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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生命学/书法||金石考据|汉《杨叔恭残碑》考述

(2022-04-07 15: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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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乐生命学

书法




林家生命学/书法 || 金石考据|汉《杨叔恭残碑》考述




原创 魏暑临 金石論譚 

汉《杨叔恭残碑》考述

魏暑临

一、是碑之发现与递藏

汉碑名品《沇州刺史杨叔恭残碑》,汉灵帝建甯四年(一七一)立,清嘉庆二十一年(一八一六)由山东人马邦玉发现收藏,几经辗转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归北京故宫博物院。

马邦玉(?—一八二六),山东鱼台人,字荆石,号寄园,清乾隆己酉(一七八九)拔贡,历任费县训导、单县教谕,升授登州府学教授,未莅任而卒,著有《汉碑录文》《金石寓目记》《怀续堂文集》等,毕生致力于石刻之收集,庋藏甚丰,因宝有《汉杨叔恭残碑》《汉永元刻石》《汉天凤三年刻石》,故自榜斋号为“宝汉斋”。

邦玉之子星翼有《家藏汉石刻记》一文详记《杨叔恭残碑》发现之事:“今年(一八一六)春,家大人在曹郡,叔父自济上往省,言在道中昌邑聚见一断石,侧刻八分字……翼承命往求其石,以千钱购得,以牛车于四月初十日舁至堂下……自郦元寓目之后,不知断于何时,弃掷路隅,无一顾识者。欧、赵、洪氏记载都未之及,遂使贞珉残剥,胜迹久湮。”[一]

此刻石后归端方。端方(一八六一—一九一一),满洲正白旗人,字午桥,号陶斋,謚忠敏,清光绪八年(一八八二)中举,历督湖广、两江、闽浙、直隶,及川汉、粤汉铁路督办,著有《匋斋臧石记》《匋斋吉金录》等。端氏曾言“广文后人不振”,先后将《文叔阳碑》《杨叔恭碑》售予端氏。[二]端氏将此石录于《匋斋臧石记》。

端方逝后,其家人又将此石出售王绪祖。王绪祖(一八五三—一九一九),山东诸城人,字次庭,一字兰溪,号鄦阁,清光绪十一年(一八八五)举人,官至内阁中书,著有《〈古泉汇〉补缺订讹》《古泉谱》《句鑃斋金石跋》《汉魏六朝石刻今存录》《东武金石考》等。

王氏逝后,其家人又将此石转售于周进。周进(一八九四——一九三七),安徽至德人,字季木,居天津,著有《居贞草堂汉晋石景》《魏石经室古玺印景》等。周氏将此石编入《居贞草堂汉晋石景》。

上世纪五十年代,周进后裔献此石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二、是碑之定名与质疑

端方《匋斋臧石记》录有马氏跋文云:“右沇州刺史杨叔恭残碑,旧在巨野城南昌邑聚,即汉昌邑国沇州刺史治。郦道元《济水注》:‘荷水又东迳昌邑县,汉景帝为山阳国,王莽之巨野郡也,后更为高平郡。大成东北有金城,内有《沇州刺史河东薛季象碑》,次西有《沇州刺史茂陵杨叔恭碑》,从事孙光等以建甯四年立。’按兹石末书七月六日甲子造,范氏《后汉书·灵帝纪》:‘建甯四年三月辛酉朔日有食之。’司马彪《续汉书·五行志》亦同,刘昭注引《潜潭巴》日食辛酉之说,由三月辛酉阅两小建,则七月己未朔六日,当得甲子。又《武都太守李翕西狭颂》末书‘建甯四年六月十三日壬寅造’,由壬寅后历小建一则七月六日得甲子,以是定为建甯四年从事孙光等为沇州刺史茂陵杨叔恭所造者也。《韩诗外传》曰:‘牧者,所以开四目通四聪。’《续汉志》刘昭注刺史职引之。此碑‘开聪四听’乃刺史职也。嘉庆二十一年岁在丙子四月十六日乙丑获石移置家塾。”容媛《秦汉石刻题跋辑录》据以录之。[三]

