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谈曹植对五言诗发展做出的贡献
(2015-06-03 18:2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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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诗歌创作的数量上
1、诗歌是曹植文学活动的主要领域。前期与后期内容上有很大的差异。前期诗歌可分为两大类:一类表现他贵族王子的优游生活,一类则反映他“生乎乱、长乎军”的时代感受。后期诗歌,主要抒发他在压制之下时而愤慨时而哀怨的心情,表现他不甘被弃置,希冀用世立功的愿望。今存曹植比较完整的诗歌有90余首。
述的是个体需要在遭受挫折之后的悲哀与怨恨,展示失意者的内心世界。其情感真挚、感人。
二、诗歌创作的形式上
1、语言形象性增强
(1)画面形象增强
汉乐府诗往往以气为主,自然道来,无意于工巧,而曹植诗则更注结构的安排,他常常以带有强烈的主观感情色彩的景物描写开头,渲染气氛,笼罩全篇。如他的《赠徐干》:“惊风飘白日,忽然归西山。圆景光未满,众星粲以繁。”以白日西归,星月忽至来写时光的流逝之速;《野田黄雀行》:“高树多悲风,海水构其波。”以激烈动荡的景象,暗示作者心境地的不平和处境的险恶,等等。所以沈德潜说他“极工于起调”(《说诗晬语》)。
(2)情感形象增强
就诗歌体裁来看,曹植诗作中有不少乐府诗,但是他运用乐府体裁,不是简单地模仿,而是在诗中更多地注入了个人的感情,从而将乐府诗的以叙事为主,改变为以抒情为主。所以王瑶先生说:“他诗中的抒情成份加多了,有了鲜明的个性,因此独成大家”。比如他的《美女篇》,从形工上看是模仿汉乐府《陌上桑》。但汉乐府叙述的是彩桑女巧妙地拒绝太守调戏的故事,以叙事为主,而《美女篇》主要表现是美女盛年未嫁的苦闷,他以此美人迟暮的苦恼,寓托他自己怀才不遇的感慨,这样就注入了诗的感情,具有了诗人自己的个性。在这一点上,他较曹丕的单纯模仿民歌胜出一筹,因为曹丕的诗好象总是在替别人诉说哀肠,看不到自己的个性。
(3)哲理形象增强
曹植在詩歌藝術上有很多開拓創新,特別是在五言詩上,貢獻尤其突出。在他之前,雖然已有一些五言詩創作,但一般多以敘事為主,並且寫得比較質樸簡單。曹植的五言詩,既能敘述複雜的事態變化,又能表達曲折的心理感受,大大豐富了五言詩的描寫對象和藝術功能。另外,曹植不論在詩歌內容或語言的提煉上,都比以前的五言詩大大跨進了一步。文學史家多認為,中國五言詩的發展成熟,應以曹植為標是有道理的。
2、联句、对偶增多
曹植更注重诗歌的艺术技巧,尤其表现在注重对偶以及锤炼字句上。曹植诗歌中对偶句极多,例如他的《白马篇》,这一特点是魏晋诗歌趋向骈偶化的开始,而曹植是将这一手法运用到诗歌创作中的诗人。如“秋兰被长坂,朱华冒缘池。”(《公宴》),“阊阖启丹扉,双阙耀朱光”(《五游》),再如炼字的句如“清风飘飞阁”(《赠丁仪》),“明月澄清影”(《公宴》),“清激长流”(《公宴》)等,经过诗人的精心锤炼,便达到了十分警醒的效果。这为后来南北朝文人诗歌注重修辞技巧开了先河。
3、层次审美取向定型
(1)曹植非常讲究诗歌语言的韵味,所以,他十分注重语言的音乐美。他喜用对仗这种整齐匀称的形式使诗歌具有优美的节奏和韵律。如“秋兰被长坂,朱华冒绿池。”“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音调明朗,声韵谐和,读来自有意趣。诗人还十分重视炼字炼句,使诗歌语言精炼简约。如在“俯身散马蹄”、“嘴落轻毛势”句中,作者用“散”写驰马之状,“轻”状斗鸡之势,十分贴切传神。还有如“树木发春华”、“清池激长流”、“绿叶摇缥青”中的“发”、“激”、“摇”也用得非常巧妙、熨贴。这些精炼而又传神的语言,增添了诗歌的韵味。他更注重诗歌的艺术技巧,尤其表现在注重对偶以及锤炼字句上。曹植诗歌中对偶句极多,这一特点是魏晋诗歌趋向骈偶化的开始,而曹植是将这一手法运用到诗歌创作中的诗人。如“秋兰被长坂,朱华冒缘池。”(《公宴》),“阊阖启丹扉,双阙耀朱光”(《五游》),再如炼字的句如“清风飘飞阁”(《赠丁仪》),“明月澄清影”(《公宴》),“清激长流”(《公宴》)等,经过诗人的精心锤炼,便达到了十分警醒的效果。这为后来南北朝文人诗歌注重修辞技巧开了先河。
