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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团长说在小金凤的第二个艰难

(2022-04-02 15:57:15)
标签:

教育

文化

分类: 小金凤记忆


        听团长说在小金凤的第二个艰难

 

2022-03-23 这儿发了篇博文“且说在小金凤最艰难的编舞”。

 

开头写到:

“这么多年,常有人问团长我,在小金凤,最艰难的是什么?

最艰难的,第一是创作。(以后再说第二)“

 

——今天说第二。

 

在小金凤,第一艰难是创作,

第二艰难是……选演员。

 

团长我在小金凤,上下都叫我“王大人”,声色俱厉,但时时一脸泪水……

排节目、比赛、出访,有演员人数的限定,就有对学员各种要求的选拔。直面那些落选的孩子是很不忍的体验。

 

比如《广府娃赞广府人》首版演员是20人,2016年参加广东省少儿艺术花会,舞蹈节目规定不能超过16人。必须下4人。再三选出后,我宣布谁下,被下的4位学生还很淡定时,我自己已一眼泪水……

 

我知道自己会力求公正,力求公正才能面对那些失落的目光,面对自己的不忍……

 

   今天发一篇2011年出版的书中的一篇——

 

《那片天空,那双翅膀》书稿 2011

 

   

  王燕儿

                              

有许多……不忍。

小金凤艺术团17年,在我被老师、学员称之为“王大人”的种种声色俱厉中,内心有朵碰一碰就会下雨的云,里面全是不忍。

 

曾准备参加2009天津国际少儿艺术节,我到舞蹈室把可能要去天津的消息告诉学员,并说明因邀请函上有人数限制,“2007年去过上海的同学这次不去天津” ——话音一落,几双“2007年去过上海”的眼睛霎时泪水婆娑……

从不忍看见那些泪水。

 

有次去德胜广场演舞蹈《练》,临上场一张凳子坏了,只能临时下一个演员,没上场的僖颖一直在场下掉眼泪,让人很不忍。自此有了小金凤每次演出一定多带一个备份道具的规定。

 

参加顺德“欢乐家庭村居行”,在开往龙江的汽车上,孩子们听到工作人员说晚餐是自助餐时一齐大声欢呼,我回头斜他们一眼:“丢不丢人?!” ——“不—丢—人!”全车小的们笑着齐声回答我。

当晚下雨,可能是道具湿了打滑,演员站在凳子上做“朝天蹬”时,一只只搬起的腿因站不稳全掉下来,这在《练》超过百场演出中史无前例。演员下场时,我脱口说了句:“丢不丢人?!” ——听不到一个声音回答我,一双双眼睛垂下去,16个演员不回一声,不看我一眼……刹时,我为自己问了这句话非常后悔。

 

《练》2000年参加广东省第五届少儿艺术花会前演出,文婕在举凳动作中把凳子绊倒地上。我担心是服装的腰带结绊了凳子?一下场我就叫:“李文婕,你过来!”等文婕走到我身边,己两眼泪水,我心疼得慌不迭地把她搂在怀里,慌不迭连声解释:“我只是要问下原因,我不是批评你,真的不是批评你……”

 

插一图片:

这是小金凤《练》在广东省第五届少儿艺术花会比赛中,(站凳子上的)是李文婕

听团长说在小金凤的第二个艰难

 

《赵钱孙李》在中央电视台决赛,彩排后一边补妆一边让老师批评没跳好的靖彤,挂了一脸泪珠补不了妆。“先到一边去,不哭了再回来。”只一会,靖彤微笑着站回到邓老师面前,一脸坚毅和平静:“好了,我可以化妆了。”

三天后我在北京给靖彤妈妈打电话说到这个细节时,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又插一图片:

这是小金凤《赵钱孙李》在中央电视台第五届CCTV电视舞蹈大赛少儿专场决赛中,(又是站凳子上的)是黄靖彤

听团长说在小金凤的第二个艰难

 

去慕尼黑比赛的时间恰是邱叶抒怡升初中考试时间,别无选择,本在节目组中的她却不能去。抒怡直到上高三了才知道,当年为她与慕尼黑失之交臂啜泣的不止她,还有我。

 

最不忍的是选演员。

排节目、比赛、出访,有演员人数的限定,就有对学员各种要求的选拔。直面那些从不掩饰自己情感,失望会真实流露的落选的孩子是很不忍的体验。我常常自问自责。

 

我的选拔对吗?我知道自己力求公正,力求公正才能面对那些失落的目光。但我的选拔来自于我的感觉,我的经验,我不知有没有来自主观判断的误差?

 

少儿民间艺术团体不是专业团体,本来就是满足群众(尽管是小群众)对于艺术学习和艺术表现的要求。由于演出的规模、时间,以及演员先天条件和能力的种种限制,我们虽然尽最大努力让每一个小金凤的学员都有许多上舞台表演的机会,但我知道依然满足不了每个孩子。因此,我们后来每个学期都举办学期汇报晚会,让进团一个学期的孩子也有在舞台表演的机会和体验,在那个时刻没有不忍。

 

要让自己心中的不忍越来越少,这是我对自己的告诫。

 

这是2011上海国际少年儿童文化艺术节,在虹桥机场上几个快乐的小金凤学员

听团长说在小金凤的第二个艰难

 

附:

也有不忍,在不经意中……

广东省第八届少儿艺术花会闭幕式(一个罕见的无前例的在冬季举行的省花会),后台,各项领奖队伍集队,我去接受“广东省少儿艺术培训示范基地”授牌,也在队伍中。

 

到舞台边准备上场时,我身边是领“少儿艺术之星”的队伍。这次比赛中一个很有影响的作品的小领舞恰在我一旁,天气很冷,也在“少儿艺术之星”队伍里的我们那黄靖彤一直在演出服外穿着大衣(我一再叮咛靖彤临上场时才把大衣脱下来)——但我看见身旁这个67岁的小领舞只穿着一件类似肚兜的演出服装,短裤,光脚,整个后背、双肩、手臂、双腿都裸露在寒气里,而且这么在后台露着一个多小时。

 

我问她:“你冷吗?”

“冷。”

“你们老师呢?!”

“不知道。”(我看看也没老师在旁边,快上场了,也无从再去找件衣服给她披上。)

很不忍……

 

我知道这是很著名的一个团队,我也很喜欢这个团队的那些很著名的舞蹈作品,但我很愤怒:“这样的老师,舞教得再好也没有用!”

那小领舞抬起头,问我:“你说谁?”

“说你们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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