然顾广圻所录马氏跋文内容多出数段。如跋文起始,于陈述此碑体制之后即言:“玩其文意,甄功者也,以前叙德政,于是‘从事’以下记刻石之人,‘其辞曰’以后,四言赞颂之文,末书造碑月日。碑侧四行,存二十字。书佐题名,称‘陈留圉济北茌平’。据《后汉书》,圉改属陈留,自光武时;茌更名茌平属济北,自和帝时,至魏晋则又改易。是碑当立于后汉之季也。石新出巨野之昌邑聚,土人弃置道旁。弟举见之,为玉言,玉遣儿辈往购以来,审视之,字画精妙,古秀在骨,非魏晋后所能为。碑阴漫漶,行款莫辨,其间存者,如书佐、元盛、叔举之类,得十有余字,皆浅微难识,要可知为属吏题名。”此段概言此石为颂德之碑,并初步定其为后汉之物。又于引《韩诗外传》以证刺史职之后,云:“前汉《黄霸传》:马不适士。注言马少士多,不相补满。兹碑前半有‘适士’二字,似用黄霸故事。碑又言‘数绌十城’,据后汉《郡国志》:山阳郡十城。昌邑、巨野、湖陵、方与,悉属焉。湖陵、方与,今鱼臺地。兹石移置王家,犹在当时沇州刺史部内也。”后半段以佐证其地域所在也。[四]

综上,马氏考定此碑为“杨叔恭碑”之理由概有五端:其一据刻石发现地点在汉属沇州刺史治;其二据《济水注》记有《沇州刺史茂陵杨叔恭碑》及立碑系年;其三据刻石铭文相关地名知为后汉时物,又日期“七月六日甲子”,证以相关典籍、石刻,知为建甯四年造;其四据碑文“开聪四听”,证以刺史之职;其五,据碑文书法风格,断定当在魏晋以前。是以地在沇州、时在建甯四年,兼述刺史之职,虽无“杨叔恭”姓名在焉,亦定为“杨叔恭碑”也。

马氏之说,世人多采信。如《匋斋臧石记》引张德容《二铭草堂金石聚》跋云:“《通鉴目录》:建甯四年七月己未朔”云云。[五]顾广圻跋云:“予检《通鉴目录》,建甯四年,刘羲叟《长历》七月己未,正可为马氏作证。”[六]皆以补证其时间。

又如屈守元《韩诗外传笺疏》引马氏之说,又引《宜禄堂金石记》云:“唐魏徵《群书治要》录《尚书》文达四听,注:广听于四方。此碑作‘四听’,是西京《尚书》真文本作此。伪孔作‘四聪’,盖袭《韩诗外传》而改。”[七]亦见此碑文之可信。

又如冯云鹏、冯云鵷《金石索》云:“当时此碑惟郦道元见之,至洪景伯亦未之见,故不载全文也。兹虽残缺,其中有‘于是从’三字,其下必是‘事’字,正合‘从事孙光’之语,定为《杨碑》,信不诬也。”[八]虽推测碑文之辞,亦言之凿凿矣。

不以为然者亦有之。原《济水篇》云:“昌邑城东北有金城,城内有沇州刺史河东薛季像碑,以郎中拜剡令,甘露降园,熹平四年,迁州。明年,甘露复降殿前树,从事冯巡、主簿华超等相与褒树,表勒棠政。次西有沇州刺史茂陵杨叔恭碑,从事孙光等以建甯四年立。西北有东太山成人班孟坚碑,建和十年,尚书右丞,拜沇州刺史,从事秦闰等刊石颂德政。碑咸立焉。”施蛰存曰:“薛季像、杨叔恭,皆不见于史籍,无可考。此班孟坚亦非作《汉书》之兰台令史班固。东泰山郡,后魏皇兴二年始置,领县二,《魏书·地形志》失载,不知有无‘成人’县。建和乃汉桓帝年号,止于三年,次年即改元和平,岂得有十年?郦氏此句,必有讹谬,无从校正。”[九]是对郦氏之文已颇质疑矣。又曰:“清嘉庆二十一年,鱼臺马邦玉访得古碑残石一块,原在巨野城南昌邑聚,即汉昌邑王国故地也。石为碑之左下角,碑面存字十二行,每行一至九字不等。碑阴字迹泐甚,依希可辨者亦十二行,每行一至七字不等,有‘书佐’等字,皆题名也。碑侧亦有字,‘禅伯友’等四行,亦皆题名,字大小笔迹不同,似后人添刻之观款。碑文残字中不见杨叔恭姓字,其末行曰:‘七月六日甲子造’,第三行末曰:‘于是从’。马氏即据此考定即建甯四年从事孙光等为沇州刺史茂陵杨叔恭所建之碑,考古家无异言,故今即称之为‘杨叔恭残碑’,实则其论证犹未足也。”[一〇]是又不信马氏之考证,以为此石不足定为“杨叔恭碑”也。

