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宇宙比作一个城市,银河系则是这城市中的一幢普通楼房,而地球上的人类则只算得上是这楼房某个地下室角落里的一群蚂蚁而已,然而,尽管如此渺小,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愿意通过各种方式跳出地下室去延展自己的人生,去寻找生命中荀子所说的那种“其万折也必东”的不变的东西,那种心之所好奇的东西。
文艺家跳出地下室的途径是创造文艺,思想家跳出地下室的手段是创造思考方式,修行人通过砥砺修行去寻找天地间潜存的大道......这些人都是不甘平庸的,他们时刻都在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时刻都在重新认识自己,超越自己,他们虽然在这个拥挤的地下室里显得另类,不受待见,但他们内心是富足的,因为他们一直在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一直在走向的,都是终极自我的回归——这个世上最大的幸福恐怕也莫过于此了。
当人人都带着一种面具,一种机心而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时,这少数不愿随波逐流,不甘降格沉沦的人活得不轻松是很自然的事,但是这点磨难并不会很深的影响到他们,因为他们历经千帆后,早有了那种“绝不把评判标准交给别人”的笃定和从容。“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是美,但对这少数活得明白的人来说,他们更能洞幽察微到自家阳台上的一土一石,一花一草同样具有惊人的大美。
这少数人一生只做自己喜欢的,出发点从不是为了名,也不是为了利,而只是纯粹的“从吾所好”而已,纯粹的想做一个从己从心从真的人而已,——这种选择即使没有给他带来世人所谓的功成名就,但从整体上来说,这种人的生命质量,生命价值,生命光芒也足以千万倍的盖过浑浑噩噩的芸芸众生。
老了,回忆起自己在人间走过的那如白驹过隙的一段旅程时,心里感觉是那样的充实,全性,他不后悔。站在千万年后,再回看当年那个地下室内的自己,并没有湮没,泯平在人山人海中,而是在有限的空间下活出过极翛然的无限来,他亦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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