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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中的脚印

(2017-03-20 11:01:02)
标签:

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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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凌的写作,是对艰难时世的凝视——既不高屋建瓴,也不虚构同情,更不无端美化。作为一个常常反身自视的人,袁凌太清楚自己作为采访者的局限了:

“我和同行们接触生活现场的机会比常人多,几乎可能成为任意一种生活形态的见证人。但这也意味着,他不是任何一种生活,包括他自己生活的当事人。从到达现场到离开,有限的周期里,他来不及参与当事人的生活,触及他们生存的质地,就已经离开,带走的往往是一些表面的片段。”

或许是出于敏感的天性,袁凌凝视过太多艰难时世里的人们,《青苔不会消失》(中信出版社,2017年3月版)三辑十二则纪事,就是他凝视的产物。在这本书里,有衰败的乡土与河流,有矿难幸存者,车祸遇难者,地雷致残者;有被抛弃的孩子,被驱赶的病患,被毒性侵蚀的躯体……艰难太庞大了,袁凌不想去用臆想填补无量的空白,只试着“诚实地面对他们的沉默,感受其中质地,保留被磨损掩盖的真实”,在写作中努力“还原事实本身,避免文学性的嫌疑”。

仿佛母熊怀仔,袁凌的文字因为重重担负,便有了显而易见的庄重气息,仿佛面对命运的有分寸叹息,重了,怕惊扰逝者,轻了,又不能达成对生者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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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当年汉水洋洋,“洄游鱼类的交配需要激流冲击雌鱼卵巢,卵子顺水漂流,尾随而至的雄鱼释放精子。为了排出卵子,雌鱼会在水流中高高跃起摔打卵巢,俗称‘摔籽’”。

那啪啪的摔籽声,不知曾点亮多少静默的夜晚,引动多少潜涌的诗思,可“奔流的江水成为库区后,激流上的婚床消失,鱼群的生命仪式失去了动力”,在汉江一段的很长时间里,袁凌只“听到唯一一次鱼儿高高跃起摔籽的声响”。

这仅余的活泼生机,反而让人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眼下的汉江,勉力保持着旧日底色,似乎少年透明皮肤下的血管,细弱又全无保护”,面对这一切,人们能够拥有的姿势,似乎只剩下了祈祷。

“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我读袁凌的书,简直不愿感同身受地去体会一遍他的经历,有时甚至担心他对艰难太过专注,艰难会反过来吞噬了他,让他陷入怨愤与委顿。

好在,袁凌一直记得他文字的起点,那个沉默而坚实的地方——“外婆这一代的有一层人,她们像是别人生活的背景,已经没有价值,随时可以拿掉。但实际上,她们却比那些在前台活动的家长和队长更可靠。像是砌筑田地的石坎,长了发黑的青苔,长年沉默,没有抽枝发芽的风光。但抽掉了它们,田地会即刻崩塌,收成化为乌有。也像是田地本身,孕育了这里的一切,却从不发出响动。只有俯伏触地,才能听见摩挲泥土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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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凌家乡的山沟里,有一位在矿难中失去双目的老人,连明暗都不能感知。但就在这样的灾难过后,他却依靠摸索和内心的直觉,重建了自己的整个生活,“从屋里的活路,到五亩坡地的劳作,养大求学的女儿,送走生病的老伴……他的身影不是矗立的巨人,倒是绵绵匝地的青苔,铺成修复世界的小径”。这用残缺感官经受的世界,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缓慢走过这世界的人,也切切实实创造了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生命节奏。这过程中自然有无数的艰难和挣扎,却也因此彰显出人卑微中的一丝尊严。

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在巨大灾难之后重建自己的整个生活,并不是一件心血来潮的事,如要“多少类似于正常人那样生活,那他一定有些另辟蹊径,遵循着一种持之以恒的灵感”。

王多权下身受创干枯,他用幸存的上肢,“二十年如一日地穿针绣鞋垫和十字绣,编制瘫痪休克的时间,供养自身和家人,让生活的灰烬重获骨肉,甚至开出花朵”。开始十字绣之后,王多权入了迷,晚上七八点开始,做七八个小时,白天十二点做到下午五点,“在一针一脚中织出又同时忘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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