余藏有王绪祖旧拓本(见图一),为碑阴、碑侧合拓一纸,拓本两侧钤“石存东武王氏”“金石臣之家学”“字魔碑蠹泉癖石颠”三印,背有王汉章题籖云“汉禅伯友残石    鄦阁老人故物    汉章题检”(见图二)。王崇焕(一八九二—一九五三),字汉章,山东福山人,王懿荣第四子,著有《王文敏公年谱》《古董录》等。以王汉章之学,不可不知此石已经马氏定名“杨叔恭碑”,然所题署却为“禅伯友残石”,探其意,或因此本未拓碑阳,或因其亦不取“杨叔恭碑”之名。然此本虽未拓碑阳,既兼拓碑阴而非只拓碑侧,则取碑侧之文总名之,亦难说通,故以余揣度,其不取“杨碑”之名,用意显然。但不知此其个人之意,抑或鄦阁亦持此见也。

 林家生命学/书法||金石考据|汉《杨叔恭残碑》考述

图一:王绪祖《杨叔恭碑》碑阴、碑侧合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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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王汉章题签

然以余观之,施氏之质疑虽审慎之见,而前人之论证似已充足,此为《杨叔恭碑》盖无容改易也。

三、是碑释文之考察

(一)碑阳

《匋斋臧石记》所录碑阳释文为:


野(按:“”即“适士”。)

四郡数绌十城

甄功者也于是从

先陈留韩

忬泰山县球平

彰盛德示辞

城宣仁播威赏恭纠慢

清开聪四听招贤与程

夺旅扬殄威丑类(按:“”即“旌”。)

  勛焕尔聿用作诗(按:“”即“列”。)

七月六日甲子造[一一]

首行“容”字,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所录释文作“”[一二]。查影印诸本,此字剥损不清,唯仲威《善本碑帖过眼录(续编)》所刊王文焘藏马氏初拓本,此字清晰作“”,“谷”之“口”上四笔并不相连[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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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三:《善本碑帖过眼录(续编)》所刊王文焘藏马氏初拓本

第三行“数”字,陆氏《补证》记其残笔为“”[一四],《山东汉代碑刻研究》取《汉代石刻集成》此字阙如[一五],察王文焘藏本,此字虽残,然确为“数”字无疑。

第五行“先”字,陆氏《补证》、刘氏《研究》作“知”[一六]。“先”“知”均不确。所谓“先”“知”第一笔之“丿”,似应为横笔所出“钉头”,此碑书法横笔多有出“钉头”者,为书时入笔或回笔所至,此处亦应属此类。又,察王文焘藏本及《中国美术全集》[一七]所刊拓本(见图三),此字右半部分,剥泐石花之上有一“乚”划,与左侧第二横画相连,但究竟何字,不能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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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四:《中国美术全集》所刊《杨叔恭碑》拓本

第五行“韩”下四字,陆氏《补证》、刘氏《研究》作“公徦”[一八]。察王文焘藏本,所谓“公”字处仿佛“文”字,绝非“公”字,《匋斋臧石记》云:“‘韩’下二字,张释‘文’。”[一九]则与端氏同时即亦存此说;而所谓“徦”字处只存左半部分,仲氏云:“尚存两笔画(状似‘水’部)。”[二〇]细察其图,实应为“彳”部,检《中国美术全集》《山东石刻分类全集》[二一]所录拓本,“彳”部亦显然可见。然释为“徦”字,尚不知何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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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五:《山东石刻分类全集》所刊《杨叔恭碑》拓本

