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悄立市桥》

昨天，也是刘荒田学长新书分享会后第二天，整理了发言稿。读《写字的祖父》。

今天一早跟了直播读《纽约时报》一篇牛津词典2023年度词汇rizz的文章。才发现停水，煮不了番茄鸡蛋面，只能用昨天烧的开水和两块花生糖安慰了空洞的胃。

那就继续读书，补充精神食粮吧。

我读诗和散文集，往往不按顺序。扫一眼目录，哪篇吸引我就读哪篇。现在是《悄立市桥》。

悄是我喜欢的词，喜欢的存在又超然的状态。一种身临其境的旁观。

哪里是市桥，在台山三十三年的我竟然不清楚。又想起每次回哈尔滨，尽管之前住过近二十年，很多街道都是陌生。

不过风物人情是熟悉的，就像本文所描述的一样。

在街边等故友的一段时间，不是专门，没有刻意，闲适，自然，绝佳的心境和角度。虽然四十年前波浪般的卷发变成如今谦卑地伏着的稀疏白发，作者观察世界的目光仍然锐利，直抵内心。任何小动作小虚饰都逃不掉。

由卖鸡蛋的女贩联想那个鸡蛋发家的如意盘算，对比移民们的发家心理，女贩老公沾口水数钞票的神情姿态与当年金山伯数美金何其相似。

然后把村妇们的聊天比作母鸡下完蛋的咯咯声，极为形象。八卦故事的结尾也像一只摔碎的鸡蛋。

描述摊贩们小心机，小算计，用了“出神入化”一词， 然后转到特写镜头，往蔬菜上洒水的女人的脸，耐人寻味，无关美丑。这里，作者排比了六七个形容词，但绝非一般的罗列，而是矛盾修饰法： 温婉里的粗野，任命中的强悍，简单中的城府……

作者说这种神态，他在旧金山看得多了，和闯荡天涯的家乡女子，如出一辙。

笔墨不多的中年土豪也是用了双视角，中外对比的写法。“侨乡土洋糅合之风”略见一斑。

不论在海外（尤其是美加）还是台山，同款的人，同款的建筑，同款的语言表达以及风俗做派都时时出现。

还有滴滴车司机乱扔垃圾不但动作 “潇洒”，而且还有理论依据“让清洁工有活干，不致失业”，读到这里，又是不禁苦笑。 我也不止一次听到国人这样理直气壮地不拘小节，破坏环境。字面讽刺，实为愤懑和无声的斥责。

转念又想，人们不都是习惯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以求心安理得吗？对他人的不当言行看不过去，是无谓的自我伤害。

最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读着脑海里出现的英文是out of nowhere）一排早餐档，食客扫二维码付款的“滴”声， 又联系到

上文鸡蛋寓言的碎裂声， 不是相似，而是完全不同。当下中国移动支付的便捷和先进，让很多国外人士羡慕不已。这“脆响”代表着新生活，新视野和新的希望。

这一切只是作者在市桥悄立的一段见闻和联想。一篇散文就这样浑然天成。

若译成英文会有更多读者欣赏到。

2023.12.12 杨于军写于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