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厨房故事
(2022-06-05 21:52:25)
散文
老友导报2018年11月16日
“人以食为天”。一日三餐离不开厨房,离不开火炉和燃料。在我家以食为天的生活历程中,发生了很多厨房故事。
从50年代初到1998年,我家一直住在太钢职工排房宿舍的一间平房里。简陋的平房是没有厨房的,因为厨房的特征要有上下水道、燃气管道,灶台等设施。可那时的平房哪有这些设施,一间十几平米的居室,一家老小都挤在土炕上睡觉,哪有做饭的地方,只能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摆一个火炉,插上铁皮烟筒,烧的是泥煤和煤糕,后来又烧蜂窝煤。人们就是依靠如此简单的方式烧水做饭过日子。
冬天家里生一个火炉,一边取暖,一边做饭。火炉难免熄灭,用片柴生火时,柴烟弥漫,呛得人喘不过气。晚上焖火时,还要提防煤气中毒,那时,经常有的人家被煤气熏倒,全家死于沉睡之中,甚为惋惜!在家里做饭不仅要摆满凌乱的锅碗瓢盆、水缸、水桶等物件,还要忍受蒸汽煤烟的“熏陶”。提起厨房不由想起了可怜的母亲,母亲就是被这些烟气熏得早早得了哮喘病,在我搬迁楼房的前一年病故了。
春暖花开时家里就不能做饭了,于是住平房的人家就在屋前的空地上自己盖厨房。有实力的人家用汽车拉来砖头、水泥、沙子、木料,盖起了挺大的厨房。没有办法的人家只好自己打土坯到处找废砖头搭建简易的厨房。我家曾盖起了两间小厨房,第一间小厨房是70年代用土坯搭建的。大热天我活泥父亲做土坯,做好后整齐地摆在空地上让太阳晒干。接着,父子俩用土坯垒起了厨房的三面墙(一面墙靠近平房,不需要垒墙),墙垒得不平,墙角也垒得不直,抹上麦秸黄泥,再抹上白灰,总算像个小厨房。厨房搭顶需要椽子,我就四处找枯死的小树,锯断扛回来当椽子用。椽子搭上后,铺上旧席片、木板,再抹上炉渣配白灰的泥,用小木棒捶实,屋顶就抹好了。门窗是父亲做的,虽然歪歪扭扭,也能透气锁门。经过父子俩的辛勤劳动,土坯厨房总算盖起了,虽然窄小,却能盘火做饭。母亲做第一顿饭的那天,父亲高兴地炒了几个小菜,喝了半斤高粱白酒,还放了一串鞭炮庆贺。
那时住排房的职工几乎家家都要盖厨房,由于没有规划,各家能力所限,自建厨房可谓五花八门,大小不一,参差不齐。有点人家为了盖面积大的厨房,尽量多占排房间的空地,只留下一条窄窄的行走通道。子女多的人家干脆把大儿大女安排到厨房居住,有点人家还在厨房办喜事,结婚生子。
80年代,我家搬迁到另一间平房居住,这间平房的厨房已经破烂不堪,不能做饭。父亲已经去世,我只好自己拆了旧厨房,继续盖新厨房。那时太钢已经开始拆除旧排房宿舍盖楼房,我到拆迁的26宿舍拉了一汽车旧砖,又在拆迁地找了一些旧木料、门窗,经过几天的辛苦劳作,又盖起了一间新厨房。由于盖过一次厨房,我的瓦工技术有了不少长进,用的又是整齐的旧砖,这次盖的厨房不仅面平角直,也比上次盖得大,能摆下火炉和一些做饭用具。
这间厨房一直用到1997年正月,我所居住的24宿舍终于拆迁盖新楼房了。拆除那天,我到排房宿舍观看,只见挖掘机轻轻一撞,倾注了我辛劳和汗水的厨房瞬间倒塌,虽然心里还有点眷恋自己的“作品”化作一堆瓦砾,但一想到取而代之的是宽敞明亮的新居室,心情又豁亮起来。
1998年,我家终于搬进了装修后的三室一厅新居室,还有宽敞的设施齐全的新厨房。从此,我再也不需要挑水,轻轻一扭水龙头,自来水就欢畅地流了出来;也不需要活泥煤打煤糕,搬开煤气开关,淡蓝色的火苗给做饭带来了极大的方便;整洁的厨柜、灶台,“呼呼”作响的油烟机,炒菜煮饭再也不会受油烟的污染;前几年,煤气又换成了清洁的天然气,我家又增设了电磁炉、微波炉等现代化的炊具,在厨房做饭更便捷更干净了。
我家的厨房故事不多,却映衬了改革开放30年的巨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