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似箭，光阴如梭，转眼间就到了王茜坐月子的时候。

她不能上班了，家庭收入几乎减少了一半。好处是在她的节约和计划下，他们的手中还有个三千两千的的积蓄。无论怎么说，心中还有点指头。只是孩子在这里生，还是回去生是个难决定的事情。

柯显想让妈来北京，可以看看这大城市。

他又说：“可这地方不能。”

“我也这么想。”

“妈回去说了。爹心中又要惦记。”

王茜说：“我也这么想。”

“我还是和妈商量商量......再作计较。”

王茜说：“你有空就打电话。”

第二天，王柯显说：“电话上和妈说了。她想来，我说你想回去生，她又说她来接你，你看这事情......”

王茜说：“你送我回去，两全其美。”

柯显说：“那怎么行啊？”

“怎么不行？”

“工作一天不敢丢手。”

“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柯显说：“你的工作有朋友守着，还能回来。要不我送你回去，没有事情干的话，就是你的那一份。”

她也放松了说：“先干着，走一步，瞧一步。”

“事情就是这么定了，我给妈好回话。”

王茜心中想：搞保洁那活路脏，又很受气，小头目老找麻烦。不象送报纸，挨家挨户送到了，就没有什么事了。她觉得可惜，也没有办法。

接下来就是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走之前，在她心里，最放不下的是朋友俩人这么住在那里，会不会出现她当时害怕的情形。如果真的那样......

王茜看到床底下自己准备的咸菜，就对柯显说：“我走了，你一个人吃不了，就给朋友他们俩送过去一些。就不知道，他们还喜欢不喜欢吃。”

柯显说：“肯定喜欢吃。他们现在准备买房子，比以前更节约了。”

“听说钱快凑齐了。女朋友有一些，朋友再借一些。他们现在总算有点指望，我回去了也好等到个消息。”

柯显说：“说来也怪，女朋友现在也怕蛐蛐了。”

“是吗？”

“是啊。”

“谁讲的这事情？”

“朋友啊。”柯显笑着说。

“啊！”她说，“不是我......”

“......”

“你怎么不说话？”

他说：“这几天。我都在想。”

“想啥？”她害怕起来。

“是想咱们很侥幸。”

“啊！”王茜叫起来。

“本来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就这么......好啦，我不说了。”

王茜颤抖起来。

“好了，好了，好了......不说了。”

王茜说：“不说怎么行，好好告诉我，我要知道。”她哭起来。

王柯显说：“你别紧张。你这么沉不住气，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就有可能发生问题。”

“我一定......”她立刻在控制自己。

原来在一天夜里，朋友还没有回去，女朋友先睡了。在睡梦里感觉到有一块冰砖压在肚子上，懵懵懂懂之中用手去推，她吓坏了。“

“天啊！......天啊......”她极力放低声音痛哭起来。

柯显连忙搂住她说：“别......别怕......我在这里。”

她断断续续地说：“你快说啊......是......不是......一条......大......蛇？”

柯显也感到身体里面又什么东西，一阵抽搐。

她睁大眼睛说不出话了。

她终于说出了话：“他们现在在哪里住？”

“在外间。”

“蛇呢？”

“它吱留一声下床去了。朝墙角里钻进去了。”

“天啊......”

朋友了解到房主的父亲当时就住在里边，他一定是被蛇咬伤的。当时跟前没有人，一个人爬地街上，想得救......他到底还是死了。

“房主现在也许还没有搞清楚？”

他们应该以后到医院里了解得差不多了，只是在保密罢了。

“地下室的半截窗户和外界通着，那里是树木和杂草，蛇可以进来。”

“对。”柯显后悔自己这么早告诉了妻子。

“他们还说报答朋友，才让朋友住在里面。”

“他们没有人性，恩将仇报。”柯显很激动。

“朋友气坏了？”

“当然。”

“小人......小人......”
    柯显说：“女朋友也算幸运，没有被咬伤，就是精神有些失常，现在住在医院里。”

“我们去看看她，趁机会把那点钱给朋友，住医很费钱。”

“好。”

“他们现在知道严重性了......”

“朋友说死活不住地下室了，坚决设法买房。”

王茜说：“这一下我回去生孩子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看来，我早告诉你还是好事情。原来想等你生了才告诉。”

“如果那样，我的月子肯定坐不好。”

“朋友现在很上火。”

“当然上火。是谁都一样。”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帮他们。”柯显说。

王茜说：“今天首先到医院去看看。”

女朋友紧闭双眼，深深地睡着。王茜抬起泪眼看看朋友，却说不出话来。

朋友说：“只要醒来就大喊‘有蛇，有蛇啊！’”

王茜的神色更加紧张。

王茜一直唏嘘有声。

柯显把她拉到一旁说：“别......别......你会把她从噩梦中惊醒......”

她赶忙站远了用手捂住了嘴。

朋友说：“不打紧，医生给她用了大剂量安眠药。她现在做不成噩梦。”

他们俩走到前边仔细看起女朋友。

过了一会，柯显拿出揣在怀里的报纸包，塞给朋友说：“这是我和王茜一点心意。”

朋友死活不要。

他说：“怎么能这样——”

王茜说：“这一次不要，我们就和大哥不来往了。你为什么老让我们心中难受。”

柯显说：“这一次再不能光听你的了。”

朋友一边打开报纸包说：“我看看是多少......以后还你们。”

他们俩看他收下钱，再没有和他较真。

他们看病房里都是同样的病人，三个人来到过道里说话。

这时候护士要查病人的基本情况，朋友进去了，王茜说：“我生产还早点，就伺候女朋友几天吧。医院费用很高，让朋友赶紧去上班，抓紧挣点钱......”

柯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朋友出来了说：“那么快回去吧。”他着意看了看王茜的肚子。

王茜又哭起来。

“让她伺候她几天吧，她心里难受.......她们是真正的同病相怜。”

王茜说：“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应该是我......”她泣不成声。

朋友说：“她会好的。不......回去吧......”朋友还在看王茜的肚子，说什么他也不放心。

他们俩要走时候，柯显对朋友说：“现在你的开销很大，先仅病看，买房的事情就不考虑了。”

朋友说房子一定要买。她跟着我受了这么大的张窄，我不能再让她去住地下室......朋友的眼睛湿润起来。他又说：“她的宝贵的青春年华在我这里就这么遭贱完了。”朋友泣不成声。

他们俩说：

“无论怎么说，病好了再说，”

“先看病。”

朋友说：“那是肯定的了。”

他们俩只好道别。

他们俩都要下楼梯了，王茜扭过头对朋友说：“我拿来咸菜，在那些东西一起。”

时间匆匆地过着。

女朋友的病还不见好。

王茜的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

朋友的活、王茜的活都被别人干起来，朋友一个子儿也没有收入......医院的医疗费用还是那么高。他们俩商量，把柯显的工作千万不敢丢开，如果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决定王茜自己回家生孩子，也不给家中说实情。

王茜考虑最多的还是女朋友的事情。她对柯显说：“我走了，你多给医院他俩送我弄的这些菜。”

柯显说：“我尽量给他们把饭做好送过去。”

王茜说：“这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