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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房》 第五章 王茜真的可以挣钱了  (女作家-柴瑞林著)2013年07月07日

(2013-07-07 05:57:23)
标签:

文化

王茜他们的清洁范围是每人一层楼。一层楼的里里外外、厕所,都得一丝不苟地搞好。这几个月不见日光的地下室生活,早把她的体力消磨光,干起来还真感到吃力。

才到的几天,朋友会过来帮忙。告诉她这儿怎么弄,哪儿怎么弄。

日子多了,朋友说你心里头灵巧,都摸熟了,自己可以干得好好的。

朋友笑着走了。

王茜回去对柯显说:“朋友一个人每天搞三层楼,不知道累成啥情况。”

“三层?”

“啊!”

“真有他的,也不早给我们分一半层。”

王茜说:“三层也不是整个的事情,都是临时顶替,拾一点钱。大多时间是一层。”

“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人家来了。就弄不成了。”

王柯显说:“那个女大学生也该回了?”

“可不咋的......我这几天就开始......我又听到蛇滑的声音了。”

柯显说:“吓,真的有病了。我咋没有听到?”

王茜象哭的样子说:“你瞌睡重......我再不说了。”

柯显说:“我们正说清洁的事情,你就往那里拉......你的心态不对......我希望以后别疑神疑鬼疑蛇疑蛐蛐的好吗?”他看着她笑着。

“好吧,我们现在就说正经的,她来了,我怎么办?”

王柯显还是笑着:“还怎么办?回来啊!人家是坐桩的,我们是顶替的。”

王茜的情绪特别低落,柯显想,知道她这样,还不如当时不要出去。

王茜舍不得地说:“中午管一餐饭,吃得很不错。如果是长期,我们的......”

王柯显嘿嘿嘿地笑起来。王茜垂着眼泪给了他一拳头。

“你才搞了几天保洁,就不......”

王茜说:“吃得好,还不用花我们自己的。口袋里多一点了,心里就是不一样。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把我挣来的700元存起来,这一月我们才花了你给的那200 元。主要是给我们买吃的东西了。噢,我还忘了说哩,其中的20元,我买了一个小包,人家女的都背的有,我眼热得不行......”她好象犯了错的小学生,低声下气地说。

柯显心中想,妻子到现在还穿着结婚时的那套衣服,买时才出了30元,到现在连一双袜子都没有添......就赶忙说:“小包也必须买,装点月经纸啊什么的。”

王茜笑了说:“我的王哥真好。”

他说:“我想打你。”

两个人亲热过了,王茜又愁上了。

他说她来了你就回来,我一个人上班可以维持我们的生活。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好好听话,别......

不说还罢了,他这么一说,她反倒哭起来。

柯显想了想:“是不是在朋友那里接一分先搞着?”

“怎么好意思,他那么帮过我们......”

“真的是不应该。你说这?”

“......”她一直在哭。

后来,他们又说到住房的问题。他们向房主交的钱还没有完。他们原来就说过,找个全地下室可以省点钱,还可以不再欠朋友的情,朋友也不再欠房主的情。王茜也怕蛇的那种声音,希望早点离开。

事情是这么商量着。时间也同样在不安中过去。

那一女大学生早该回来了,可不知怎么一种情况,她没有来。每一天下班的时候王茜都怕主管告诉她说:“明天不用来了,她回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干着那些事情。

她想自己如果长期拥有这分工作,就很满意。她认为和自己一起干的人差不多是大学生,比如朋友,自己才是一高中毕业生。只可惜这事情不属于自己的......

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朋友下意识地坐在王茜的身边。小声说:“我让你一层。”

“啊!?”她几乎叫出声来。

“我让你一层。”朋友的声音更小了。

王茜的心跳起来:“她来了?”

“还没有。”他无精打采地说。

“她怎么?还......”她看到朋友这样,有觉得女大学生应该快点来,自己哪怕不要干活,她也快点来,因为朋友喜欢她。

朋友慢慢地吃饭。

她说:“只要她来了,我立刻回去。她没有来之前,我好呆干着,我不要大哥的那一分,大哥应该多挣一点,大哥不容易。”她的声音也很小。

“就怕她忽然来了,你没有可干的了。”

“大哥还是原来的那些吧?”

“不,来了一个。”

她红了脸说:“大哥。我不要。”

“怎么不要?要。我在外边多稿点家政服务。”

“那事情很难找,我好久没有找到。”

他说“我再想想办法。你先干着,我们后边会有办法。”

他说话就是那么肯定,让她信服。

“她一回家王柯显问:“她来了?”

“她来了的话,朋友的希望就来了。”她认真地说。

他说:“你怕失去工作闹心,我一直希望她来,那样朋友......”

王茜把情况告诉他。并且说,今天下班的时候听工房的小头目说,她可能跟一位长者学画去了,她给那位长或者做饭打扫卫生......也就混碗饭吃。”

“一半是学生,一半是佣人。”

“对,是这样。”

......他们夫妻比朋友可能更感到失落。

有一天,柯显见到朋友劈头就问:“那事情是真的?”

朋友懵了。

“我们王茜告诉我的。”

“我......什么啊?”朋友叫道。

“说是这样——那女大学生跟人学画去了?”

“哦......是真的......我专门找到她,她亲口也那样说。她不来了,王茜可以干下去了。”

他感到朋友好象不怎么在心,觉得奇怪,就问:“你不是想把他......现在也不争取?”

朋友笑了说“咱们不是那犁上的铧。”

“你不争取,还这么说。”

“不是我这么说,人家现在高就了,珠光宝气,一走三扭,你愿意要?”

