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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2020-06-18 22:09:31)
标签:

醉翁亭

琅琊山

欧阳修

醉翁亭记

苏东坡

分类: 历史人文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注:本文之全部照片,皆为笔者菩提高树原创摄影,2014年6月、2020年6月于安徽滁州琅琊山) 


    2020年6月17日,笔者平生第三次到安徽滁州琅琊山,重访"中国古代四大名亭"之首——醉翁亭。这一次仅半日盘桓,缘溪山行,三雨三晴。从暴雨滂沱、雨帘如注,到天宇蔚蓝、阳光璀璨,酿泉溪(让泉溪)里金色的水雾蒸腾翻涌,堪称难得一见的山溪奇景,美得如同仙境一般。绝好的印证了今人“历经风雨见彩虹”的诗句。

    笔者第二次到访这里,是整整六年前的2014年6月10日,陪同父母初访琅琊山(二老是第一次来)。本文中的绝大部分照片,都是这第二次到访醉翁亭时所拍;而笔者第一次到醉翁亭,则更为久远——那是整整35年前的公元1985年,我还是一名初三学生。

    时光悠悠、浮云苍狗,三十五载恍若隔世。那还是1985年4月一个细雨蒙蒙的春日。刚满14周岁的笔者,在合肥市某名校读初三。那一年经班主任、安徽省级优秀语文教师焦瑞瑜先生倡导,学校组织往琅琊山春游;我们班级则在醉翁亭内现场教学,讲解课堂上即将要学习的初三古文名篇《醉翁亭记》。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醉翁亭前的酿泉溪(让泉溪),2020年6月17日下午,笔者三访醉翁亭,暴雨滂沱、旋即大晴,如是者三。雨后的山溪里,金色的阳光、蒸腾的水雾,美得如同宋画一般。此图为2020年6月17日下午16:17分,笔者立于醉翁亭前山溪里“让泉”旁,自东向西方向拍摄。画面的右手侧上方,就是欧阳修笔下“有亭翼然而临于泉上者”的千古名亭——醉翁亭。

    记得那一年,学校包下几辆合肥市11路公交汽车,拉着我们这些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一路笑语欢歌,潇潇春雨中,浩浩荡荡前往滁州。在当年的交通路况下,大约开了近四个多小时,才抵达琅琊山。烟雨如丝、春风浅浅,只记得琅琊山满眼翠绿、山溪淙淙,一如宋画里的世界。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琅琊山山门,匾额上的题字,集自苏轼手书的欧阳修名篇《醉翁亭记》,2020年6月的成人门票价格是75元(笔者注:2014年6月我第二次来醉翁亭时,景区门票价格为95元。今时的价格有所下调),全球新冠疫情期间,进入景区首先需要扫描“安康码”,并测量体温。合格者方获准入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山之间者,让泉也”——醉翁亭门前山溪中的“让泉”(酿泉)。笔者分别在1985年4月、2014年6月、2020年6月,三十五年间先后三次下到泉水旁,汲水品鉴,仰醉翁古意(此照片为2014年6月10日拍摄)。

(菩提高树自注:以下为笔者2014年6月第二次到访醉翁亭所摄图片与所写文章,略有修改。) 


    那时的琅琊山景区还不收门票。醉翁亭门前,我率领班里几位热爱文学的男生,跳到山溪中,用当时流行的军用水壶,灌上满满一壶“让泉”(酿泉)之水,自言“尝醉翁之酒,品古今文章”;醉翁亭内,我立于“美人靠”长凳之上,以清晰标准的普通话,朗声背诵《醉翁亭记》全文,班主任老师现场同步讲解,全班同学倾耳聆听;宝宋斋前,我们仰视“欧文苏字”的《醉翁亭记》斑驳古碑,抚今追昔、不胜感慨……

    当日我使用一台“雅西卡”135旁轴式相机(班级借来的,那时已有四年摄影资历的我,被同学公推为摄影师),两个黑白胶卷很快打光。作为穷学生,后来回合肥冲洗出来的照片,也只有两寸大,而我自己在内留下的仅有一两幅影像,三十年后亦不知是否仍保存在哪位同学手中。