第六行“球”字,刘氏《研究》同[二二],陆氏《补证》只录残笔如“”[二三],但与原碑笔画相差较远。察上文所引诸善本之图,此字确为“球”字。

第六行“球”下第二字,陆氏《补证》作“万”[二四],刘氏《研究》作“方”[二五],仲氏《过眼录》评王文焘藏本云:“‘县球八方’之‘方’字可辨。”[二六]然细审王本,“万”形之上方已泐,似不可辨为“方”字。或云:石花右侧有隐约一“点”仿佛如“方”上点笔,然“方”字一点如此靠右侧,诸碑中似未之见,且倚侧之状与是碑书风端严者不合,故从拓本论,无以确释为“方”字也。且依仲氏所言,同时欲定“球”下一字为“八”字,以拓本观之,此处只见一捺笔之尾部,亦似不可径定为“八”字也。唯罗振玉《杨叔恭残碑旧拓本跋》曾云:“此石在鱼台马氏时拓本,第六行第七字之‘方’字后已不存,此犹完好。”[二七]可知“方”字曾完好。若果真为“方”,则可推断“八方”一词也。

第七行“示”字,陆氏《补证》作“亦”[二八],实际应为“示”。其下第二字不可释,然王文焘藏本尚存该字上部“日”形。“辞”《补证》作“其辞曰”[二九],刘氏《研究》作“其辞”[三〇],察王本,应为“其辞曰”。

第九行“清”字陆氏《补证》作“情”[三一],不确。然据诸影本观之,此字左上角残泐,是否为“清”,恐不能定,或即为“青”字亦未可知。

第十行“夺”字,陆氏《补证》、刘氏《研究》[三二]作“奋”字。察王文焘藏本,应为“奋”字,写法从“六”“隹”“田”,与《吊比干碑》等碑写法同。“”即“旌”,原碑字右下从“”,陆氏《补证》摹写从作“”[三三],与原碑不合。

第十一行“”即“列”,《夏承碑》等如是。

(二)碑阴

《匋斋臧石记》所录碑阴释文为:

仲盛


钦光义

固孟坚

仲彦        书佐

王孙振恒成  书左

王孙  无悔 

世       

祖孝        书佐

王孙  君格  书佐

            书佐山

国[三十四]

刘氏《研究》所录释文盖依此,唯“王孙振恒成  书左”之“左”作“佐”,“王孙  无悔  书”后有“佐”,“”直作“孝”[三五],实际相同。

此碑碑阴漫漶不清,著作多不载释文。前述余所藏拓本为王鄦阁拓本,已晚于马、端所藏之时,故上述释文更无从勘订。然余细审鄦阁拓本,竟于所谓“王孙  无悔  书”一行之最底部,发现一“举”(见图六)字,惊喜之情其何如之。盖所见各图录所刊碑阴拓本,因其下部剥泐之甚,故不拓到底,而此本所拓完整,底部尚隐约存字形十余处,惜不能全辨,唯此“举”字清晰可认,其右侧似乎一“盛”字,然模糊不如“举”字之清晰也。能补全碑释文之一字,亦可慰也。此拓本甚精,黑亮匀净,盖亦出孙婉如夫人之手乎。方朔曾言:“譬之善观龙者,观其一鳞片甲之而森然即能知为神龙也可尔。”(见《匋斋臧石记》引方氏《枕经堂题跋》此碑跋文。)[三六]今余以鄦阁本还此碑龙背一鳞,幸何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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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六:王绪祖《杨叔恭碑》碑阴拓本底部之“举”字

(三)碑侧

《匋斋臧石记》所录碑侧释文为:

禅伯友

佐陈留圉范兴祖

书佐济北平虞纳贝

   羊公雅[三十七]

第二行“”字,陆氏《补证》作“绪”[三八],察鄦阁拓本,“绪”字显然,应从陆氏。

第二行“兴”字,陆氏《补证》作“迪”[三九],察鄦阁拓本,“兴”字显然,应从方氏。

第三行“虞纳贝”三字,陆氏《补证》只释出“纳”字[四〇]。所见各本此处均剥泐难辨,不知“虞”“贝”二字释文之何所依凭耳。

第四行“ 羊”,端氏只释该字右侧之“羊”,陆氏《补证》作“洋”[四一],细查鄦阁拓本,此字实为“祥”字。(见图七)盖诸影本此字左侧颇不清晰,且左下方有一石花,颇似“氵”之末笔,引人误以为“洋”者。又见赵之谦尝跋云:“碑侧‘羊’字左旁尚见笔划,审系‘祥’字。”[四二]与余意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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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七:王绪祖《杨叔恭碑》拓本碑侧之“祥”字

