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亦是生活

——观电影《归来》

　　张艺谋导演的电影《归来》上映以来，许多朋友都向我进行了推介，认为这是一部近年来难得的催人泪下、令人深思文艺影片。

　　初夏的午后，艳阳高照，马路上除了穿梭的汽车，没有一个行人。我匆匆拐进市区一家影院。《归来》的档期已临近结束，大厅排档只有早上和晚上两期，我颇感失望。正在我惆怅之时，影院建议我在VIP厅观看，票价当然要翻翻。

　　VIP是新设的豪华放映厅，31座真皮沙发只有我一个人坐着，完完全全成了一人包场。

　　有人说影片一开场，《红色娘子军》的乐曲响起，眼泪就会不由自主的流出来，太感人了。或许，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或许我还年青，也可能刻意要审视这影片，所以就像听邻家老一辈人的故事一样，只是静心地看、仔细地听、慢慢地想。

　　陆犯焉识从右派改造中脱逃，只为了看看十多年未见的妻子和女儿，这样纯朴的感情，应当说似乎也屡有所闻。为避免拖累妻女，焉识只想在火车站天桥下相见一面。但时代的背景和烙印又只能让这最朴实、最简单的愿望成了泡影，剩下的只是“我在这里”和“焉识快跑”相呼相应的悲怆回响。

　　多年之后，当陆焉识摘掉右派的帽子归来，但妻已因受多重的刺激而部分失忆，失忆最严重的部分恰是口中念念不忘的陆焉识。我相信电影《归来》只截取了严歌苓小说原著中的回家片断，而刻骨铭心的爱情没有铺垫，但大凡每一对亲密的爱人，心中必有最美的爱人记忆。曾经的陆焉识是多么的神采飞扬，风流倜傥，奋发有为，而今满面沧桑、胡子拉茬的形象实难唤起记忆，这也真难为了陈道明的饰演。于是乎，巩俐出演的妻冯婉瑜就像秋菊一样，执拗的认为这个归来人不是陆焉识，而一次次的去火车站等待。

　　经历了艰辛和万难的陆焉识，在回家之后，面对失忆的妻子，在一次次的试图唤醒失败之后，坦然选择做一名陪伴者的角色。而这样的选择，应当是非常正常的亲情，也是纯朴的知识分子的良知。

　　唯一的女儿丹丹经过这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从少不懂事中走出，芭蕾舞主角还是纺织女工亦不是很重要的，父母的幸福团聚才是家的回归，英文片名coming home更能传递出这一感受。

影片结束定格在火车站接人未成的瞬间，但我更相信在某一天，冯婉瑜会对收拾好房间，准备回自己小屋睡觉的陆焉识说：焉识，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还到哪里去？

　　电影散场，一个人走出VIP厅，恰逢对面大厅也正散场，摩肩接踵的人群涌出，不时夹杂着刺激、帅、猛的啧啧声。

　　过去终将过去，归来亦是生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不必太纠结。我们已经警惕到那个年代的不正常。现实可以让每一个人都低下自己的头，而坚守内心的执着，过好平凡的一天，亦是人生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