    清新的春雨,像牛毛、像花针,在琅琊山的满眼苍翠中,密密斜织着。班主任宣布自由活动一小时,我们这些男孩子便像脱了缰的野马,一口气冲上醉翁亭后山山顶,远眺西涧湖和滁州城;再出醉翁亭、沿着山路向西环绕,经峰回路转门,过深秀湖,迤逦往琅琊寺而行。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醉翁亭四角飞檐高翘,如鸟之翼、展翅欲飞,所以欧阳修在文中形容“山之僧智仙”为他修的这座“醉翁亭”是“翼然临于泉上者”,“泉”指亭子前面山溪中的“让泉”(酿泉)。时隔29年后笔者重访此亭,感慨非常(以下图片,均为笔者2014年6月10日拍摄)。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醉翁亭”的匾额为苏轼所题,集字于苏轼为其师欧阳修所书《醉翁亭记》楷书碑文。


    终因时间不足,未能登游琅琊寺和南天门景区。当时就想,姑待来日再游。谁知,这一等便是近三十年!欧阳修写《醉翁亭记》时年仅四十岁(实年39周岁),已自号曰“醉翁”,当笔者如愿第二次重访醉翁亭,已届虚年四十四岁,成了一位比醉翁还要老四岁的“翁”(菩提高树注:此段文字,写于2014年6月10日第二次到访醉翁亭时;以下同)。

    当年虚龄四十岁的欧阳修,在《醉翁亭记》里这样自我描述“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这样看来,估计陪同他前来醉翁亭的宾客贤达、包括山僧智仙,大约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俊逸。太守的醉翁亭之会,当是一场洋溢着青春和人文气息的雅集。

    欧阳修在文中又自况曰“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一位虚龄四十岁的太守,居然已经是“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的老翁了,那我这今时年齿还痴长太守四岁的“老翁”,不是老得需“策杖徐行”了吗?想一想,真的有些后背冒汗。抖擞一下精神,一领青衫,信步于琅琊青山秀水之间。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比“醉翁”还要老四岁的“翁”——笔者菩提高树第二次重访醉翁亭留影(2014年6月10日)。29年前初到此亭,曾经就站在这个位置上,背诵欧阳修的《醉翁亭记》,班主任老师同步讲解,为全班同学现场教学;而今重游,我已经成了比当年“醉翁”欧阳修还要老四岁的“翁”,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醉翁亭内东北角,后面是二贤堂和摩崖石刻。此处正是笔者当年背诵《醉翁亭记》,班主任现场教学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与当年别无二致。只是景中人韶华不再,正随岁月无声老去……当年的同学们,亦不知今在何方。

 

    琅琊山,为皖东第一名胜,位于安徽东部滁州市全椒县境内,在滁州市西南,距离省会合肥137公里。这里群山绵延,北倚西涧湖,东临滁州城,南望全椒县,距离今天的滁州市长途汽车站,仅约有3.5公里左右;从滁州长途汽车站打车,到琅琊山景区山门,只需7-8元钱车费。

    琅琊山北部的滁州西涧湖,公元781年(唐德宗建中二年),唐代大诗人韦应物任滁州刺史时,经常到这里漫步,写下一首传颂千古的诗篇:“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诗的名字就叫《滁州西涧》。滁州,历来与文人有着不解之缘。

    琅琊山古称“摩陀岭”,唐大历六年(公元771年),滁州刺史李幼卿搜奇探胜,据东晋开国皇帝、晋元帝司马睿任琅琊王时曾寓居于此而转运称帝的传说,改称其为“琅琊山”,遂沿用至今。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二贤堂,初建于北宋绍圣二年(公元1095年),系当地人士为纪念滁州前后两任太守王禹偁(chēng,读作“称”)和欧阳修所建。原堂已毁,现堂为建国后重建。堂内有二联,一曰:“谪往黄冈执周易焚香默坐岂消遣乎,贬来滁上辟丰山酌酒述文非独乐也”,二曰:“醒来欲少胸无累,醉后心闲梦亦清 ”,为两任太守皆因关心国事而贬谪滁州而不平,又为两位太守诗文教化与民同乐深表钦敬。

 

