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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冬天

(2014-11-25 08:5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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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灞桥

纺织城

工人

潘京

                 

                                                                   

 

       2007年1月2日凌晨6时30分,保洁员薛娥拿着扫帚来到纺织城三厂十字,开始打扫。因为天太冷,她比正常上班时间足足晚了一个多小时。

       十字路口的落叶、浮雪很快便被她清理干净。接着,她又沿通往三厂的一道马路扫下去。这是一条宽约7米、长约500米左右的斜坡,坡度很陡。为防止过往车辆速度过快,伤及路人,路口处还专门钉上了减速钢条。

刚扫了几下,她听见坡下有拉土车的声音,怕路面上又有抛洒的渣土,她赶紧超坡下走。

        坡道两边是高大的杨树,寒风犀利,不断有发黄的树叶被打落。冷得直打哆嗦的薛娥一边走,一边不停的搓手。

         当她走出去约200多米的时候,她忽然感到马路北边道沿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忙走了过去,一看,地上竟躺了个小伙子!

        “起来,还睡呢!”薛娥大着胆子喊他。

        四周一片寂静。透过远处一盏路灯照过来的微弱光亮,她见小伙一动不动,便又喊了一声。见还没反应,她慌了,丢下扫帚便朝坡上跑。

         她来到纺织城派出所报案,并在三厂十字西南角的磁卡电话上拨了120。但遗憾的是,年轻的生命已可挽救。

          经公安机关查实,死者叫刘卫红,系醉酒后死亡。死亡时上身穿了件毛衣,身上无任何遗物。

                  妻子以为他去城里看电影了

        得知丈夫出事了,王兰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她失了魂一样走出家门,直直的往坡下走。从三厂十字口到人群围观的地点不足200米,她却感觉路很长,怎么走也走不到。

         走到跟前,她奋力穿过人群,一眼便认出了盖在地上的被子。她踉跄着扑到在地,掀开被子的一刻,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丈夫脸色惨白的地上,象睡着了一样,微阖着双眼。

        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涌上心头,她哇的一声哭了。她一边哭,一边抚摸着丈夫脸颊,额角的红斑、乌紫的嘴唇,成了她永世无法挥去的记忆。

         离开家时,这床被子还在床上,如今却盖住了丈夫的尸体。她不明白,为什么仅仅隔了一夜,他竟狠心的抛下她和孩子撒手而去。

          4年前,王兰与在西北国棉三厂做辅助工的刘卫红结婚了。由于刘卫红工资每月不到6百元,王兰只好出去打工。虽然在服装城当售货员工资不高,两人生活也紧紧巴巴,但夫妻俩却非常和睦。一年后,两人有了自己的孩子。

          回忆最后一次见丈夫的情景,王兰心痛不已。1月2日早上6点30分,她起床上班前,还专门给半睡半醒的丈夫掖了被子,并提醒:走早一点送孩子,别迟到了。

         听见丈夫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她便放心出门。到晚上7点多她下班回到家,却发现丈夫没在。她问母亲人去哪了,母亲也不知道,只说下班后打一卯就出去了。她心想可能去哪儿玩了吧,一直等到9点多,可还不见人回来。正烦躁间,她忽然想起一天前丈夫曾跟隔壁的范睿商量要去城里看大片,于是,跑到隔壁准备问问范睿媳妇,但范睿屋里黑着灯,想着人家睡了她便不好意思敲门了。回头想再细细的问问母亲,可父母房里灯也熄了,无奈只好在自己屋里等。

         等到快10点,还不见丈夫回来,她有点着急了。但转念一想,要是和何鹏一起,两个都是大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这样想着,也就睡了。睡到凌晨1点左右,她下意识的用脚蹬了一下被子——人还没回来。她有点担心起来,但又一想,万一看完电影过了11点,也就没公交车了,两个人工资低,身上又没多少钱,肯定舍不得打车回来,再说丈夫第二天不上早班,说不定会在城里捱一夜。

         这样想着,她又睡了。次日清早起床,想着丈夫回来要睡觉,就把被子铺好,本来要跟另一个屋里的母亲道别,让老人带孩子去幼儿园,但奇怪的是往常起来很早的母亲,居然还没起床。怕打扰父母休息,她带上门出去了。