(2)曹植的诗歌结构层次安排地很合理,曹植以他超人的才智和大胆的创新精神,在五言诗中溶进入深广的社会内容,从而,使它获得了强盛的生命力。除了五言诗以外,曹植的一部分四言诗也写得很好,如《矫志》一诗,情事崎岖,语脉参差,而气甚高古。诗人还特别注意学习模仿汉乐府民歌的创作;虽然他模仿的痕迹还略有显露,但不可否定他的乐府诗也有自己的特色。如《美女篇》虽然是模仿《陌上桑》而作,但其叙述的方法、描写的重点、艺术表现的手法都和《陌上桑》有所不同,我们只要从两者的对比分析中,就可以窥见曹植创作乐府诗的娴熟的技巧。
(3)曹植的诗歌中,对自然景物有了效多的描写,这也改变了乐府诗的面貌。对后代文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三、诗歌的表现方面上
1、手法多样,有机融合
曹植诗歌的艺术成就还表现在他的艺术形式的运用上、诗人善于采用多种形式加以艺术表现。胡应麟评述说:“建安中,三、四、五、六、七言,乐府、文赋俱工者,独陈思耳。”这是符合实际的。而在多种形式中,五言诗的成就最大。“暨建安之初,五言腾涌,文帝陈思,纵辔以骋节,王徐应刘,望路而争驱”。曹植的诗歌中,对自然景物有了效多的描写,这也改变了乐府诗的面貌。对后代文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2、寓情于景,情景交融
(1)曹植后期的诗歌——优生之叹,沉著清老 在曹丕、曹睿时代,“十一年中而三徙都,常汲汲无欢。”(《三国志·魏书·曹植传》)坎坷的命运,不幸的遭遇,使曹植的诗充满了哀愁。徐伯虬云:“(子健诗歌)宛而不险,质而不蘼,蓄而不虚,节而不巧,幽愤而有余悲,其可谓古之遗声也已。”李梦阳、王世贞评点《曹子建集》)李梦阳云“植其音宛,其情危,其言愤切而有余悲,殆处危疑之际者乎?”幽愤、伤悲等消极情感正是子建后期诗作的情感特征。 曹植诗歌有建功立业之志,与曹操诗歌之“悲情”相通,亦有生命意识之念,与曹丕“忧境”相通,但更多地描述的是个体需要在遭受挫折之后的悲哀与怨恨,展示失意者的内心世界。其情趣着腾挪,深挚沉痛。故这里姑且称为“哀怨之情”。
(2)对生命悲剧的体认,对于生命本体旷世孤独的经验 曹植早期诗歌本已多有对生命悲剧的体认“人居一世间,忽若风吹尘。”(《薤露行》)“惊风飘白日,忽然归西山”(《赠徐干》)“清时难屡得,嘉会不可常。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送应氏二首》)……如此深重的悲叹发自于一个春风得意的少年王子之口,不得不令人深思。黄初年间,当丁氏兄弟等亲植派先后被剪除,当任城王不明不白地死于京师,当有司一而再,再而三地吹毛求疵,子建深深地明白,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能被加上“动乱国经”的罪名而遭到毁灭。此时他心中怆悲忧患不知不同于他早年的慨叹,亦不同于中古时代普通文人的忧患意识。他此时的叹息饱蘸了血、饱蘸了泪,是浸透血泪的哀叹。二是对生命本体矿世孤独的体验。曹丕继位之初,即遣诸侯就国。从此,子建便处于被禁锢被封闭状态。其《迁都赋序》说:“余初封平原,转出临淄,中命甄城,遂徙雍丘,改邑浚仪,而末将适于东阿。号则六易,居实三迁。连遇瘠土,衣食不继。”其实物质上的贫困还不是最残酷的迫害。更严重的是对其生命对其精神的威胁与折磨。子建后期处于曹丕爪牙的严密监视之中,这些监视者中既有奉迎圣上旨意的小人,也有专职的特工人员。他们联合起来,沆瀣一气,投井下石,与置子建于死地。他后期诗歌反复申诉愁苦之情:“慊慊仰长叹,愁心将何诉?日月不恒处,人生忽若寓。悲风来入怀,泪下如垂露”(《浮萍篇》)“流转无恒处,谁知吾苦艰!”(《吁嗟篇》)“孤雁飞南游,过庭长哀吟。翘思暮远人,愿欲托遗音。形影忽不见,翩翩伤我心(《杂诗》其一)后期的子建,只有将沉重的悲哀、弥天的愁苦独自吞咽,独自咀嚼。
