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照耀的时候（二十七）

张 汾

我正在办公室里看书，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掏出来一瞧，是王主席的号码。我接起来后，只听他在那头命令似地说：

“下来！我在院里。”

他叫我下去干什么？我猜不来。于是，我赶紧收起书，就往楼下走。出得门来，只见他站在自己那辆轿车前等我。我走到他跟前后，他什么也没说，又按着号码打开了电话。一阵，周兰和小杨也下来了。随后，他装上手机，招呼我们几个上车。我想坐到后面去，周兰却拦住我，示意我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我坐进去后，想到这个座位一般领导们好坐，而今天却轮到我了，心理自然有点忐忑。王主席呢？却钻进了驾驶室，当起了我们的司机！我们坐好后，我有心问他去哪里？但想想还是算了，因为后面坐着的周兰和小杨，这一定是去什么地方帮他的忙。

这辆黑色轿车，在他的操纵下，立刻驶出了大门，然后向南，路经县政府的大楼，再向东，转到滨河大道后，飞速继续向南驶去。

“昨天，有一件事，气得我！”王主席一边扭动着方向盘，一边开口说，“我出门回来得晚了，看县委院里存不下车了，就吧它开到政府那边。可把门的一个人，任凭我怎样解释，就是不让放！把我气得……”

忽然，前方一辆大车威武地疾驰而来！他立刻不说了，而是专心地操纵着车。

“世上的瞎眼人可多了！”周兰等错过车后，率先说，“我小时给我哥看孩子。有一次，孩子发烧，我嫂叫我去学校叫我哥。一步地，也是门卫，死活不让进！我只得到门房打电话……”

我在平城上班时，干的就是保卫工作，对这些门卫的苦衷，都有比较深刻的了解。这时，我虽然不赞同他俩的观点，但还是婉转地插话说：“这些个门卫，也太孤陋寡闻了！一个是政协主席，一个去叫学校副校长，怎么会这样死板呢？”

车，继续向前飞速行驶！

我们随车爬上山岭后，透过车窗，发现眼前顿时开朗起来：远方一溜高耸而又暗蓝的山峦，近处呢？一片发黄的坡地上，有一大一小两头牛，大牛在吃草，而那头小牛却依偎在大牛的身边，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对母子。

忽地，车停在了路边！王主席拿起一个黑色的包儿，马上开门跑出去了。

我正疑惑间，只听周兰说：“王主席又发现好景色了！”

对这些自然界的景色，我当然也喜欢了！只是由于职业和经济条件所限，既购不得相机，也没有“车腿”可以随时出行，只能看一看完事。这阵，瞧王主席去照相了，我也开门下了车，瞭见他肩挎着空包，脖上挂着相机，跑到这两头牛的近处，就是一顿拍照。然后，他两手托着相机，开始瞅一个个小屏幕。过了一阵，他又拍了几张，瞅了瞅后，这才抹下相机，装进包里，回到车上，把包搁在我和他的座位中间，继续开车前行。

“王主席，从前沟到冰宫，听说修了三四里的木板路”周兰说，“是吗？”

“是啊！”王主席肯定地说。“还从林中穿过。”

一听他俩的问答，我才知晓这是去冰宫，不禁有点喜出望外。这座冰宫，过去全是实冰，据有关专家考证，已经存在几百万年了。二十年前，县里着手开发，不到几年，就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十年前，我曾陪同平城的一些旧友前来游览，觉到新奇而又刺激。为此还写过一篇《冰宫游记》，发表在省里的《科学导报》上。后来，听说这个逐渐出名的景点，连同其它的，都转移到了香港一家的企业的名下，并得到了进一步的开发。现在，开发后的情况怎样？不得而知。眼下，假如我们在王主席的率领下，能够重新见识和游览一番，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们经过东镇后，随车向北拐进了沟里！我一瞧：这里熟悉的山，熟悉的水，感到分外亲切。一会儿，我们穿大沟，进小沟，眨眼间就来到前沟村。

这村里呢？有我和王主席的三个高中同学：一个郎俊民，现任县人大的主任；一个是刘甫垣，过去是中学的事务长，现在在村里养车跑运输；还有一个刘双柱，开着一辆有顶的三轮出租车，在城里接送来往的客人。

越过这个村后，行了不长时间，王主席把车停在公路中间，横着一根栏杆的一个哨卡前。接着，他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一阵，从门岗屋里走出一个年轻人，拉起栏杆，并目送着我们这车驶进了这片景区，径直来到冰宫的入口处。

突然，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身体敦实，衣着朴素，平头下是一张宽展而又憨厚的脸，来到下了车的王新成的面前，笑着说：“王主席，您来了？”然后，对跟着下来的我们也笑了笑。

我呢？因为尿紧，顾不上跟他打招呼，而是瞅瞅周围，发现没有厕所，于是赶快穿过马路，跑到山坡一侧有点隐蔽的草丛中，解开裤子就潵尿。

忽地，一个操着普通话的年轻人，站在路边，大声斥责说：“谁让你在这里尿尿？”

我因为尿尿当紧，开始不理他。尿完后，走近马路，见他还是一付恼怒的样子，便没好气地盯着他呛说：“你知道不知道？我爷爷就在这里尿过尿！”

他被我一呛，知道不好惹，立马掉头离开了。

在陽光照耀的時候（二十七）

張 汾

我正在辦公室裏看書，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我掏出來一瞧，是王主席的號碼。我接起來後，只聽他在那頭命令似地說：