附言:《施蛰存北窗碑帖选萃》刊有是碑碑侧拓本一帧[四三](见图八),与《中国美术全集》《山东石刻分类全集》及鄦阁拓本相较,出入较大。如“禅”字右下横笔,原碑蚕头用笔特重、燕尾上挑尤锐,而施本蚕头轻掠、燕尾横舒;又“伯”字“人”旁“丿”笔,原碑直率,而施本弯曲,“白”之左“丨”原碑向右弯曲呈弧形,施本几乎竖直,“白”之末笔横划向右出头,施本不出头;又“友”之横笔原碑收笔处似楷法,施本作燕尾,下部“又”之撇原碑收笔直率无弯曲,而施本向上扬起。凡此种种,四行之中,不烦备举,尤其第四行“洋”字之水旁,“雅”字之“牙”旁,直似依照释文而特为修整其字形者,与原碑尤不相符,更无论石花矣。王壮弘《增补校碑随笔》曾录重刻本二种[四四],其要点竟不如施本之全。因此碑碑侧拓本不易见,且施氏学界重望,故特辨别之,以免传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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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八:《施蛰存北窗碑帖选萃》所刊《杨叔恭碑》碑侧拓本

四、是碑价值之评述

(一)史料之价值

如上文所述,此碑碑文“开聪四听”句已为学者引为依据。又叶昌炽《语石》曾述碑侧之例三则,柯昌泗《语石异同评》则引此碑以证碑侧之例。[四五]又碑侧有“茬平”一词,上文引述前人相关题跋已考之,杨守敬另有跋云:“《续汉志》作‘茌平’,《水经注》亦作‘茌平’,而《汉志》则作‘茬’,颜师古注:‘茬,音仕疑反’。郦道元亦云:‘茌、时音相近。’故宋祁校《汉志》云:‘茬当作茌。’然《说文》有‘茬’无‘茌’。今以此碑照之,则作‘茬’至确。”[四六]是以此碑有史证之用焉。

而此碑书字之异体,可为隶书字体及字形演变之史料,亦需重视。如碑中“旅”字,施永安《汉碑读析》认为:“秦睡虎地《法律答问》的‘旅’字,其右下结构还能看到篆书的形态,即两个并列的‘人’字……马王堆《春秋事语》的‘旅’字,其右侧之形就是篆书‘衣’在汉简里的典型写法。如果说……从便捷书写的渠道上,促成了‘方、衣’之‘旅’,那么《曹全碑》《杨叔恭碑》《孔宙碑》之‘旅’,可以认为是马王堆之‘旅’的延续。”[四七]按《说文》:“旅,从‘’从‘从’。”《睡虎地简》中“旅”之“从”已经产生连写变形之趋势,至《武威简》《马王堆帛书》其形已近似“衣”之下部,其后此字逐渐隶变为“旅”。施氏遂以此为例,得出汉碑“旅”字之构形不是前承篆书,而是来源于隶变早期文字载体简牍帛书之结论,则是对文字形态演变之思考。

其实,施氏此处所论恐略有纰漏。汉碑中“旅”字,如《孔宙碑》,“旅”字最后一捺压在撇笔之下,则显然“衣”形(见图九),而《曹全碑》撇之末端与捺之始端相连贯,很难说不是“人”之连笔(见图十)。而《杨叔恭碑》之“旅”实在恰与施氏之说相反,宜作从“从”之证,因其捺在撇下,正是“人”形也(见图十一),盖其书字之时,或正因此字本意而为之。施氏论述虽不免疏漏,但其不止于对别字字形之观察,而能深入分析字形变化之脉络,其思路确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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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九:《孔宙碑》中“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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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曹全碑》中“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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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一:《杨叔恭碑》中“旅”字

