光，郭茂佳，杨文，陈莹，陈红泉副主编.《金融学（第六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9（6）第6版：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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