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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刘家庙村的石头记》连载

(2022-03-10 19:30:44)

刘占才和老女人夜宿昼行,折腾了两天以后,老奶奶因回家心切,焦急生病。起初是饮食下降,夜里兴奋得不能合眼,接着感冒发烧。刘占才送她的的费用都是居才和他二大节省和来的,老太太心中明明白白,光在途中吃和住都比占才心中抠门,很不自在。虽然占才尽

量不让她看出其中的拮据,可她偏要算这个帐,心中三元五元六元七元的往上加着数码。

害怕什么,偏偏出现问题。她一病,动弹不得,饭吃得少了,急得占才又请医生又买药。吃饭可以节俭,算了吃,吃药就不一样了,需要买那样,买那样,须要买多少,买多少。

好容易到了老太太的老家,应该说是久别重逢,喜从中来,可她的老头子却卧床不起。据村里人说是老婆丢了急的。

老头瘫躺在炕上,只有邻居为他赐汤赐饭,换衣洗涮了。他们也是农村,生活都不咋样,没有积蓄住院治疗。压了一屁股的褥疮,不是天气凉快,苍蝇一定群群侵袭,吸血嗜秽,繁衍后代了。老夫妻俩抱头痛哭,久久不能分开。

占才看看屋子,乱七八糟,米空面尽,缸里无水,灶里无柴。便捞起水担,挑上两只空桶到村中井台担水,回来倒进锅里,正要找点柴禾生着搞点开水,一面给病人润口,一边和老太太也喝点,吃点干粮。谁知正在收拾灶间,老太太突然大叫一声:

“啊呀,我老汉死过去了,快快救人!

占才不听则已,一听,吓得魂魄胆具丧。

村里的人们都来了,赶紧找医生抢救,可老汉由于身体太羸弱,心中太高兴,心脏承受不了,一命归西。他们还说,老爷子病了许久,早都没法活下去了,可他硬是支撑着,等待老婆回来。他说,只要这一辈子再能见上她一面,就闭眼了,放心了,没有啥遗憾了。

老爷子决心很大,恒心不凡,此生把丢失的老婆终于等待回来了,他幸福地长眠在老婆的怀里。

老太太哭着说,他在听她讲述遭遇的过程中,头脑都很清醒,精力看起来不错,眼睛放着光辉,等她讲完以后,突然痴呆了一阵,顿了一口气,头就吊到了一边。

老爷子都死去十几分钟了,手还紧紧攥着老婆的手。

老爷子死了,被大家停放在他和老婆建造的、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中的当地上。很简单,灵堂里只点两支蜡烛,三柱香火。灵前的盆子里有村里父老乡亲烧下的纸钱灰烬。老人一辈子,虽说没儿没女,日子过得也和村里大多数人一样,紧紧巴巴的,不太宽余。晚年因老婆子丢失,受尽了孤独和忧伤地折磨。

户子里的人们是他的亲人,惟一痛苦流涕的“孝”子是他最为贴心的老婆。占才无行中当了他的义子,为他把老太太送回来,不是占才,他的愿望一定达不到,他的生命已垂危,再大的恒心抵挡不住衰败将终的生命。他的侥幸建造在占才的智慧和善良、坚定、质朴之上,这他知道,可在垂危之时,没有来得及向占才道一声“谢谢”。但他心中把情通统领了。

安葬了老爷子以后,占才打算把老太太交代给老爷子的家族中比较亲近的人,可老太太不要占才这么做,她悄悄告诉他,等老汉头期过后,要跟占才回去,和老受头结婚。她明鲜地忘记了老小受头对她的不周和她在刘庙村所受的严重的思家之苦。

占才打问了一下,老爷子户子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比较亲近的人了,老太太长期下去,拖累别人也是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老头死了,和老受头结婚,老有所依,相依为命也是个万全之计。再说,也圆了老受头一生想找个女人,想成个家的梦。

占才有心给家中写封信告诉这一切,估计了一下,等不到信到家,他和老太太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刘家庙村要收到一封信,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信到县上,送乡政府就得等待三几天,到了乡上,没有向深山村通邮的邮递员,等啥时候有人捎才能回来。一封信如果当不上顺路的人捎,放个三月两月也是常有的事情。这几年居才在外边,还有在外省工作的二大,他家的信是常有的了,占才没少向乡上跑。多少次翻山越岭,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写信的事情连想都不用想了,只有按老太太的计划办事。

老太太头期和族里晚辈给老爷子上坟,收拾着家中的破东烂西,说等老受头下世了,她还有可能回来,占才也不给她参谋什么,由她去吧,只是跑了几次乡政府,为她转了户口,领了结婚介绍信。一切都办妥了,只有耐着性子等待。

刘占才送老女人回家,虽说花了不少钱,吃了不少苦,但他觉得不屈,意义很大,合乎情理,可刘家庙村的人不知其中有这么些原因,苦苦等待他回来掌管修建工棚的事情。家中父母、妻子更加着急,生怕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风子妈刚强出名,也撑不住了,失魂落魄,加上老受头领回去了她朝夕疼惯了的锁子,觉得日子不好过,偷偷在外边流泪。在媳妇面前不敢提起占才,桂珍说起了,她拿开心的话岔过去,强装不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晚上,刘杰从工地上回来,坐在炕头哑声不响地抽烟,谁也不看一眼,可他心中在琢磨刘占才迟迟不归的可能都有哪些。

风子妈问:

“工棚我看快起来了?

