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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这是我心中的2016年关键词。
我有一个朋友,因其姓杨又作风西化,朋友都称她“洋妞”。前些日子,留学爱尔兰的她短暂归来,我等一众请她吃饭,一年半不见,她样子不变,眉宇间倒是舒展了许多。
一年半前,她曾在朋友圈里发了这样一段话:“想要站在这么一个地方,前面天高海阔。深呼吸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世界昨天才呱呱坠地,我是振翅欲飞的第一只蝴蝶。”不久后,她在爱尔兰找到了这样的地方,果真天高开阔,她如蝴蝶般自由。
去欧洲留学前后,她的朋友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在此之前,她时常流露出郁闷情绪,拿着奖学金赴欧后则惊喜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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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第一次出国留学。大学毕业后,她前往澳洲留学,后来因为家庭原因,回到小城工作。刚刚开始,就有人对我提到她的心高气傲。我则告诉对方,她的高傲并非没有理由,因为她的工作能力无懈可击。何况,她的心高气傲并非张牙舞爪、贬低他人,而是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寡言淡漠,在我眼中反而是“人畜无害”的自觉。
但后来我还是告诉她,如果不是身处一个相对自由的行业,如果不是恰好进入一个颇为融洽的部门,也许等待她的会是我们非常熟悉的“职场逆淘汰”。
能力可以弥补她在个性上的不合群,让她在工作中游刃有余,但怀才不遇的受挫感仍时时袭来。她也曾在朋友圈里慨叹自己“窒息于小城的局促与狭隘之中”。对于一个读书甚杂、知识丰富、堪称“百科全书式聊天对象”、观念前卫的女孩来说,找个能聊天的人尚且不易,又怎能满足七大姑八大姨的“考个公务员、结婚生孩子”式的要求呢?
作为一个安于小城生活的平庸者,当“洋妞”赴欧之前,我曾抱着“把坏事变好事”的犬儒态度,在朋友圈里送了她一段长长的留言,其中有这样一段,关于她在小城的这几年:“这段经历,对于人生虽然不是必须,但也有可取之处。它就像一面镜子,让你发现自己有多好,也让你发现自己慢慢变得更好,哪怕这个过程是焦虑的,甚至浪费了许多时光”。
其实这是一段出发点便荒谬的心灵鸡汤,我为自己的矫情而惭愧,如果有幸,谁愿意非要经历那些焦虑与不堪?但我说对了一点:那些浪费的时光都会在如今充实的日子里得到弥补。在爱尔兰期间,她曾写到窄巷里的独立小书店,“在员工推荐专柜,每本书下面都贴着手写的阅读心得,特幽默有范”;写到自己与同学的聚会,“众人捧杯闲聊,时而三三五五低语浅笑,时而又被对角处的高谈阔论吸引,继而加入探讨。话题从建筑到当代艺术,从艾略特到布丢,从女权到婚恋”;写到自己在摇滚地下酒吧听诗朗诵,她慨叹道:“我们所以为高人一等的学问或品味,在这里不过通识”。显然,她找回了第一次留学时的自己,且更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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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来,她在爱尔兰这样一个富庶稳定、安逸祥和,兼具文化积淀和自然之美的国度里,学着自己喜欢的文化类专业,做着喜欢的工作,有着来自异国但性格投契的男友,即使偶有困阻,也能在笑容中克服。相比之下,当年在小城里的工作,于她而言十分简单,却缺少成就感。
毕业后,她会选择再次回国吗?我没问,因为我知道她不会,一个聪明且有能力把握自己命运的人,不会重复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