          当她站在车站,裹紧围巾,静静等待着11路公交车的到来的时候,她不知道,丈夫刘卫红此刻就躺在坡下距她不到200米的冰冷的地上……

              嘴半张着,似乎要说什么

           那一晚刘卫红的弟弟刘刚也没回家,不过幸运的是,仅喝了一点酒的刘刚在凌晨3时被朋友一直送到了家属院门口。

           而凌晨3时正是刘卫红趴在坡道中央,寒风刺骨,雪花飞舞的时候。

            1月2日下午5点前后,刘卫红下班回家。回家的路线应该是从厂门口出来,向东上坡道,然后过三厂十字,往东继续走60米不到,就进小区回家。

            刘卫红的母亲回忆,儿子回家后说下午饭不在家吃了,便离开家。走时,他穿着蓝色羽绒服,神情轻松,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虽然天寒地冻,但刘卫红穿着外套,又是个健康强壮的成人,谁也不会把他与醉酒后死亡联系在一切。

          可是事发后,现场始终没有找到刘卫红的羽绒外套。也许他一直穿着那件外套,也不会被冻的肢体僵硬,嘴唇乌紫,也许还会与死亡撑的更久一些。

           那件羽绒外套直到凌晨12点李刚、何飞离开时,还披在刘卫红的身上。

              事后再回忆整个过程李、何二人充满愧疚。

            2日下午,刘卫红从家出来后便来到三厂单身宿舍楼下。下班之前,他曾与同事李刚约好,晚上要在何飞的住处一起喝酒。但快下班了,他又沮丧的说没钱。李说自己有钱,于是喝酒的事就定了下来。

            正好何飞的两个朋友孟某、徐某也要找张聚聚,下午6时前后,5个人便在何飞的单身宿舍聚在了一起。

            4瓶50多度白酒,几盘凉菜,吃吃喝喝一直持续到了晚上10点多。酒喝完,何飞又出去买了一瓶,等再次喝完,已是快11点了。

            下楼出门,几人都已头晕脑涨。刘卫红一摇一晃的到宿舍楼对面的小卖部买烟。但小卖部已经关门,看他敲门过猛,还拿脚踢,几个人便赶忙过去拽他。随后顺着坡道,他们扶着刘卫红上了三厂十字,孟某、徐某道别离去,李刚、何飞则扶着他往家走。走到路口一家小吃城门口,两个人扶不住了。“人很重,还一个劲挣扎”。何飞说,刘卫红身上的羽绒服很光滑,拉着很费劲。于是叫了个“拐的”,直接送刘回李何二人曾去过的刘家——纺织城幸福10楼。可是到了一看,楼已经扒了,问刘卫红搬到那里,有没有电话,他没有吭气。谢学兵掏他的兜,兜里也没什么都没有。无奈只好叫“拐的”在纺织城四处寻找,可依然没有找到。

             随着“拐的”的颠簸,刘卫红打起呼噜,两人的酒劲也开始上头,晕晕沉沉。折腾了一个多钟头,“拐的”司机烦了,于是三人在三厂十字下车,扶着刘坐在十字口灞桥区商贸局门口的台阶上。搀扶中,羽绒服被刘卫红甩到地上湿了,李刚只好给他披上,看他俩一直站在旁边,刘卫红说,我累了,你们别管了。说完酒低下头。此时,李何二人也支撑不住了,看到雪越飘越大,无奈之际,就在十字西北角的电话亭上打了110。很快,一个警员出了派出所朝刘卫红走去,看到有警察来了,感觉应该没事了,两人才摇摇晃晃的离去。

                           寒风中的等待

           这名值班警员见到刘卫红后,要扶他起来,却发现刘卫红满嘴酒气。刘本人也不让他管,无奈,民警转身折回派出所。此时已是凌晨12点多,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过往车辆也渐渐稀疏起来。

              雪越下越大。可能刘卫红感觉到寒冷,便挣扎着站起来,但他没有朝小区的方向去,而是一摇一拐的穿过马路,来到了坡道口。

            虽然很晚了,但在十字路口,在他过马路的时候,应该也还会有车经过,可是,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在纺织城,即便是凌晨两三点钟,也还会有女工下班回家。她们走过坡道,经过三厂十字,按道理还会有人注意到有个弯腰坐在商贸局门口,摇摇晃晃行穿过十字的刘卫红吧。也许,因为他满嘴酒气,在大雪纷飞的凌晨时分,阻止了一些过路人好心的询问,也可能因为他胡言乱语,吓得别人缩回去了伸出的援助之手

           不过,还是有一位热心女工,拨通了纺织城派出所的电话。很快,值班警员又一次来到刘卫红身边。但对于第二次处警的详细情形,派出所所长黄某称,因为刘卫红依然不让警员管,警员就离开了。

