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生态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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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姓袁,四十多年前,我和她是中学同学,两家相隔100多米,一条路上上学放学,没事儿就到她家玩儿,彼此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她是我们闺蜜中第一个嫁人的,婆家离娘家只有三公里。婆家为了娶她,盖了一座很敞亮的新房子,前后院拥有一大片土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自留地或菜园子。我清楚地记得,她的小家过得红红火火,老公很帅很能干,有个聪明漂亮的女儿。
我是上世纪78年春离开家乡的。最初那几年还在家乡见过她,后来父母随我们搬走了,我便极少回乡,渐渐地与她失联了。
是万能的微信,把我们几个老闺蜜重新粘连在一起,自然也把她拉进了群。可她呢,让我们很失望,从来就没冒过泡。从电话里得知她很忙,不但要耕种一大片地,还常去外地的女儿家看外孙儿。荒郊野外的旧房子,肯定没Wi-Fi,但新家和女儿家怎能没网呢?她就是一个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的人,如今还是我行我素很任性。
说她把我们都忘了吧,实在是冤枉她;说她离群索居,不食人间烟火,那也是不确切!今年夏季,我们好几位老同学来到她家,没有一位不被她的热情所感动,没有一位没被她家的有机饭给撑着。特别是我,比别人多吃了一顿,到现在好像还没消化完呢!四个多月过去了,我时常想起她,突然萌发了为她写篇博文的念头。
那是七月末。我谢绝了两位乡友的苦苦邀请,特意选择到她家拜访。其一,为了续上三十多年未见的闺蜜之情;其二,就想吃到家乡的有机菜,而她恰恰能满足我的这一特殊心愿;其三,也是我更想知道的,是什么精神让她四十年如一日地坚守老宅子,敢当现代农民的!
家乡早已大变。为了退耕还林,好多老房子拆迁了,许多地段我都不认识了。朋友很想用车把我直接送到她的家门口,可是说啥也过不去了,她的家几乎成了一座孤岛!
她提着我的行李,我在后面紧紧跟着,走过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刚一进院,我便惊喜万分,左瞧瞧右看看,前瞅瞅后望望,这不就是我童年的家吗?
哈,我回家啦!
如果我的父母没搬走,我家也有前后院,尽管不如她家的大,但吃菜绝不愁,全是有机的;她家的兔子、母鸡和鸭子,我家曾经也有啊;她家棚子里的铁锹、二齿子、锄头、斧头等等,俺也会使啊;那金黄色的倭瓜,嫩得出水的黄瓜,高高的豆角架、密集的西红柿,紫得发亮的茄子,刚刚开花的土豆秧,已经结荚的成串黄豆,还没有成熟的玉米棒儿,等等等等,看得我眼花缭乱!想当年,俺家自留地里都有啊!
她家还种了当归,这个俺家可没有。
她,还是那个她,言谈举止跟四十年前一模一样,还是超乎常人的干净和利索。屋外,一派生机盎然;屋内,堪比高档宾馆!为了迎接我,她竟然把老公和外孙撵到了新房,说他们祖孙碍事,影响我俩谈情叙旧。
看到她那开心的样子,我知道她过得很幸福。提起她的老公,她眉里眼里都是笑;说起女儿一家,也是满脸的欢喜;聊到四十年前,我俩真是感慨万千、没完没了!
躺在温暖的火炕上,盖着洁净的薄被子,在阵阵蛙声的催眠下,我做了一个真真切切的梦:瓦蓝瓦蓝的天,碧绿碧绿的地,我们一个个都返老还童了!
第二天早上,她为我做了一顿农家饭。苦瓜、芹菜、茄子、豆角、黄瓜都是刚刚从门口地里新摘的,自己家磨的豆浆,自己家下的大酱,只有烧饼是市场买的。把我撑得啊,直不起腰来!
我所认识的乡友同学们,好像就她一人在同一地点坚持了四十年!其实,她早已在中心区域买了楼房,之所以愿意这么两头跑,就是因为舍不得这片黑油油的土地!尤其他那老公,早已成为合格的现代农民,种出了感情,种出了希望!夫唱妇随、随遇而安,她与老公一起分享这丰收的果实,还把吃不了的蔬菜分给亲朋好友们。她说,只要政府还没有拆迁到这里,我们就一直种下去!
她本该是北京人,就因为当年父母被下放到这里,才让她成了林区人。她的姐姐妹妹都在北京,老母亲在当地医院退休后也返回了京城。她告诉我,她的北京亲人们几乎每年夏天都来这里度假,到时候她家就搭地铺,三个屋子能容纳二十几口人。一家人围着老妈妈,吃着地地道道的有机蔬菜,呼着干干净净的无污染空气,聊着首都和林都的开心事儿,那不就是人间最美的天伦之乐吗!
临走那天,我约好另外四位老同学和一位同学的丈夫及女儿,再到她家闹腾一把。她家的前后院,到处是美景;各种农作物,都是好配角。我们要把那逝去的童年拍回来,要把那靓丽的青春照出来!
吃饱了,喝足了,我们恋恋不舍地走了,告别了袁氏生态园。同学情、闺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