再如此碑“适”字从“辵”从“商”,《赵菿残碑》“适”字与此同。《说文》:“适,从‘辵’,‘啻’声。”《字源》所录字形表,以为从“商”之“适”乃从“啻”之“适”与今楷“适”字之中间体[四八],然《睡虎地简》《马王堆帛书》已有从“”之“适”,又何以明其前后耶?按,《说文》:“商,从‘’,‘章’省声。”而“适”之“啻”与“商”之“章省”形近,故书写时潦草所致,易将从“啻”之“适”写成从“商”之“适”;而篆书之“商”字上端有一竖伸向“”之上方,《马王堆帛书》有一“商”字上端一竖直接向下与“口”相连(见图十二),加之“口”上两点连笔,其形绝似“”也,《马王堆》另有一“商”字(见图十三),因连笔书直似“”形,只因“口”上两点书写之草率也。故知别字写法虽不免距字之本意甚远,然其写法如斯,必有缘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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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二:《马王堆帛书》中“商”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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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三:《马王堆帛书》中“商”字(二)

(二)书法之价值

此碑为世人称述,多在于书法。现择古今评骘之典型者分四方面概述之。

先罗列评语数则如下:

张德容《二铭草堂金石聚》评曰:“秀劲可喜。”[四九]

冯云鹏、冯云鵷《金石索》:“隶法端整古秀,似《郑固碑》残石。”“碑侧题名字欹斜纵恣,大小不一……犹《礼器碑》之碑阴、碑侧合七十人所书也。”[五〇]

方朔《枕经堂题跋》评曰:“书法古劲秀挺,有合《韩勅》《史晨》二家意思。元之吴炳重书《桐柏庙碑》略有其法,是为补书汉碑之冠。冯晏海谓其似《郑固残石》,不类也。碑侧题名则跌宕流秀,不拘故常,亦不异《韩勅》碑阴、《史晨》碑末,可宝也。”[五一]

康有为《广艺舟双楫》评曰:“《杨叔恭》《郑固》端整古秀,其碑侧纵肆,恣意尤远,皆顽伯所自出也。”[五二]

陆维钊《书法述要》分隶书为峻洁、雍容、劲直、遒逸、间畅、丰媚、韶秀、凝重等八派,其一峻洁派,“以《礼器碑》为代表……评者自孙退谷以下,或称之‘方整峻洁’,或称其‘谨直’。习之无流弊。《韩仁碑》《杨叔恭残碑》均与之相近。”[五三]

郎绍君等主编之《中国书画鉴赏辞典》评曰:“结字工整,体势开张,书风古雅秀润;其碑侧题名更为疏宕萧散。”[五四]

以上评语,可分为三方面:

甲、对此碑书风之概论

就碑阳整体风格而言,诸家以为“秀劲”“端整”“峻洁”“古雅秀润”“结字工整,体势开张”等,而碑侧“跌宕流秀,不拘故常”“欹斜纵恣”“疏宕萧散”,均大致相同,几无异辞。

乙、与其他碑版书风之比较

就碑阳论,冯氏以为近《郑固碑》,方氏特加驳斥,以为兼《韩勅》(按即《礼器碑》)《史晨》之风格,康氏以之与《郑固碑》并列,陆氏以为近《礼器碑》《韩仁碑》。察各碑风貌,皆端整秀劲一路,而竟生争论,可见此碑自有树立。汉碑名品本如春花斗艳,各具风仪,《郑固碑》虽佳品,但似不如《杨叔恭碑》之精谨有力。而《杨叔恭》似在《礼器》与《史晨》之间,较《礼器》多肉,而较《史晨》多骨。启功《论书绝句》曾有诗云:“礼器方严体势坚。史晨端劲有余妍。不祧汉隶宗风在,鸟翼双飞未可偏。”[五五]余观此碑,恰如见翱翔之鸟,双翼正展然振作也,此正因其在《礼器》《史晨》之间,兼有二者之美焉。故《中国书法全集》载庞书田评此碑为“汉隶成熟阶段的作品”[五六],非草率之论也。

丙、与其他书法之源流

方氏认为《桐柏庙碑》因略有《杨叔恭碑》之法而成名,然《桐柏》虽更近《史晨》,却不如《杨叔恭》之精神。康氏以为“碑侧纵肆,恣意尤远,皆顽伯所自出也。”此碑碑侧与邓顽伯书相近者,尤以“禅伯友”三字为突出,其书的确厚重而流美,然古今之人作诗书画论,好以“所自出”之说附会源流。虽前贤得古人吉光片羽足以成家,然将顽伯之踵独置于“禅伯友”三字之后,恐未为的论也,后世书论者多引用之,盖见其形似耳。