    到了北宋庆历六年(公元1046年),琅琊山因其山川秀美、林木繁荫,得时任滁州太守、文学大家欧阳修著散文名篇《醉翁亭记》,从此名扬海内、蜚声天下。 

    世事更替,历史变迁,琅琊山的古建筑历尽沧桑,多有毁损(其中尤以近150年间的“太平天国”和“文革”两次浩劫为最)。现今留存的大部分古建筑,多为清代光绪年间和民国初年营建或修复。

    建国后,1956年和1962年,安徽省人民政府两次发文,决定将琅琊寺、醉翁亭、丰乐亭列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滁县文教局于1959年秋派出专人负责在醉翁亭成立了“欧阳修纪念馆”,负责醉翁亭风景区的维修和管理。“文化大革命”中,琅琊山的古建筑和碑刻等文物,又遭到很大的毁坏。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出醉翁亭往西有一小室,名曰“宝宋斋”,建于明天启二年(公元1622年)。斋内有两通宋代石碑,正反两面镌刻着苏轼手书的恩师欧阳修《醉翁亭记》全文。《醉翁亭记》初刻于庆历八年,因其字小刻浅难以久传,又于元祐六年(1091年)由欧阳修门生、北宋大书法家苏东坡楷书大字重刻,后人赞曰“欧文苏字,珠联璧合”,为宋代稀世珍品。此斋为明代南京太仆寺少卿冯若愚所建。后人为纪念他的善行,又在宝宋斋附近建了一座冯公祠。

    1980年6月,经安徽省人民政府批准,正式成立了“滁县地区琅琊山管理处”,加强了对琅琊山风景区的管理和修建。经过十余年的努力,除丰乐亭风景区因境内建造了油库,尚未修复开放,已对琅琊寺、醉翁亭风景区的殿宇、亭台全部进行了修缮,增加了一部分新建筑,并新辟了野芳园、深秀湖两个新风景区,为发展琅琊山的旅游事业打下了基础。 

    1985年12月经国务院林业部批准,由部、省、地、市联合在琅琊山建设“安徽省琅琊山森林公园”,被列为全国10个重点森林公园之一。

    1988年8月,经国务院批准,确定为“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2001年1月11日,琅琊山森林公园成为全国首批获得AAAA级的旅游风景名胜区。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宝宋斋”内保存的苏轼书欧阳修《醉翁亭记》原碑。关于此碑到底是宋刻原碑、还是明代复刻,一直有争议。笔者倾向于认同此碑为宋代原碑的观点。碑上文字半数漫漶,太平天国和文革时期,又两次遭到毁坏。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笔者在宝宋斋旁购买的苏轼书欧阳修《醉翁亭记》拓本书册,管中窥豹,颜鲁公家风,可见当年苏书楷体风貌。醉翁亭景区还保存有一通传为苏轼所书的草书《醉翁亭记》碑刻。笔者浅见,以为草书乃后人假托制作。仅宝宋斋内此楷书石碑,实为可信之东坡真迹。

 

    欧阳修(1007-1072),北宋文学家、史学家,金石学的创始人、“唐宋八大家”之一。字永叔,号醉翁,晚年号“六一居士”。江西吉水(宋时属吉州庐陵郡)人。曾任枢密副使,参知政事。直言敢谏。参加过“庆历新政”的改革运动。

    北宋仁宗庆历五年(1045年),参知政事范仲淹等人遭谗离职,欧阳修上书替他们分辩,被贬到滁州做了两年知州。到任以后,他内心抑郁,但还能发挥“宽简而不扰”的作风,取得了某些政绩。《醉翁亭记》就写在这个时期。

    第二年(庆历六年,即1046年),欧阳修年四十(菩提高树注:实为39周岁,按中国传统虚岁记年法,为四十岁),自号曰“醉翁”,滁州琅琊山的高僧智仙和尚(琅琊寺住持,生卒年不详,1041-1048在任,禅宗临济宗名僧;禅宗典籍《五灯会元》有载),为他修了醉翁亭。四十岁的欧阳修,写下散文千古名篇《醉翁亭记》。

