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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释放·女性原罪
——解读《石秀之恋》的变与不变
王卓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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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时期,随着西方文学思潮在中国的广泛传播,西方的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现代主义纷纷接踵而至,施蛰存作为新感觉派的代表作家,他的作品《石秀之恋》将《水浒传》中广为人知的拼命三郎石秀搬到了现代主义的舞台上,由表及里,将神性的英雄还原本真,重新塑造了在欲望中迷失自己的真实的人,是为“变”;同时他也未能摆脱男权文化的束缚,延续了《水浒传》中女性是“万恶之源”的思想,则是为“不变”。
变:人性原有欲
石秀作为《水浒传》一百零八位好汉中的一员,作为“义勇”的正义化身,一直以来在文学中都熠熠生辉,但是施蛰存成功地从石秀的内心世界出发,将其神性消解,还原成一个在爱欲情潮中挣扎、蜕变、异化的人。从作家对石秀内心情欲的精细描绘中,我们可以看到人性压抑的巨大破坏力,实际上作者重塑了一个性格多重、形象立体的英雄石秀形象。
      
我们不难发现小说中“鸩酒”“嫣红”“血之奇丽”“爱欲”“性命”等关键词最后汇成了石秀异化的心理走向,这个走向最终演变成“因为爱她,所以想杀她”{1}的思想。仔细分析小说,我们会发现这样一条线索:潘巧云=鸩酒,鸩酒=嫣红,嫣红=血,血=奇丽=爱欲,爱欲=献生,因此,在石秀的心理存在这样一个最终等式:潘巧云=献生,这个等式是石秀在道德与欲望的两相交战中最终形成的。施蛰存的《石秀之恋》就是围绕这样一个等式的心理流变展开,展现了石秀对潘巧云由爱到性变态再到性虐杀的心理过程。同时,我们看到在上面那个等式中,石秀最终射杀了象征着爱欲的潘巧云,这也意味着他对情爱的阉割。小说的最后是这样写的:“而同时,看见了那边古树上已经有许多饥饿了的乌鸦在啄食潘巧云的心脏,心中又不禁想到,‘这一定很美味呢’”。性欲转化为杀欲,进而变为食欲。我们可以就这三种欲望进行进一步的解读。性欲、食欲都是人的基本生理需求,这两种欲望人人皆而有之,不可能因为是英雄就不具备。清代戴震认为:“饥寒愁怨,饮食男女,常情隐曲之感,则名之曰‘人欲’。”但是石秀的性欲却与道德准则、理性规范形成了剧烈碰撞。这是因为“情欲不能离开社会价值体系,而且是在社会价值体系中形成、发展、变化的,它受价值法则所左右,但也左右价值法则。正因为这样,人的内在需求与社会法则,人的内在情欲与社会规范总是不能不发生冲突”。施蛰存对石秀性欲的演化过程进行了细致入微地分析,一方面石秀被潘巧云所诱惑,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做出不义之事,这让我们看到了人内心世界的分裂以及二重性的搏斗,最终道德战胜了性欲,而性欲却变成了杀欲。作家准确把握住了人的嫉妒心理,尤其是带着正义面具的英雄的嫉妒心理——得不到的便要将其毁去。杀欲看似比食欲恐怖,其实细想来,能够口啖人肉而觉美味,那种食欲早已超出杀之而后快的范畴,上升为“食其肉寝其皮”的最高阶段,由此可见性欲的压抑对人性的毁灭有多猛烈。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伊始,施蛰存便大胆地以性欲为突破口,通过将性欲诗化、暴虐化向压抑人性的禁欲主义发起进攻。(本文为节选,原文发表为《名作欣赏》中旬刊2015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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