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屋脊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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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潮汕乡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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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平原,祠堂、庙宇屋脊上多装饰着嵌瓷,亮晶晶、五彩斑斓、赏心悦目……
嵌瓷是瓷片装饰的图案、雕塑;这些五彩瓷片何处来?
原来,潮州是瓷乡,潮瓷古有“白如玉,薄如纸,明如镜,声如磬”美称;据说明代万历年间,一些精明的民间艺人,面对生产中废弃的大量碎瓷片,不少还有釉彩图案,慧眼独具地用其在屋脊上嵌贴成花卉、龙凤等图案。废,就成了宝。
到了清末,瓷器作坊有专门烧制低温瓷碗,涂彩,供嵌瓷艺人剪取,镶嵌成平贴、浮雕或立体的人物、花鸟、虫鱼,装饰屋脊、屋角、屋檐或照壁上;一枝新秀,恰逢一个经济发展的生存环境:嘉庆《澄海县志》记:“望族喜营屋宇……竞建祠堂,争夸壮丽,不惜资费。”
潮汕人先祖是南徙的移民、喜欢中原正统的文化,尤其戏剧、这种聚族的群体娱乐。
于是嵌瓷中,三国的刘关张、忠烈杨家将、封神演义的神仙、还有二十四孝等,统统搬到屋脊上了,露天舞台唱大戏,俗说“厝角头有戏出”。
还有:圆圆满满的《郭子仪拜寿》、《穆桂英挂帅》、《薛丁山征东》等;还有历史故事《桃园三结义》、《三英战吕布》、《渭水请贤》、《桃园三结义》、《三顾茅庐》等,神话里的八仙、福禄寿、财神爷等……
后代继承的嵌瓷师傅把技艺也发挥到极致,比如潮州青龙古庙屋脊的封神人物,个个挥舞兵器、栩栩如生,充满动感和威严;又如汕头存心善堂;脊头、屋角、檐下的嵌瓷意头十足,《盗仙草》、《宝莲灯》、《封神》、《双龙戏珠》等,都是一个个热闹非凡、寓意吉祥的神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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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汕头兴建存心善堂,善堂邀请潮汕嵌瓷两大流派的吴丹成和陈武州前来竞艺:谁做得好谁有赏、工程就由谁担主角;在这样的激励机制下,哪位工匠敢偷懒?哪个工匠不使出浑身解数?为了技术保密,给主人一个惊喜,两班工匠都把自己严严实实围在谷笪里,互相不能偷看,一边“滴茶”一边精雕细琢,完工之日,再掀开让主人、观众评判,胜者名利俱获。据说,当时只有19岁的何翔云挑起了大梁,在师傅陈武周指导下,匠心独运,在屋顶上创出大型群组嵌瓷《双凤朝牡丹》,获得了一致赞扬;而吴丹成呕心沥血三个月,塑出精彩的《双龙戏珠》叹为观止!自此,《双凤朝牡丹》与《双龙戏珠》成为潮汕嵌瓷双壁式的代表作。
这样的环境,嵌瓷自然“被精细”为高艺术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有人尝试制作供陈设观赏的嵌瓷“屏画”,潮安县金石湖美村的卢芝高师傅创作《十五贯》、《戏秋香》两组作品:他给娄阿鼠加了两颗爆牙,使其更显卑屑猥琐、活现鼠相猴形;把秋香的眼神改为斜睨,于伶俐俊俏中平添机灵乖巧,而华家公子华文、华武(潮人俗称阿大、阿二),两副色迷迷、垂涎欲滴的痴呆相,令人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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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瓷的主要材料是瓷片,及纸灰泥,使用的工具简单,有粉手,剪钳。磨石和几支毛笔,而手法有平嵌、浮嵌、立体嵌三种类型。它的基本工艺如下:
“缚瓦骨”。是用砖条、瓦片剪切成所要镶嵌对象的棱骨构件(立嵌则要先用铁丝扎好骨架),配上用石灰、红糖和草纸灰浆塑好雏形;
“剪饶”。把完整的瓷器往硬地一甩或用钳子敲击,依据裂开瓷片的形状用钳子加工取“饶”;
“贴饶”,也就是“嵌瓷”。依形而贴塑,把握色彩、造型;
最后从整体构图、设色、层次、疏密、动态、造型等各个角度斟酌、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