    (菩提高树注:这一年的九月十五日,北宋大文学家、政治家范仲淹,应友人滕子京所请,写下千古名篇《岳阳楼记》,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之乐而乐”佳句,脍炙人口、妇孺皆知。北宋庆历六年,实应为中国散文史所铭记。)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寒流疏影;翠积清香”、“品节追欧苏,千载芳梅撑铁骨;冰姿宜水月,一天香雪荡春风”——欧阳修手植梅。相传此梅系欧阳修所手植,世称“欧梅”。原梅早已枯死,此株为明人所补植。古梅高7米,离地面六七十厘米便开始分成四枝。四枝干粗70多厘米,苍颜多瘢。虽经几百年风霜雨雪,仍然枝茁叶茂,清香不绝。这株古梅品种稀有,花期不抢腊梅之先,也不与春梅争艳,独伴杏花开放,故名曰“杏梅”。

 

    《醉翁亭记》描写了滁州一带朝暮四季自然景物不同的幽深秀美,滁州百姓和平宁静的生活,特别是作者在山林中与民一齐游赏宴饮的乐趣。全文贯穿一个“乐”字,其中则包含着比较复杂曲折的内容。一则暗示出地方长官能“与民同乐”的情怀,一则在寄情山水背后隐藏着难言的苦衷。

    正当四十岁的盛年却自号“醉翁”,而且经常出游,加上他那“饮少辄醉”、“颓然乎其间”的种种表现,都表明欧阳修是借山水之乐来排谴谪居生活的苦闷。作者醉在两处:一是陶醉于山水美景之中,二是陶醉于与民同乐之中。

    同年六月,欧阳修在琅琊山北得幽谷泉(后人改为紫薇泉),于泉侧修丰乐亭。并再为散文名篇《丰乐亭记》。自此,醉翁亭、丰乐亭两亭均有记,欧阳修自书刻石,立于各亭边。《滁州志》说:“拓者日众,库中储毡为空。时过关榷者以碑持赠,免其征。名重如此。”

    庆历八年(1048年)三月三日,欧阳修离开滁州,转知扬州。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古梅北有古梅亭,南面有影香亭,建于一方池上,原名见梅亭,后来有人在壁上题了“寒流疏影”、“翠积清香”两块碑刻,遂改为今名。春天,“野芳发而幽香”;夏季,“佳木秀而繁荫”;秋天,天高云淡,“风霜高洁”;冬季赏溪中石景“水落石出”,四季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

 

    琅琊山以其山水之美,更因有千古名篇《醉翁亭记》和琅琊寺、醉翁亭等名胜古迹而传誉古今。始建于唐代大历六年(771年)的琅琊寺,至今巳1200余年。建于宋代庆历六年(1046年)的“醉翁亭”,至今也已968年。 

    继唐代诗人顾况、韦应物,北宋诗人王禹偁撰写了描绘琅琊山胜境的诗文后,欧阳修在出任滁州知州期间,又撰写了散文名篇《醉翁亭记》、《丰乐亭记》和其他有关琅琊胜景的诗文约一百多首(篇),并由其弟子、宋代四大书法家之首苏轼专为《醉翁亭记》、《丰乐亭记》书碑。

    宋代的曾巩、王安石、辛弃疾,明代的宋濂、文征明、王守仁等诗人、文学家、书画家、教育家,都曾宦游或旅居于此,并作诗文以记其胜。琅琊寺及醉翁亭、丰乐亭内外,唐宋以来的历代摩崖、碑刻比比皆是,有数百处之多。其中,以唐代李幼卿、柳遂、皇甫曾等人的诗碑尤为珍贵。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1982年新建的“宝宋新斋”,内藏四块复制的苏轼书欧阳修《醉翁亭记》单面石碑。1985年笔者初访醉翁亭,也曾到这里参观。当时四块复制石碑,文字为白色,外面没有加护栏和玻璃罩,我们这些少年还可以用手指在碑石的字口里轻轻摩挲,感受东坡笔意。时隔29年后,复制碑也得到了更好的保护。

 

    今天保存在醉翁亭西侧“宝宋斋”内的宋代《醉翁亭记》碑刻,为欧阳修撰文,苏轼书丹,宋元祐六年(1091)十一月刻石。石碑为两块四面、正反两面刻字,每字10厘米见方。字体端方敦厚,笔力雄健,风韵飘逸,神凝气动。碑高239厘米,宽98厘米,正文402字,标题4字,跋95字,共501字。 

