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来的时候,妻子和儿子幸亏去了广场,我冲到房里抱起才刚上幼儿园的闺女儿时,整个楼层就已经剧烈在摇晃了,我操起两瓶水抱着妹妹就往顶楼上冲去,此时耳朵里充斥的都是各种喊叫声,十万火急的那种,大多数人都往楼下跑,像我这样往顶楼跑的也有(我住在中上层,我的选择也只是依据这个),但不多,到我已经预料到到楼顶的时间不够用时,我偶然看到顶楼下一层楼梯间内有一个别人丢弃的旧的大衣柜,就忙停下来,一把先将闺女儿藏了进去,我才要进去时,发现身体就已经不受支配了。
到我再次意识觉醒,眼前早已是一片漆黑,是闺女儿推着我说“爸爸,我渴了”,我才又回到了现实。我赶紧摸一摸她,感受到她蜷缩在柜子的角落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异样,放心多了,不过还是禁不住问了一下她:“泠儿,你身上有哪里痛吗?”她答:“没有痛,爸爸,怎么天突然就黑了?”我紧握着她的小手,说:“我们现在正在跟哥哥玩儿一个游戏呢!游戏的名字叫‘白天变黑夜’,哥哥变了很久没有变出来,你只变了一下,就变出来了,现在我作为裁判官,宣布妹妹赢了。”说完,她开心的笑起来,口中道:“哦,我赢了哥哥,我赢了哥哥!”直到这时候我似乎想起来要奖励她点什么,于是试着挪动了下身子,蓦然发现我的左腿已被一个预制板压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我只有用手去寻找丢到柜子里的两瓶水,还好,都在,顺手我就将其中一瓶奖给了妹妹。
次日,妹妹说她饿,我就跟她说:“我们在跟哥哥躲迷藏,吃东西会发出声音的,我们越安静,哥哥就越不容易找到我们,等我们赢了出去后,妈妈会给我们奖励很多很多好吃的。”说完,我又跟他描述了那些香甜可口食物的样子,好让她能望梅止渴。
接下来,我尽量让妹妹少说话,保存体力。
到了第三天,仍不见有人来救援。而这时,第二瓶水也已经被妹妹喝了一半了,还是在我用各种俭省的办法哄她的情况下。
后来,我就给他讲童话里的故事,并跟她道:“妹妹,我们这几天跟哥哥比赛,总共比了九种,我们都赢了,最后一个游戏是比谁听的童话故事多,如果我们也赢了的话,我们出去之后就可以被妈妈带去玩具城,随便挑选我们喜欢的礼物,我们要不要加油?”她当然是愿意的,只是这时我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断断续续讲完了几个后,我气若游丝时,就跟妹妹讲:“如果你听到爸爸故事没讲完就不说话了,你不要慌,那是爸爸进入了梦乡,爸爸正在梦里和妈妈商量着要为你准备怎样好的礼物呢!你只要守着爸爸,耐心的等,不要打扰爸爸,也不要哭,爸爸醒来后,天就亮了,我们就全赢了,我们就可以得到最大最好的礼物了......”
救援队是第五日黎民时分找到这对父女的,小女孩并无大恙,甚至口里还在兴奋地说“我赢了,我要得到礼物啦”,父亲左腿骨几乎被压得粉碎,进了抢救室,经过医生们连续两天的奋战,终于有了生命迹象,他意识模糊时,口中还在念念不忘地提醒他的妻子,——“给..闺女儿...买礼物...给闺女儿...买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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