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坛那条鱼》第44章(2)飘零背影空江流
(2014-09-25 06:2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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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悲歌笑泪拈球吟
(2)飘零背影空江流
【本节内容提要】安然看了她这个样子,期期艾艾的说:“我……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你睡吧,我还是坐在这儿,反正也睡不着。天亮后,我带你去医院看病吧。”
一个女人,对男朋友总是念着前女友的事情,总是难以忍受吧?
这个男人还是有过婚史,留下了孩子,就只会更麻烦。也难怪,好多女人都无法接受带着孩子的二手男,因为,那里面潜藏了太多危机,太多不稳定因素。
陈亦云已经是女人中的异类了,一直追逐着一个心神不定二手男;好不容易跟他确定了恋情,他却很快变了脸,再次受伤,再次确定……她一直接纳,接纳他的一切。但是,他心中总被前妻占据……这一次,他回去后,会发生什么呢?
她并没有意识到内心不安的根源,只是在潜意识中忽然有一种激动的情绪,被隐隐的不安牵动着心弦。
站在安检口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也是一阵痴迷:要是,没有遇见她,此生一定会少了许多颜色吧?但是此刻,他宁愿没有遇见她,不会给她任何疼痛。
3年多时间,他真爱上了这个天使一样的女孩,一直无法给她任何爱,一直想把这种爱变成一种兄妹之情,但渐渐发现,自己并非跟她仅仅是兄妹之情,正如他所说,已经把她的爱深深烙印于自己的心灵。但他知道自己的无奈,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无法放下对女儿和前妻的关注,也知道这样对这个女孩有多么不公平……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安检口。
安然到前妻家时,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妮妮是趴在妈妈的床边睡着了,被敲门声惊醒,腾地跳了起来,冲到门口开门,看见了爸爸,扑到他怀里哇哇哭了起来。
“乖,别哭,爸爸回来了!”安然搂着她进了门,把门关上,轻轻拍着她,等她平静下来,才轻声问:“妈妈怎样了?”
“妈妈下午一直呕吐,脸色苍白,特别难受,又不肯去医院,到了十点才睡着。爸爸,快进去看看妈妈吧。”妮妮抬起了泪眼,才记起了妈妈的病情,拉着爸爸进了妈妈卧室。
安然看到小鱼脸色有些憔悴,但呼吸还算均匀,用手探了探额头,也没有发烧,舒了口气,“妮妮,上床去睡觉吧,我来照顾妈妈。”
安妮点点头,回房去了。
她真是长大了,第一次照顾妈妈,从下午到晚上,守在妈妈身旁,端茶送水,虽然手忙脚乱,心里发慌,却不叫苦。
安然看着女儿离去,在床边坐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小鱼。已经快3个月没见到她了。这段时间,他为陈家的事全力以赴,中途只打了几个电话给女儿。他心中既羞愧又不安,不敢给小鱼拨电话,也认为她绝不会接自己的电话。他有些痛恨自己的冒失与忘乎所以,竟然中途没有留意到她的激烈反抗。如今真是个两难的境地啊!她需要照顾,但自己却无法照顾她,无法跟她重新共同生活,该怎么办呢?
他还想到了以后。小鱼身体一直很好,从认识她起,在安然的印象中,就从没见她生过病,因此也从没想过“她生病了怎么办”的问题,离婚后,也从没有认为她会生病而出现难以解决的问题。这一次,他意识到了:毕竟,人不是铁打的,不管身体有多好,谁都不能保证不生病。这一次,自己赶回来了,能够解燃眉之急,但如果她总是抗拒,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以后,她还是有可能生病,又该怎么办?
他坐在旁边神思混乱,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小鱼到了凌晨三点醒了过来,又是一阵反胃恶心,爬起来就往洗手间冲,趴在洗脸盆上一阵吐,只有一点点清水,其余什么也没吐出来。安然跟了进来,拍着她的背。她这才意识到他的存在,惊声问:“你不是在香港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香港的拍卖会昨天就完事了,傍晚接到妮妮的电话,我是从上海赶过来的。11点到了这里。”安然轻声解释,很担心她又赶自己走。
她倒是没有生气的模样,也没推开他的搀扶,擦了擦嘴,回到了卧室,看到放在床边的椅子,记起了醒来时有个人坐在床边,柔声问道:“你就一直坐在这儿吗?”
安然点点头,带着一点紧张的表情解释说:“我怕你会有事,就守在这儿了。你放心,我……我没碰你,只是试了试额头,看你是否发烧。”
“我知道……你碰我,难道我会没感觉?好了,我没什么事,你去睡觉吧。”她说着上了床,盖上被子,半倚床头,显得有气无力。
安然看了她这个样子,期期艾艾的说:“我……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你睡吧,我还是坐在这儿,反正也睡不着。天亮后,我带你去医院看病吧。”
她叹了口气,低声说:“这次三地拍卖会,听说是做你的专场,听莎莎说,你的作品在3个专场里成交总额不下8亿元。恭喜你啊,一下子就变成了亿万富翁。”
安然摇摇头,讷讷的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陈家遭受一个多年的朋友暗算,破产了,还有个24亿元的大空洞。为了填补这个空洞,才决定把陈亦云平日里单独收藏的作品拿出来拍卖,想出了这个做专场的主意。我的成就,全是陈亦云捧出来的,现在算是还了她一部分。”他大致讲了陈家跟周天雄的恩怨。
“原来是他……”小鱼没想到陈家的敌手,竟然是好几次在高尔夫业余赛场上见过的周天雄,感慨之余,又想起了安然和陈亦云的亲密关系,话语里带有了涩涩的酸楚,“你们都订婚了,还分什么彼此,说什么还不还的。”
“不,当时就跟你说过,我们只是假订婚。当时,是因为应付我老家的七大姨八大姑的远亲疏友,跟亦云摆了个虚假凤凰的阵势,不想她父母过来了……这才不得不应承她父母的意愿办了个订婚仪式。那些都不是真的,否则,我绝不会那样无礼的冒犯你。她……她家所有的财产都搭进去了,现在也是穷光蛋了。”安然急声解释,是想让前妻明白自己并没有成为富翁,陈亦云也不再是富家女,却没有意识到,陈亦云手里还握有一家上市公司,纸面财富超过10亿美元,虽然暂时手头没有现金,但绝对是个大富翁。另外,还有在法国的“巴黎然云缘画廊”,他与陈亦云各占股40%,没有纳入上市体系。这家独立营运的画廊,虽然注册资金并不太高,但是,目前不但签约了欧洲数十名潜力画家,还藏有十几幅欧美名画和安然十几幅获奖画作,价值难以估量——也许,拍卖出这些画作,顷刻间就能获得数亿欧元现金,也许,这些作品的价格会忽然跌到谷底……
小鱼并不明白安然解释背后的动机,摇摇头,幽幽一叹,“亦云也愿意跟你假订婚吗?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爱上你了!”