“下來！我在院裏。”

他叫我下去幹什麼？我猜不來。於是，我趕緊收起書，就往樓下走。出得門來，只見他站在自己那輛轎車前等我。我走到他跟前後，他什麼也沒說，又按著號碼打開了電話。一陣，周蘭和小楊也下來了。隨後，他裝上手機，招呼我們幾個上車。我想坐到後面去，周蘭卻攔住我，示意我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坐。我坐進去後，想到這個座位一般領導們好坐，而今天卻輪到我了，心理自然有點忐忑。王主席呢？卻鑽進了駕駛室，當起了我們的司機！我們坐好後，我有心問他去哪里？但想想還是算了，因為後面坐著的周蘭和小楊，這一定是去什麼地方幫他的忙。

這輛黑色轎車，在他的操縱下，立刻駛出了大門，然後向南，路經縣政府的大樓，再向東，轉到濱河大道後，飛速繼續向南駛去。

“昨天，有一件事，氣得我！”王主席一邊扭動著方向盤，一邊開口說，“我出門回來得晚了，看縣委院裏存不下車了，就吧它開到政府那邊。可把門的一個人，任憑我怎樣解釋，就是不讓放！把我氣得……”

忽然，前方一輛大車威武地疾馳而來！他立刻不說了，而是專心地操縱著車。

“世上的瞎眼人可多了！”周蘭等錯過車後，率先說，“我小時給我哥看孩子。有一次，孩子發燒，我嫂叫我去學校叫我哥。一步地，也是門衛，死活不讓進！我只得到門房打電話……”

我在平城上班時，幹的就是保衛工作，對這些門衛的苦衷，都有比較深刻的瞭解。這時，我雖然不贊同他倆的觀點，但還是婉轉地插話說：“這些個門衛，也太孤陋寡聞了！一個是政協主席，一個去叫學校副校長，怎麼會這樣死板呢？”

車，繼續向前飛速行駛！

我們隨車爬上山嶺後，透過車窗，發現眼前頓時開朗起來：遠方一溜高聳而又暗藍的山巒，近處呢？一片發黃的坡地上，有一大一小兩頭牛，大牛在吃草，而那頭小牛卻依偎在大牛的身邊，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母子。

忽地，車停在了路邊！王主席拿起一個黑色的包兒，馬上開門跑出去了。

我正疑惑間，只聽周蘭說：“王主席又發現好景色了！”

對這些自然界的景色，我當然也喜歡了！只是由於職業和經濟條件所限，既購不得相機，也沒有“車腿”可以隨時出行，只能看一看完事。這陣，瞧王主席去照相了，我也開門下了車，瞭見他肩挎著空包，脖上掛著相機，跑到這兩頭牛的近處，就是一頓拍照。然後，他兩手托著相機，開始瞅一個個小螢幕。過了一陣，他又拍了幾張，瞅了瞅後，這才抹下相機，裝進包裏，回到車上，把包擱在我和他的座位中間，繼續開車前行。

“王主席，從前溝到冰宮，聽說修了三四裏的木板路”周蘭說，“是嗎？”

“是啊！”王主席肯定地說。“還從林中穿過。”

一聽他倆的問答，我才知曉這是去冰宮，不禁有點喜出望外。這座冰宮，過去全是實冰，據有關專家考證，已經存在幾百萬年了。二十年前，縣裏著手開發，不到幾年，就形成了一定的規模。十年前，我曾陪同平城的一些舊友前來遊覽，覺到新奇而又刺激。為此還寫過一篇《冰宮遊記》，發表在省裏的《科學導報》上。後來，聽說這個逐漸出名的景點，連同其他的，都轉移到了香港一家的企業的名下，並得到了進一步的開發。現在，開發後的情況怎樣？不得而知。眼下，假如我們在王主席的率領下，能夠重新見識和遊覽一番，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我們經過東鎮後，隨車向北拐進了溝裏！我一瞧：這裏熟悉的山，熟悉的水，感到分外親切。一會兒，我們穿大溝，進小溝，眨眼間就來到前溝村。

這村裏呢？有我和王主席的三個高中同學：一個郎俊民，現任縣人大的主任；一個是劉甫垣，過去是中學的事務長，現在在村裏養車跑運輸；還有一個劉雙柱，開著一輛有頂的三輪計程車，在城裏接送來往的客人。

越過這個村後，行了不長時間，王主席把車停在公路中間，橫著一根欄杆的一個哨卡前。接著，他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不一陣，從門崗屋裏走出一個年輕人，拉起欄杆，並目送著我們這車駛進了這片景區，徑直來到冰宮的入口處。

突然，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身體敦實，衣著樸素，平頭下是一張寬展而又憨厚的臉，來到下了車的王新成的面前，笑著說：“王主席，您來了？”然後，對跟著下來的我們也笑了笑。

我呢？因為尿緊，顧不上跟他打招呼，而是瞅瞅周圍，發現沒有廁所，於是趕快穿過馬路，跑到山坡一側有點隱蔽的草叢中，解開褲子就潵尿。

忽地，一個操著普通話的年輕人，站在路邊，大聲斥責說：“誰讓你在這裏尿尿？”

我因為尿尿當緊，開始不理他。尿完後，走近馬路，見他還是一付惱怒的樣子，便沒好氣地盯著他嗆說：“你知道不知道？我爺爺就在這裏尿過尿！”

他被我一嗆，知道不好惹，立馬掉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