除以上三类之外,又有论此碑之用笔风格,而又截然相反之论调者,是为第四类。

丁、论此碑用笔之得失

《中国书法鉴赏大辞典》载赖非评云:“清方朔曰……,《韩勅》且无论,《史晨》则精细、森然,而此碑用笔并不太讲究,方者、尖者、扁者皆存,有的字起笔处甚至斜加一小撇,很似楷书中常忌的‘钉头’。如‘聿’字末横,‘类’字‘页’部首笔,‘德’字首横笔,‘焕’字大横笔等,汉代隶书用笔大多比较讲究,‘藏’与‘露’的结合,而又往往是‘藏’多于‘露’,此碑正相反,露锋之处多于藏锋之处。因此,有些字虽也能给人苍劲古秀的感觉,但有的笔画则使人感到纤细、单薄,特别是一些大长锋,例如‘士’字首笔,‘也’字末笔,‘宣’字末笔,‘聿’字中间长笔,更暴露了它们笔单力薄的弱点……结体倒是比较自然的……在布白上却有自己的成功之处。”[五七]而宗鸣安《碑帖收藏与研究》云:“《杨叔恭残碑》存字虽不多,但整体书法秀美的风格,还是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这种美不是轻佻的,充满了表现欲的那种‘美’,而是以和谐的结体,恰到好处的用笔来表现的……‘类’字右旁‘页’部第一横画……竖挺而无波折,只在横画的起笔与落笔处略有变化。此处,起笔时稍向下用力,做出一‘钝钉’形,收笔处则向上稍稍翘去,但并不夸张地做成大波脚,这种干净利落的用笔效果……”[五八]二者并置,直令人莫衷一是,特录于此,以见书学之趣。

赖氏之论欲微观此碑之用笔,其所谓“钉头”者,似不足以为此碑之贬;其所谓方、尖、扁笔皆存者,恰恰此碑书法自然之所在也,隶书自汉末以降,渐如算子,虽整齐划一,又何风味之存乎;而其认为笔锋太露,反而纤细单薄,乃知书者笔单力弱者,于理言之,颇有见地,但此碑虽有露锋,却无薄弱之弊,其露而不露者正得凝重之美,实是此碑之长。若不能赏此碑,则如《朝侯小子残碑》,恐更不入法眼矣。今世之作隶书者,或娟秀而至于媚态,或粗糙而近于伧父,观此碑静雅自然,以为书风振作之资,不亦宜乎!

(注:文字校对以《中国金石》第三辑刊文为准)

注释:

[一] 张现涛:《清代济宁人收藏杨叔恭残碑今在何处》,《济宁日报》二〇一六年四月十五日。

[二] 张现涛:《清代济宁人收藏杨叔恭残碑今在何处》,《济宁日报》二〇一六年四月十五日。

[三] 端方:《匋斋臧石记》,《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八页。容媛辑录、胡海帆整理:《秦汉石刻题跋辑录》,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年九月第一版,二〇〇年九月第一次印刷,第九三一页。

[四] 顾广圻:《顾广圻石刻题跋选录》,《文献》第十二辑,书目文献出版社一九八二年五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五月第一次印刷,第二一〇页。

[五] 端方:《匋斋臧石记》,《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八页。

[六] 顾广圻:《顾广圻石刻题跋选录》,《文献》第十二辑,书目文献出版社一九八二年五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五月第一次印刷,第二〇九页。

[七] 屈守元:《韩诗外传笺疏》,巴蜀书社一九九六年三月第一版,一九九六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五五六页。

[八] 冯云鹏、冯云鵷辑:《金石索》,《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四四二页。

[九] 施蛰存:《水经注碑录》,天津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七年六月第一版,一九八七年六月第一次印刷,第六三至六四页。

[一〇]施蛰存:《水经注碑录》,天津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七年六月第一版,一九八七年六月第一次印刷,第六三至六四页。

[一一]端方:《匋斋臧石记》,《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八页。

[一二]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一三]仲威:《善本碑帖过眼录(续编)》,文物出版社二〇一七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七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五一页。

[一四]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一五]刘海宇:《山东汉代碑刻研究》,齐鲁书社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七页。

[一六]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刘海宇:《山东汉代碑刻研究》,齐鲁书社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七页。

[一七]《中国美术全集(五十四)·书法篆刻编》,人民美术出版社二〇一五年五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五月第一次印刷,第七五页。