“我知道对不起她,但她当时也明白我的心境,没有逼迫过我。”安然垂下头,低声说道。实际上,他只是不由自主的解释自己曾经对前妻的无礼,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又在向前妻传导另一个信息。
“那个邵敏,长得那么美艳。我就从来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即使是你的好兄弟文朗的媳妇儿,也不比她更美……她……是不是真的跟你睡了一晚?”小鱼今天也是要解开心中的疑问,在这个话题上扯开了。
“是的……那一晚。”安然咽了一口唾液,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调整了一下思绪才说,“那一晚,我喝了一点儿酒,又因前一晚没睡好,忙了一天,感到很累,就早早的睡着了,睡得很死,根本不知道她怎么进的房间,方力又为何不在。她搂着我睡了一晚,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没有醒过来,事后回想也没有半点印象。她也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儿。”
“后来呢,她就再没有跟你同房过吗?”小鱼疑惑的问。
“没有,绝对没有。她……应该不会是喜欢我,可能是……我也不太清楚现代女孩的心思。再说,陈亦云也不允许她靠近我,早就把她调离了身边。现在,谁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他唯有这件事情,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解释起来也艰涩磕巴。
但他不是已经确定要好好珍爱那个爱得他死去活来的女人了吗,只是不得已要来照顾无助的前妻,也是为了安定女儿无助的心,为何还要向前妻解释呢?他没有想,似乎这是一种天生的义务。
她没有继续问这事儿,心里却明白,即使是熟睡,如果那女娃愿意,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但既然他没有任何印象,没有知觉,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不是他的错……还有兰小曼,到底跟他发生了什么?她也懒得再问了,疲惫的闭上眼睛,心里却不能平静下来,也不知道是在思索什么,还是权衡什么,好久都无法入睡。
什么时候,她忽然能够谅解安然这样的行为?
她并没有意识到,安然也没有意识到。也许,浅层意识中,都是认为俩人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但小鱼显然有了很大的改变,还想着腹中胎儿——怎么能让孩子刚出生就没有父亲。她虽然还没有想出结果,但已经盘算多时。
他就呆坐在旁边,也不敢说话,还是神思混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的爱,曾经全部倾注在小鱼身上了,但经历了太多太多,因为孩子,可爱的妮妮,永远将爸爸妈妈连接在一起,即使那婚姻的水晶球破裂,无法重新修补,还是紧紧的将水晶球抱着,他心底总有一种潜意识在不自觉的导向,寻求着水晶球修复之路,但总是磕磕绊绊,拼上一边,另一边又掉了……
他知道小鱼很难原谅他,知道自己很难再有选择,似乎心性逐渐发了生变化。因为陈亦云一直毫无保留的付出,对他做了那么多,他已经下了一个决心,倾心接纳她的爱——只要她能够接受不让妮妮知道实情,不会阻拦自己定时去陪伴女儿……但是,此刻守着小鱼,看到她生病的模样,莫名的就一阵心疼,莫名的就想解释清楚自己冒犯行为的原由,解释自己的那些迷乱行为……
过了好久,她睁开眼睛,柔声说:“既然你要守着我,就上床来睡吧。”
“啊!”安然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你……上来吧,听听孩子的动静。”小鱼幽幽说道。
“啊,孩子!你是说,你怀孕了?”安然这一惊,声音都颤抖了,倾向陈亦云的情感,打算珍爱她一生的决心,似乎在这顷刻间崩塌……
“是啊,都是你这冤孽……唉,来抱抱我吧。我……我妊娠反应太剧烈了,好难受。”小鱼似乎放下了其他一切,这是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孩子爸爸的抚慰。
安然也不知是惊是喜,顷刻间已经把陈亦云丢在了脑后,“那我去洗洗”,转身去了洗手间。但在洗浴间里,他忽然想起了陈亦云,不由一阵彷徨:自己已经对那个清如雪莲又慧如玉兰的女子,有了爱的誓言,难道,如今还能反悔吗?
他用凉水泼向自己的脸,强烈的不安似乎要将他的心脏蹦出……
小鱼又一次有了他的孩子,留下了他的孩子,除了妮妮,如今又有了一个新的牵挂……他无法再有别的选择,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他慢慢脱下衣服,打开洗浴龙头,钻到了喷洒的水中冲淋,似乎要将自己洗干净,又似乎要洗去别的什么……良久,他似乎被水冲洗得清醒了许多,似乎说服了自己:只有求得亦云的原谅了。
换上睡衣,他走进她的卧房,钻到了床上。
她就势缩到他怀里,果然感到心里安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