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领导做管理,都靠5个字!谢付亮讲《论语》(35)

原文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论语·为政篇》第十九章)
谢付亮简解
这一章讲如何管理老百姓,才能令其服从,同时也在讲如何用人。
大意是,鲁哀公问:“怎样做才能使老百姓服从呢?”孔子回答说:“选拔正直的人,把他们的位置放在邪曲的人之上,老百姓就服从了;如果选拔邪曲的人,把他们的位置放在正直的人之上,老百姓就不服从了。”
展开阐释之前,先分四组,简单解释原文中的人物和字词。
其一,鲁哀公,鲁定公之子,姓姬名蒋,“哀”是其谥号。哀公这样问,可能是因为季孙、孟孙、叔孙三家把持鲁国国政,骄横跋扈,老百姓自然是不服。
其二,“孔子对曰”中的“对”,强调“下对上”,含有尊敬国君之意。《论语》一书中,记录比孔子位高之人的提问时,大都是“孔子对曰”,比如,据《论语·颜渊》记载:“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其三,举,推举、选拔。直,正直、德行端正的人。枉,不正直、邪曲、邪恶的人。
其四,错,通“措”,有两种理解,其一是“放置”,那么,“举直错诸枉”就要理解为,“选拔正直的人,把他们放在邪曲的人之上”,其中的“诸”则要理解为“之于”;其二是,废置,那么,“举直错诸枉”就要理解为,“选拔正直的人,废置那些邪曲的人”,其中的“诸”则要理解为“众”,类似“诸侯”之“诸”的含义。
杨逢彬认为,第二种理解和古汉语语法规律不相合,因为“枉”“直”是以虚代实的名词,古文中的“众”“诸”这类数量形容词,一般只放在真正的实体词之上,不放在这种以虚代实的词之上。
若暂不考虑语法规律,“放置”和“废置”两种理解,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在强调,不可重用邪曲之人,必须让正直之人领导邪曲之人,也就是诸葛亮在《出师表》中着重表达的“亲贤臣,远小人”,因为,“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
如何理解这一章呢?
首先,这一章体现出孔子非常重视当政者的道德水平。
孔子主张:“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即,国君以德行来治理国家,就像天上的北斗星一样,处在一定的位置上,群星都环绕在它的周围。
是啊,做到了这一点,老百姓就像群星,都环绕在当政者的周围,还能不服从吗?当然会服从!而且是心服口服!
实际上,“举直错诸枉”还有另外两个作用。一,发挥榜样的力量,助人改邪归正。例如,《论语·颜渊》记载:“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即,选拔正直的人,把他们放在邪曲的人之上,能够使邪曲的人归于正直。
二,让邪曲之人、不仁之人远去。例如,同样是据《论语·颜渊》记载:“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即,舜有了天下,在众人中挑选,把皋陶选出来,不仁的人就远去了;汤有了天下,在众人中挑选,把伊尹选出来,不仁的人就远去了。
其次,推而广之,也就是现在社会上普遍强调的,用人,品德比能力重要,否则,最终要自食其果。
这种观念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小人会竭尽全力讨自己的领导欢心,而领导也是人,也会感情用事,也会被眼前的美好景象蒙蔽双眼,于是,就不由自主地重用了小人。
例如,齐桓公重用易牙,原因之一是易牙烹饪自己的孩子,让他品尝人肉;重用竖刁,原因之一是竖刁阉割自己,以常侍齐桓公左右;重用开方,原因之一是开方十多年不回家,甚至父母亲去世,也不去奔丧。
管仲临终前,千叮万嘱齐桓公要远离这三个小人,但齐桓公不听劝阻,齐国大权最终被三人把持。随后,相传酷爱美食的“一代吃货”齐桓公被囚禁饿死,没人敢收尸。《史记》记载,六十七天无人搭理,身体生蛆,且爬出了门外,惨不忍睹,直到无诡做了国君,才把棺材抬进宫中。
再次,不管是领导一个国家、一个企业、一个学校,还是管理一个小团队,哪怕是管理一个班级,都要摆正君子和小人的位置。
例如,不少家长和我说,有些老师选举班干部,评比三好学生,并不是看学生的品行怎么样、成绩怎么样,而是看家长和老师的关系怎么样,这样就让很多孩子感觉到不公平。
甚至有的老师,还会因为家长的某些做法不合心意,或者因为自己对家长的误解而处处刁难孩子,孩子和自己打招呼,也装作没听见、没看见,蓄意伤害孩子幼小的心灵。这样的人,其获得再多的荣誉,也掩盖不了其内心的卑劣,实际上是愧为人师。
一言以蔽之,人性是相同的,人心是相通的,所以,凡事涉及到“人”的领导也好,管理也罢,要让人服从,或进一步做到心服口服,都要靠“举直错诸枉”这五个字。
果能如此,则如《日讲》所云:“人主加意于此,天下之福也。”这里的“人主”,泛指一切领导者、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