[一八]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刘海宇:《山东汉代碑刻研究》,齐鲁书社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七页。

[一九]端方:《匋斋臧石记》,《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八页。

[二〇]仲威:《善本碑帖过眼录(续编)》,文物出版社二〇一七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七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五十一页。

[二一]谢治秀主编:《山东石刻分类全集(第一卷)》,山东青岛文化音像出版社二〇一三年四月第一版,二〇一三年四月第一次印刷,第二三八至二四〇页。

[二二]刘海宇:《山东汉代碑刻研究》,齐鲁书社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七页。

[二三]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二四]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二五]刘海宇:《山东汉代碑刻研究》,齐鲁书社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七页。

[二六]仲威:《善本碑帖过眼录(续编)》,文物出版社二〇一七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七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五十一页。

[二七]容媛辑录、胡海帆整理:《秦汉石刻题跋辑录》,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年九月第一版,二〇〇年九月第一次印刷,第九三一页。

[二八]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二九]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三〇]刘海宇:《山东汉代碑刻研究》,齐鲁书社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七页。

[三一]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三二]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刘海宇:《山东汉代碑刻研究》,齐鲁书社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七页。

[三三]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三四]端方:《匋斋臧石记》,《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八页。

[三五]刘海宇:《山东汉代碑刻研究》,齐鲁书社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七页。

[三六]端方:《匋斋臧石记》,《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八页。

[三七]端方:《匋斋臧石记》,《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八页。

[三八]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三九]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四〇]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四一]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证》,《石刻史料新编(一至三十册·一般类·地方类·目录题跋类)》,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第一次印刷,第四〇七〇页。

[四二]赵之谦着、戴家妙整理:《悲盦序跋集存》,《赵之谦集(第一册)》,浙江古籍出版社二〇一五年六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六月第一次印刷,第一一六页。)

[四三]潘恩源编:《施蛰存北窗碑帖选萃》,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一二年六月第一版,二〇一二年六月第一次印刷,第十页。)

[四四]方若着、王壮弘增补:《增补校碑随笔》,上海书画出版社一九八一年七月第一版,一九八一年七月第一次印刷,第一〇二页。

[四五]叶昌炽撰、柯昌泗评,陈公柔、张明善点校:《语石  语石异同评》,中华书局一九九四年四月第一版,一九九四年四月第一次印刷,第一七七页。

[四六]杨守敬着,杨先梅辑,刘信芳校注:《杨守敬题跋书信遗稿》,巴蜀书社一九九六年三月版,第二一页。

[四七]施永安:《汉碑读析》,吉林文史出版社二〇一五年三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二一八至二一九页。

[四八]李学勤主编:《字源》,天津古籍出版社、辽宁人民出版社二〇一二年十二月版,二〇一三年七月重印,第一一五页。

[四九]端方:《匋斋臧石记》,《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八页。

[五〇]冯云鹏、冯云鵷辑:《金石索》,《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四四二页。

[五一]端方:《匋斋臧石记》,《续修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版,二〇〇二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三六九页。

[五二]康有为:《广艺舟双楫》,《艺林名著丛刊》本,中国书店一九八三年三月第一版,一九八三年三月第一次印刷,第二十五页。

[五三]陆维钊:《书法述要》,《浙江大学美术文存(上)》,陈振濂主编,浙江大学出版社二〇〇七年四月第一版,二〇〇七年四月第一次印刷,第一六三页。

[五四]郎绍君等主编:《中国书画鉴赏辞典》,中国青年出版社一九八八年十月第一版,一九八八年十月第一次印刷,第一二五九页。)

[五五]启功:《论书绝句》,三联书店二〇〇二年七月第一版,二〇〇四年四月第三次印刷,第四二页。

[五六]《中国美术全集(五十四)·书法篆刻编》,人民美术出版社二〇一五年五月第一版,二〇一五年五月第一次印刷,第七五页。

[五七]刘正成主编:《中国书法鉴赏大辞典(上)》,大地出版社一九八九年十月第一版,一九八九年十月第一次印刷,第一〇七至一〇八页。

[五八]宗鸣安:《碑帖收藏与研究》,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二〇〇八年一月第一版,二〇〇八年一月第一次印刷,第一五八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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