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起了风，很大的风，还是一夜之间的事。

 
一起来，我想出去走走，便去了。无心地漫步于住处外满树飘摇的小道上。被几点不大的雨雾包裹着，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清爽，——栩栩然，畅畅然。

 
偶尔抬头望，天上的乌云一大块，一大块的，正趁着东风扶摇直上。我像是受了感染似的，不知不觉间也跟着加快了步伐。踱到小道尽头，我停了下来，耳边回荡地满是婆娑起舞的树叶响，一阵接着一阵，一层盖过一层，好似水波涟漪，又若麦浪起伏。地上的枯叶，小木屑被风顺势卷起，往无尽的空中推去，他们将落向哪儿呢？没有人知道。路上的行人正都小跑着奔向他们各自心中的目的地，我是没有目的地的，兴起而出来看看，此刻倒不知该往哪儿去了。

  人趋亦趋吧，我没这个习惯。

  随波逐流吧，我更是拒绝。

 
泛若不系之舟，尽性遨游，兴起而来，兴尽而归，就像那天上的云，地上的树一样，何处是吾乡？此情尽处是吾乡。

 
什么都不说，——也不用说，不必说；什么都不做，——也不用做，不必做，就静静地一个人席地而坐，——听风，听雨，看云，赏花，把时间坐忘，把自己坐忘。

  ......

  风小了，人多了，小道上又喧闹起来了。

  我想回去，跟着就毫无留念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