        “派出所不是醒酒的地方,所以不能把他带来。”一位副所长称。

         雪花无声的坠落。到凌晨3点多,下夜班的温华等五名纺织女工沿着坡道走上来。路上光线很暗,几个人并排挤在一起,仍感到寒气逼人。

        一直走到快上坡了,温华无意中的一瞥,发现坡道南边有一个人头朝路中间躺着。从身材看,感觉是个年轻人。

         温华今年49岁,胆子比较大,她拉着一个女伴走上前,借着光亮,看清楚地上躺着的是个年轻小伙,很白净,没穿外套——“不会是个药贩子的吧”,同伴担心的说。

         “不像,像个城里娃”温华凑到跟前,突然,对方哼了一声。

         “我要回家——”一股浓重的酒气扑来,温华禁不住退后两步。

         “你家在哪儿?我给你打电话,你把家里电话说一下。”

         刘卫红没说话。挣扎着坐起来。

         “你扶我一下……”他说。

         温华上前扶他站了起来。但他的脚是软的,刚站起来,一闪,就摔在了路边的坑里。随后,又紧把住树,慢慢往起挣扎。

         “我看不行,赶紧到派出所去叫人,大概3点15分吧,派出所卷闸门关着,拍打了好几下门,都没人答应,但感觉里面有光亮。没办法,我就在十字口的磁卡电话上打110,被指挥中心转到所里,值班的人听后,说是我是第三个报警的了,还说知道这事,已经出警过了——他说没办法,他(刘卫红)喝酒喝多了,问他家他也不知道……”

        温华说当时几乎是求他出来帮一下,可值班员坚称他们已经去过了,因为对方不属于打架斗殴,他们也没办法,他让温华他们把人扶到路边去,不要让车撞上。

       也许是出于紧张,温华没有想到再给120或媒体打电话。放下电话,五个人站在路口,看刘卫红已经挣扎着走出去几十米远了。只见他挣扎着站起来,一迈脚就啪的摔倒,然后再挣扎的爬起来,再直直的摔下去……直到最后一次摔倒再没有起来,站在原地,她们愣愣的看着他足有10分钟之久。

        不知是谁说,太冷了,回吧。她们才迅速离开。回到家,温华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个小伙子的身影。他的每一次挣扎和每一次摔倒,都令她无法安眠。辗转反侧中,她曾想过出去看一看,但害怕一个人到坡上去。最终,她自我安慰:或许派出所值班员接电话后,会出去到坡上帮帮他吧。

                         他本不该死

            那一夜,温华彻夜难眠。第二天上午,她来到三厂十字,急切的问路边保洁员早上的情况。当得知那个青年终于死去的消息后,心里格登一下,痛悔莫及。“要是能一直扶着他,应该不会死的。”

            事后温华讲,之所以最后没能跑过去帮助他,主要是因为当时刘卫红往坡下挣扎着走,而那里没有住家,会去哪儿,她不清楚,想到可能出现的危险,她才打消了帮他的念头。另外,给110打过电话之后,想着警察都帮不了,自己能怎么办?所以心里也没了主意。但现在想想,要是那一天自己或者亲人遇到了这种事可怎么办呀?

           从温华发现他的凌晨3时15分到薛娥报案的6时55分这段时间里,究竟是否还有经过刘卫红身边的行人,是否还有从他旁边经过的司机,是否还有谁偶尔看到了他,不得而知。而凌晨3点路两边的灯熄后,还有一盏很高的路灯彻夜闪亮。如有人经过,要发现倒在地上的刘卫红也并非难事。
           刘卫红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钱。唯一御寒的外套也不知去向。根据警方出具的证明,死者是醉酒后死亡。可从他乌紫的嘴唇看,最有可能是身体在迅速散热后被冻死了。

           按说,刘卫红家里有电话的,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对李刚说,为什么没有对温华说,更没有对警察说?据了解,刘卫红本人并不是内向到木讷地步的人,那么,自家的电话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

          从实际情形看,酒醉的刘卫红并非不知道自家的座机号码,他很可能是想到家里座机无法启用才没有讲。一个月前,因单位要盖房,他们住的楼被扒后,便搬到过渡房来,可是搬来后,因为过度房前没有接线的设备,座机一直没法跟外界接通。而刘卫红每月的工作在扣除三金后,真正拿回家的也就二三百元,根本用不起手机。

          “他平时没什么爱好,爱抽烟,也是三天一包,平时上街有个10块钱零花就很不错了”住在刘卫红隔壁的范睿是他的好朋友,他说,纺织厂的普通工人工资都很低,心里苦闷,却没法改变。