“原来这样。”

“现在,不光是她这样,好多女孩子都这样。你不要少见多怪。你有王茜是你的福气,她是真东西。”他大声笑起来。

王柯显呆头呆脑地站在那里。

“你还想什么?”

柯显说:“我们俩整天还希望她和你......”

“你们太幼稚了。她一请假,我就有八成想法了。”

“如果你早一点......”

“她走那路也是为了生活,我能给她什么,没有钱财,更主要是没有房子......”

“没有房子就什么都别......”柯显真希望朋友也能和自己一样,因为没有房子而结婚。可是......也没有什么意思......

朋友又说:“无房就无妻;无妻就无家。你的兄弟这一辈子就这个样了!”

一会儿朋友的情绪就好象很好,问了王柯显老家的情况,老人的身体状况,还问王茜怀上没有。王柯显觉得他比自己细心,比自己善良,时时刻刻为别人着想。朋友越这样,他越觉得欠他的多,他还呆在那里。

朋友说,你发什么呆,好好对待妻子,好好生活。

他什么都没有说,他想着朋友以后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王柯显看到王茜挑三拣四的,不好好咽饭,一下想起朋友说的话,就问“你怎么啦?不想吃饭?”

“我闻到这菜就恶心......想......”

“啊呀......真的象朋友说的.....小茜!”

“你们说什么了?”

“不是朋友说我还真的想不到。”

“好好说朋友说什么了?”

柯显说了那些以后,王茜说怪不得他对我说,等我身体不允许的时候他可以帮我干一点。

柯显笑了说:“我要当爹,也要麻烦我们的朋友,那更不象话了。”

王茜一下愁起来:“刚有了工作,我这就......我们会这么快吗?......”她真的不相信自己怀上了孩子。

柯显说:“真的有了,就回来,不干了,我能养你和孩子。我们为老父母也要把孩子生下。”

“我这一辈子......”

“小茜、、、、、、我们把孩子放在家中,咱们好好干活,也是一个办法。”

他们憧憬着有了小宝宝以后的生活。

王柯显就慌忙去上班。

这一天的阳光很好,从半地下室的半截窗子上进来那么一点。虽然白天也开灯,往往在这样的好时候,王茜就节约电了。她还要借着搞搞卫生。

她心情很好,因为她的工作和柯显的工作互不冲突。他出去,她正好在家中。象朋友说的:放羊拾酸枣两不误。

她抱起被子晒出去,接着整理床铺。她站在床铺跟前,好象发现床铺在动,床垫一起一伏的,她揉揉眼睛,再去看不见动了。她排遣自己:刚从外边进来,眼睛一定花,加上这些天胃功能紊乱,自然影响视力。她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真的害娃娃了,婆婆可以希望抱孙子了。

她觉得困,拉过枕头要迷瞪一会儿。

自从上班以后老觉得睡不醒。上班的地方有四站公交路,没有自行车,靠自己的“11“号”汽车”来去来。起早贪黑,幸苦万端,可自己心中很高兴。今天,趁这个空子把欠的瞌睡捞回来。

她还没有思考完,已经进入梦乡。

在这温暖的时候,窗户外边茂盛的草丛里的小动物也活跃起来。比如蜥蜴,比如蛐蛐,比如蟾蜍,比如蛇......它们和人一样离不开太阳的热量。在舒服的时候,它们有可能发出呻吟。从小生活在农村的王茜会知道。

睡眠中的她梦梦糊糊的听到“叽叽”的呻吟,仿佛还有那种常常听到的滑动的声音。

她半醒半悟感到这种滑动的声音就在她的床沿,很快到了床的下边。

王茜突然清醒,从床上反跳起来,又跳下地,张开睡眼细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她沮丧地问自己:“我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有病?不可救药了吗?”

她的睡意荡然无存。

她换了衣服要到菜市场搞她的那一活动,凑柯显还没有回来。

她想趁自己的肚子还没有凸现出来,多稿点死鱼淹起来,等不能出去的时候食用。她知道她不能搞生活了,柯显不会象她这样节省,钱就远远不够。

柯显这些天情绪很好。

吃饭的时候,他好象问自己一样问王茜:“他会象谁呢?”

“舀饭的王茜愣了一下说:“谁象谁?”

柯显嘿嘿嘿地笑:“你怎么又愁上了?”

“你到底说呀!”

“我的儿子不会不象我吧?”

他哼起了小调。一小会儿说:“朋友他......”

王茜说:“再别朋友朋友的。有事情说朋友,没有事情也说朋友。老是朋友帮咱们,咱们给人家能帮什么,光说有什么用!”

“不想听算了,想知道也不告诉你了。”

王茜想起一件事情就说:“你好象有一天说了朋友个什么来着?我没有听清楚。”

“还是想说朋友、朋友的吧?”他得意地笑着。

王茜心里有事情,烦着呢。

柯显看了一下:“你不高兴,我一说起你准乐。我们的朋友有事情了。”

“朋友咋了?”

“有姑娘看上了。”

“真的?”王茜真的乐了,“不可能,我们整天在一起,怎么不知道。”

“搞对象还大声嚷嚷不成。我们到现在街坊还不大清楚。不过,我们是革命时期的地下夫妻罢了。”

“嘴里没有个正经的,你到底还说不说?”她向他靠过来。

王柯显收敛了笑容说:“朋友有人了,可他还窝在合租房里不方便。

王茜也说:“真的不方便。”

他说:“咱们得为他想一想。”

王茜也说:“把这房让给朋友,租金也不要朋友退,咱们租全地下室。”

他们这么说了,就立刻给朋友打电话。

可是朋友死活不答应。

没有办法了,王茜说,这么着,我明天到公司和他好好说一说。

他们立刻着手给自己联系全地下室。

三天后,朋友在盛情难却的情况下,乖乖地搬进了这半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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