“你的活路算完了吗?

“完了。石匠都帮铲地皮挖地基了!”刘杰放下点火的金针杆杆说。

风子妈看着刘杰口中悠悠地吐出白烟,白烟渐渐升到高处,变稀散去,心里忐忑不安,把烟雾的变化都当成一种不吉祥的兆头。她拉开被子,倒头下去跌落在枕头上,又忽而抬起头来,翻起身子坐着,看刘杰半天不语。几十年了,刘杰对妻子最了解,知道她心中焦急的是什么事情。“占才不怕有啥事。”刘杰又吐一口白烟慢腾腾地说。

“我心中想多了?

“你一辈子都胆大心正,可这次不一样了,还共产党员哩!”  “就是!”风子妈笑起来了,眼泪珠珠还在灯下闪光。

徐桂珍比公公和婆婆想得还多:占才如果一去不得回来,这个家就散了。公公和婆婆心里受了严重地挫伤,还有几天人可活。自己吧,情况更加严重。和占才结婚这几年,说啥不怀个娃娃,把一家人的心都等焦了,自己都有些自卑了,天不作美呀!可事情太怪,在占才没走之前,胃里翻翻腾腾的,想吃这想吃那,有时咕嘟一声吐出来。婆婆问了几次,自己怕不是怀孕反应,只说胃里有点毛病。占才走的日子多了,这种反映由弱到强,又由强到弱,这几天一切恢复正常,肚子里有个小东西,在夜静之时微微动弹,她虽没怀过孕,可知道这是真的怀娃娃了。对她,对占才,对几年如一日关心她的婆婆,对早为孙子凿刻小石动物的公公该是多么大的喜事啊!可眼下,占才断了消息,把这怀孕的大好喜事都淹没了,一家子人心都沉到冰孔里去了。唉,不知占才啥时候才能回来!

桂珍压根儿就没有睡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灯影昏暗的公公婆婆的窗户,不知如何是好。

她又想,当时大家的头脑咋那么简单,这位老太太是人贩子贩到这个村,这么几年,家里人肯定焦急万分,对老太太的下落虽然不明,虽然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使老太太杳无信音,其中首先怀疑是人贩子将她弄走,对人贩子恨得千刀万剐不抵仇忾。占才和老太太去了说的话,他们能不能相信?开始的误会也能把占才逼于死地。

桂珍不是糊涂人,她知道自己这种分析不是道理,两个人的话老太太家族中的人怎么能不明白,老太太一辈子是怎么样的人,家人应该最为清楚吧。可占才为啥不回来。她把指头都掐出红印来计算,占才早该回来,没有任何道理这么让人牵心呵!

桂珍看出婆婆因自己怀孕高兴因占才不回归担心,常常在说笑之间,阴影笼罩上脸膛,使她的心一会儿喜悦,一会儿愁苦。

有一天,婆婆端起饭碗,又放下去说,今儿咋没做香酸汤汤嘛,你爱吃就做上嘛。桂珍说,这几天不爱吃了,胃疼都好了,婆婆做了一个十分好看的鬼脸说,不要哄我了,你有了,对着?桂珍点了点头,先红了脸。她知道,婆婆把这好消息肯定透露给了公公,公公这些天看着她掩饰不住地笑。有一天吃饭时,他问过一句话:今年啥年?问这话时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腰身,又速快地移开了目光说:老了,记不得啥年月了。

桂珍一想到这些场面,一股暖流流过她的心房,她是妇女干部,是刘家村妇女的佼佼者,样样事走在前面。就说这次外出送老太太吧,村里不是没有人选。穆少华不能去嘛,张二不能去嘛,石成功不能去嘛,很多人都可以去。她为了不给别人家中增加经济和精神负担,不想让别人吃苦受罪,就让占才去了,没有一丁点儿犹豫。口粮吃得已出现了问题。锁子正在长身体,吃得太差不行,少吃一口不行,一家人在亏空的情况下,只有用干菜和米糠填补。占才走时,又带走了一袋干炒面,要他们吃多少天野菜才能填补得上啊。

桂珍虽说是儿媳,和婆婆不是血缘关系,可有些地方咋那么相似。想问题和处理事情的方法一目一样。她和占才志同道合,和婆婆志同道合。经过这次盖工棚,她发现公公也是一个一心为公的好人。这一次的工棚墩子凿刻主要是公公出力献艺,一股热心扑在上面,任什么困难都不分心。(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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