           由于单位拆房后还要建新房,按照工龄等条件,刘卫红刚刚能够跨上买房的门槛。不过首付一下子还要拿出来4万多元,对此,一家人心里压力大,刘卫红更是挠心。

           实际上,无论刘卫红是讲去看电影、还是聊天、喝酒,都应是寻求减压,释放郁闷情绪的一种努力,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仅仅在外面喝了一次酒,就竟在孩子熟睡的时候,死在寒冷的冬夜。

             从实地来看,刘卫红最后遇难的地点距他所住的小区不到300米,距离派出所也不到300米,距离他坐过的商贸局门口、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不到200米。从晚上11时到次日清晨,只要有人看到他,只要能送上哪怕一杯热水,一条棉被,一个拥抱,都会让热量耗尽的刘卫红抗拒死亡。(潘京)

(注:除刘卫红外,均为化名)

 

             @寒冬如何救助户外受寒者:

           寒冷天气下,醉酒的人散热快,血管会被很快扩张,血由心脏进入毛细血管,血容量减小,心脏的供血能力差,脑、肺、肝等脏器会发生供血不足,在外界低气温无法改变的情况下,醉酒的人会因低血压休克,如果持续低温,人就会死亡。

          在醉酒情况下,人会产生呕吐,但在气温较低的环境里,呕吐物很容易被吸入肺里,造成吸入性窒息。

           冬天救助路边的醉酒人(未饮酒者亦包括在内),首先是保暖,改善被救对象的体温环境,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棉衣被,一杯温水,甚至拥抱都会产生作用:其次,对于逐渐恢复的被救对象,要进行洗胃,减轻饮酒过量对身体脏器的危害;最后是及时扩充血容量(静脉输液),恢复被救者的血压。

                                    

           @手记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股爱的暖流,然而,是什么阻止了它的释放,湮灭了它本应具有的热度?

           是恐惧?是自私?是冷漠?是什么让我们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转身而去?

           其实,谁都知道刘卫红本可以不死,只要他不是喝了太多的酒,他的同伴能够在打110的同时,再拨一下120或者向其他同事求助,警员不再恪守的不需要带醉酒人来派出所醒酒的规矩,不必因为对方的“你不要管”而转身离去;而在他深一脚浅一脚趟过十字的时候,能有过路的行人或者司机关切问一句:你需要帮助么?当然,如果要是电信局能在他出事前的一天装好他家的座机,刘卫红不因为经济拮据买不起手机,好心的女工们能够救人到底,那么悲剧就不会发生,那样一个寒冷的冬夜也就必将是一个和谐而温暖的夜晚……

           悲剧留有太多的遗憾,也带给人们深思。但无需质问什么。因为,只要打开每个人的心扉,让爱的暖流冲破坚冰,我们就会发现,即使出门在外,他人也并非你的地狱,我们的世界不仅精彩,而且充满信任和温情。

          虽然,每个人千差万别,但人性的深处,都有一颗向善的心。我们都可以像《快乐王子》中的那位庄严、慈善的雕像一样,向世间播撒爱的种子,为饥寒交迫的人送去温暖。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救助

            截至2006年11月28日,西安市救助管理站年救助人数达到14261人,其中60岁以上1395人,未成年人1082人,上街主动救助的384人。而这,仅占社会需要救助人数的70%。

           也就是说,社会上还有2000多人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获得国家救助机构的救助。其中,这些人包括因家庭原因赌气出走的,因醉酒流落街头的,因智力、疾病等原因无法主动求助的,等等,用西安市救助管理站办公室主任杨志明的话说,现有的救助政策在实践中存在很多无法回避的问题,制度的缺憾,造成了社会上需要庇护、救助的人难以实现庇护的现状。

            杨志明指出,虽然救助站在很多情况下对不属于(诸如酗酒流落街头者)救助范围内的人员,只要发现,也都会及时救助,但对更多的人,因为制度所限,根本无法主动搜救,因此,站里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对时下普遍存在的缺乏主动关注他人,救助他人的现象,杨志明分析认为,除了现代节奏快,拜金主义盛行的情况下人际关系紧张、淡漠。还与我国长期以来各地区人员缺乏流动,人生极端“坐标化”的生活现状有很大关系。因为国人长期以来大都生活、工作在固定地域,接触的是单一的工作,交往着固定人群,很少出现异地定居,流动生活的现象,因此,在类似“温室”空间的生存状态下,人们需要帮助或主动求助的欲求便越来越降低,最后,便形成了心理上对他人冷暖漠不关心的态势。

 

         说明:此文发表于数年前,发表后,死者家属对当地警方提起了诉讼,遂成为陕西省首例110不作为案件。事后,警方为家属进行了补偿,详见当时的媒体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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