    此碑刻石,距欧阳修写作《醉翁亭记》和《丰乐亭记》,已有45年;距离欧阳修去世,也已19年。当时的滁州知州王诏,缅怀先贤名篇,见现存陈知明所书《醉翁亭记》碑字迹褊浅而小,恐难久传,遂请时任颖州(今安徽阜阳)知州、欧阳修门下弟子、北宋第一书法大家苏轼,用楷书大字写成勒石。

    苏轼所书《醉翁亭记》楷书,其字端庄敦厚,神韵飘逸,其中饱含苏轼一贯的文风、诗风、词赋之风。明代冯若愚云:“宋碑文字最著者,莫如欧公滁二碑”(菩提高树注:即滁州琅琊山所保存的欧阳修文、苏轼书《醉翁亭记》、《丰乐亭记》两座碑刻)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宝宋新斋”内所藏四块复制的苏轼书欧阳修《醉翁亭记》单面石碑,开篇语尾跋局部特写。

 

    此碑书于欧阳修逝世后近二十年,无一笔松懈,无一字不缜密。在笔画的披拂之间既得其遭劲,又显示洒脱之美,其捺与撇往往十分舒展,如举手投足之自如萧散。笔笔用力,沉着宽厚,显出雄强;而又巧寓对比,错综变化,显示灵逸。 

    比如“醉”字的“酉”旁共有四竖画,先用一分,继用二分,最末用三分笔。“提携”两字均为左右结构,又上下相联,苏轼却将下一“携”字改为上下结构,使“扌”旁置于“乃”字上。 

    赵孟頫《松雪斋》云:“余观此帖潇洒纵横,虽肥而无墨猪之状,外柔内刚,真所谓绵里裹铁也。”王世贞评:“苏书《醉翁亭记》,结法遒美,气韵生动,极有旭素屋漏痕意。”李长善认为:“文忠早师颜鲁公,大书《醉翁亭》、《袁州学记》,不改鲁公家法。”可谓知言。王世贞云:“坡公所书《醉翁》、《丰乐》二亭记,擘窠书法出颜尚书、徐吏部,结体虽小散缓,而遭伟俊迈,自是当家。”

    但是此碑是否为宋代原刻碑,历来说法不一。 

    有人认为:王诏立碑后不久,苏轼被人谗陷下狱,王诏也受到牵连被罢了官。当时朝廷下诏,要将天下所有的苏轼题字悉数铲毁。“二亭记碑”当然在劫难逃,被人砸碎。而现在的碑刻是明代宣德年间(公元1426年)太仆寺卿赵次进组织工匠按原拓本重新刻制的,已不是原碑。

    但是,此后200年,到了明末崇祯年间(1629——1644),宝宋斋的建造者太仆寺少卿冯若愚在《宝宋斋记》中说:“丰乐碑毁于兵燹,近代重模入石。醉翁碑犹为故物,历五百余季”;清梁(山献)《评书帖》曾云:“东坡楷书《丰乐》、《醉翁》二碑,大书深刻劈实劲健,今惟《丰乐亭》尚清白。”

    这里就明确地说明了丰乐亭记碑是明代人重刻的,而醉翁亭记碑“乃是宋代原物。”此说应是较为可信的。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意在亭”位于宝宋斋西侧,取自欧阳修“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的句意,这里也有一副楹联:“酒冽泉香招客饮;山光水色入樽来”。饮着用让泉酿制的醇酒,边欣赏琅琊美景,确乎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醉翁亭记》碑问世九百余年来,历为书法爱好者慕仰之物,滁阳拥之,誉声逾传。惜碑石历风雨剥蚀,尤其是经过“太平天国”和“文革”时期两次破坏,红卫兵小将们不仅将碑砸倒,还认真的补上一顿疾风暴雨般的铁锤钢钎,将碑上的“欧文苏字”凿去近半,而今碑上不少文字巳斑驳不全。

    当年的“红卫兵小将”们,今天应该已是年届花甲的老人了。不知他们是否仍健在,当他们重游醉翁亭、看到这些经他们之手所毁灭的千古文明精魂时,内心深处是否有几分忏罪之感? 

