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怪

郭广华

在单位，我是一个中层领导。

有人说我是一头羊。也难怪，在我这个位置上，对领导的话只能唯命是从。在领导面前我得装孙子，充傻子。领导是我的衣食父母，宁可对父母不孝，也不能让领导伤心。有时候，我那人模狗样的领导把我训得狗血淋头，我很想变成一匹狼扑上去，啮其喉，食其肉，饮其血。想归想，但我终究不敢发作，我只能像一只温顺的羊，对其躬身俯首笑脸伺候言听计从。

也有人说我是一匹狼。也难怪，在我这个位置上，面对下级就得是一匹狼。不这样，手下的那帮家伙怎么会怕我？怎么会听我发号施令？我又怎能在现在的位置上坐稳坐牢呢？

就这样，我有了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学——在狼面前我做羊，在羊面前我做狼。

时光荏苒，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熬走了一届又一届领导，领导有的平步青云，有的坠入深渊。只有我原地踏步。我的腰背弓了，眼睛花了，头发白了，牙齿脱了……

一日午后，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一个恐怖的声音：“双头怪，你的大限已到，该跟我俩走了……”

我睁眼一看，原来是黑白无常，他俩手里各拿着一根哭丧棒。

“双头怪？谁是双头怪？你俩弄错了吧……”我惶恐地问。

“就是你啊！”俩无常异口同声地答。

我赶忙摸脑袋，照镜子。

“妈呀，我长出了两个脑袋，一个羊头，一个狼头。”

（《巅峰之滇》2022年11月23日）

（作者：郭广华    地址：山东省宁阳县第八中学    邮编：27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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