(3)曹植诗歌是“怨而不怒”、“温柔敦厚”之诗教的典型代表 子建自云“欢怨非贞则,中合诚可经。”(《赠丁仪王粲》)看来他对中和之美深有体认。《怨歌行》以周公自况,极写为臣之难,却以“为君既不易”开篇,意在表明它对于为君之难亦颇为理解,这是他怨君而不怒君的缘由。被后人视为千古绝唱的《美女篇》也是典型的“怨而不怒”之作。本诗乃曹植后期处境和心情的写照。“子建志在辅君匡济,策功垂名,乃不克遂,虽授爵封而其心犹为不仕,故托处女以寓怨慕之情焉。……夫盛年不嫁,将恐失时,故惟中夜长叹而已(刘履《选诗补注》)。 怨而不怒的另外一种写法是借弃妇之形象来曲折吐露自己的怨怼。其《七哀》写一种深切的哀怨之情。刘履《选诗补注》云:“《七哀诗》,比也.子建与文帝同母骨肉,今乃浮沉异势,不相亲与,故特以孤妾自喻,而切切哀虑之也。”子建温柔敦厚之性情于弃妇诗中表现得最为充分。其《浮萍篇》写出恋恋之情,言辞温厚,弃妇对其夫有指责亦有眷恋,眷恋情深如海,指责委婉温和。子建以女性自拟、以丈夫拟君的象征法以及“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忽起忽伏、忽断忽续”(王邦采《离骚汇订》)的抒情方式来源于屈原之《离骚》。不过,子建弃妇诗已尽失屈子“扬才露己”、“暴显君过”、“怨怼激发”的锋芒,更加温驯和柔、吞声忍气、凄伤缠绵。 这种“怨而不怒”、“温柔敦厚”之情感、形诸于诗歌艺术,可以形成一种意向遥深、含蓄委婉、低回要眇的美学风貌。这种隐曲深沉、低回缠绵的美学风格与儒家“温柔敦厚”、“怨而不怒”的诗教相融合,遂被后人视为中国古代诗歌的正宗的派。
(4)曹植“哀而不伤”之情感渗透于所有诗作中 那些“忧怀从中来”的弃妇诗莫不怀着美好的期望,企求起伏有朝一日良心的觉醒,故不曾堕入消沉、绝望之境。然其“不伤”之情在下列两类诗作中展现得尤为充分:一类是言志之作,一类是游仙之作。前者有昂扬向上、自强不息之骨,与原始儒学之人文精神相通;后者有超旷逍遥、睥睨万物之气,与老庄哲学之精神境界相系。《赠白马王彪》是哀极而作,诗犹有“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之句,表现了诗人的自我克制力和志在四海的胸怀;《责躬》诗写于生死未卜之时,诗中犹谓:“愿蒙矢石,建旗东岳,庶立毫厘,微功自赎。危躯授命,知足免戾,甘赴江湘,奋戈吴越。”不改其建功立业之想。其后期表现慷慨不平之气的作品很多。 如果说不甘消沉的铮铮铁骨、堂堂正气来源于原始儒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人文精神,那么,老庄思想、道教神仙境界则给了曹植以精神的自由与心灵的安慰。诗人在游仙境界中所表现所追求的往往是自己在现实中最缺乏的。子建后期生活的最大问题是失去了自由,因之他的游仙诗便表现对于自由的渴求,是他渴求真正的人的自由之意识的折光。绚丽的意象,开阔的境界,深沉的寄托,神奇的想象构成了曹植游仙诗的独特魅力,为后世处于哀愁之境的诗人指出了一条解脱的途径。 曹植诗歌形成了既含蓄蕴藉、低回要眇,又骨气充盈、远举豪逸的表情方式。曹植诗歌之所以深受后人推崇、认同,与其创造出此种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情感特征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