    1982年,琅琊山管理处按原碑规格进行了精心复制,今碑与古碑相比,除采用四碑单面刻之外,基本保持了原碑风貌。这四块32年前新复制的单面石碑,今存于醉翁亭西近五十米远的“宝宋新斋”内。

    29年前,作为初三学生的笔者,春雨中第一次游醉翁亭,这四块新复制的“欧文苏字”《醉翁亭记》单面石碑,便已立于“宝宋新斋”内。与今天不同的是——当时碑上的文字为白色字口,石碑前没有护栏和玻璃,可以用手轻轻摸索碑上的笔画、感受苏字神韵;今天这四块复制碑,字口已经填漆涂为浅蓝色,外面加装了玻璃和护栏,得到了更好的保护。三十年间,醉翁亭景区的景观,基本上没有多大变化,悉如当年。

    欧阳修撰文、苏轼书丹的《丰乐亭记》碑,立于琅琊山丰乐亭院内,与《醉翁亭记》碑并称“欧文苏字碑”、“宋代双绝”,这是欧阳修与苏轼两位中国文坛巨匠珠联璧合的艺术结晶,千年以来一直被人们景仰顶礼,视为琅琊山的“镇山之宝”。

    今人赋诗赞曰:“宋代遗双绝,金石耿不灭;琅琊镇山宝,魁光昭日月。”此次重游,笔者在宝宋斋前购买了《醉翁亭记》拓本书册,并在醉翁亭内自己29年前背诵《醉翁亭记》之处,三脚架自拍留影为念。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醉翁亭前的山溪之中,有美泉曰“酿泉”(“让泉”)。在亭前冷水涧的岸畔,有相连的两个小方池,俯视如“日”状,围住了汪汪的泉眼。方池北壁上镶嵌着一块古碑,楷书“让泉”二字。碑是清朝人康熙年间,郡守王赐魁所立。

    现代的中学语文课本《醉翁亭记》中,曾两次出现“酿泉”之名。开篇部分“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山之间者,酿泉也”;第三段又有“酿泉为酒,泉香而酒冽”,因此今天滁州人多称这眼古泉为“酿泉”。 

    但笔者结合所购拓本,细审醉翁亭“宝宋斋”苏东坡手书《醉翁亭记》原碑全文,苏书开篇为“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山之间者,让泉也”,而泉眼之畔的古碑上,也清清楚楚地刻着“让泉”二字,而非“酿泉”。而后面的第三段“酿泉为酒,泉香而酒冽”,则与今天的中学课本完全一致。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欧阳修著文、苏轼楷书的《醉翁亭记》原碑全拓本——醉翁亭畔“宝宋斋”所藏北宋古碑原貌。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山水常在忆醉翁——三访滁州琅琊山醉翁亭
笔者保存的苏轼书欧阳修《醉翁亭记》复刻拓本高清图。此即醉翁亭旁“宝宋斋”内所保存的两通宋代苏轼原碑,双面四幅之古拓本复刻。原碑历经近现代劫难,半数文字已漫漶被毁,此复刻之古拓本,可以让我们在930年后,还能够追摹“欧文苏书”双贤合璧的超卓风采。(2020年6月17日 新增补图片及说明文字)


    苏轼作为欧阳修门下高足、大书法家、大文学家,也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在老师逝世19年后,应邀书写《醉翁亭记》刻石,应该不会写错。就是说,文章开首部分的“酿泉”的“酿”字,其实本为“让”。泉名,其实应作“让泉”。让者,礼让之意也。

    至于文章后面“酿泉为酒”的“酿”字,不是泉名,而是动词,用让泉之水酿造成酒,因此“泉香而酒冽”,是互文,指泉水和酒都是又甘甜又清凉。不仅饮之祛暑解渴,疲劳顿消,就连手触之也立觉遍身凉意,舒服至极。

    此行,笔者下到溪谷中“让泉”泉眼,用矿泉水瓶灌上半瓶,瓶身上半部居然立刻就是一层冷凝的水露,瓶身下半部摸上去凉丝丝的,如同冰镇矿泉水。至于今人多称其为“酿泉”,大约是受了中学语文课本的影响吧。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继醉翁亭后,续游深秀湖、琅琊寺、南天门等处,陶然忘返,有感于斯文。

    菩提高树2014年6月10日二游初稿,2020年6月17日三访补笔。

 

( 注:本文全部照片皆为作者菩提高树原创摄影,2014年6月于安徽滁州琅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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