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经典选摘51:唐宋八大家-欧阳修
(2025-09-23 14:55:49)欧阳修经典
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号醉翁,晚号“六一居士”。汉族,吉州永丰(今江西省永丰县)人,因吉州原属庐陵郡,以“庐陵欧阳修”自居。谥号文忠,世称欧阳文忠公。作为“唐宋八大家”之一,其古文以简洁峻切、逻辑严密著称,兼具思想性与实用性。他的作品涵盖政论、游记、传记等多种体裁,既反映改革理想,也体现深厚的学术修养与文学功底。
经典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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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
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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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过后西湖好,
狼籍残红,飞絮濛濛。
垂柳阑干尽日风。
笙歌散尽游人去,
始觉春空。垂下帘栊,
双燕归来细雨中。
《玉堂春.独倚危楼风细细》
独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离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山光残照里。无人会得凭阑意。
也拟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强饮还无味。
衣带渐宽都不悔。况伊销得人憔悴。
《浪淘沙·把酒祝东风》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垂杨紫陌洛城东。
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玉楼春.别后不知君远近》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
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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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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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百种相思千种恨》
百种相思千种恨,
早是伤春,那更春醪困。
薄幸辜人终不愤,何时枕畔分明问。
懊恼风流心一寸,
强醉偷眠,也即依前闷。
此意为君君不信,泪珠滴尽愁难尽。
《长相思.花似伊》
花似伊,柳似伊。
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
长江东,长江西。
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青玉案.一年春事都来几》
一年春事都来几,
早过了、三之二。绿暗红嫣浑可事。
绿杨庭院,暖风帘幕,有个人憔悴。
买花载酒长安市,
又争似、家山见桃李。
不枉东风吹客泪。
相思难表,梦魂无据,惟有归来是。
《定风波.对酒追欢莫负春》
对酒追欢莫负春。
春光归去可饶人。
昨日红芳今绿树。
已暮。残花飞絮两纷纷。
粉面丽姝歌窈窕。
清妙。尊前信任醉醺醺。
不是狂心贪燕乐。
自觉。年来白发满头新。
《好女儿令》
眼细眉长。宫样梳妆。
靸鞋儿走向花下立著。
一身绣出,两同心字,浅浅金黄。
早是肌肤轻渺,抱著了、暖仍香。
姿姿媚媚端正好,怎教人别后,
从头仔细,断得思量。
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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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
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
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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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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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
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
至于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
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
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
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
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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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子方夜读书,闻有声自西南来者,悚然而听之,曰:“异哉!”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
其触于物也,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
予谓童子:“此何声也?汝出视之。”童子曰:“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余曰:“噫嘻悲哉!此秋声也,胡为而来哉?盖夫秋之为状也:
其色惨淡,烟霏云敛;
其容清明,天高日晶;
其气栗冽,砭人肌骨;
其意萧条,山川寂寥。
故其为声也,
凄凄切切,呼号愤发。
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悦;
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
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之余烈。
夫秋,刑官也,于时为阴;
又兵象也,于行用金,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
天之于物,春生秋实,故其在乐也,商声主西方之音,夷则为七月之律。商,伤也,物既老而悲伤;夷,戮也,物过盛而当杀。”
人为动物,惟物之灵;
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
有动于中,必摇其精。
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
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
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
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
童子莫对,垂头而睡。但闻四壁虫声唧唧,如助予之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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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既治滁之明年,夏,始饮滁水而甘。问诸滁人,得于州南百步之远。
其上则丰山,耸然而特立;下则幽谷,窈然而深藏;中有清泉,滃然而仰出。俯仰左右,顾而乐之。
于是疏泉凿石,辟地以为亭,而与滁人往游其间。
滁于五代干戈之际,用武之地也。昔太祖皇帝,尝以周师破李景兵十五万于清流山下,生擒其皇甫辉、姚凤于滁东门之外,遂以平滁。修尝考其山川,按其图记,升高以望清流之关,欲求辉、凤就擒之所。而故老皆无在也,盖天下之平久矣。
自唐失其政,海内分裂,豪杰并起而争,所在为敌国者,何可胜数?
及宋受天命,圣人出而四海一。向之凭恃险阻,铲削消磨,百年之间,漠然徒见山高而水清。欲问其事,而遗老尽矣!
今滁介江淮之间,舟车商贾、四方宾客之所不至,民生不见外事,而安于畎亩衣食,以乐生送死。
而孰知上之功德,休养生息,涵煦于百年之深也。
修之来此,乐其地僻而事简,又爱其俗之安闲。既得斯泉于山谷之间,乃日与滁人仰而望山,俯而听泉。掇幽芳而荫乔木,风霜冰雪,刻露清秀,四时之景,无不可爱。
又幸其民乐其岁物之丰成,而喜与予游也。因为本其山川,道其风俗之美,使民知所以安此丰年之乐者,幸生无事之时也。
夫宣上恩德,以与民共乐,刺史之事也。遂书以名其亭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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