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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日(小说连载)

(2013-05-16 17:46:49)
分类: 小说原创
    吃过晚饭,一宿无话。第二天,又是六点钟的光景,马德力的高音喇叭又在宿舍门外响起,那是窑工们上工的号角,于是牛马一般的一天又开始了。白柳根没有像其他的窑工一样脸也不洗牙也不刷就慌慌张张地往工地上跑,他是个整洁惯了的人,纵使马上要去窑厂里当牛做马下苦力,自身的卫生也不可含糊。他在宿舍门外的自来水旁接了水,刚把挤满了牙膏的牙刷往嘴里抽送,就有一个打手走了过来。

  “兔崽子,还演什么斯文,该上工了。”这个打手显然不习惯白柳根这么讲究,在牛马一般的窑工里面,白柳根简直是个异类。白柳根抽出了牙刷,满嘴的白花花的泡沫看着打手,嘴里模糊不清地嘟嚷了几句,又继续把牙刷放进了嘴里。打手刚要发作,作势就要扬起手上的皮鞭往白柳根身上抽去,这时,忽然有人叫他,“五花皮,马哥叫你。”这个叫“五花皮”的打手才住了手,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白柳根觉得“五花皮”这个名字取得古怪有趣,不觉笑出声来。

  到了窑场工地,王小眉正在轰隆隆作响的切砖机下等他。她今天换了一身蓝色的秋衣,头上的秀发用发髻高高的挽起,更衬出修长的颈白皙的脸,让人怜爱。走近了,白柳根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孩子特有的体香,像薄荷,像幽兰,说不清,这香味让他晕晕忽忽,心荡神摇。白柳根在书上见过“吐气若兰”这四个字,用来形容王小眉再合适不过了。王小眉见到他来了,竟然有些羞涩的一笑,白柳根更觉心里一荡,万般柔情尽在不言中,此刻即便为她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大约是八九点钟的光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进了窑厂尘土飞扬的工地,转了几个圈,终于在昨晚白柳根和大龙谋划的逃跑地点前停了下来。车上钻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的魁梧中年汉子,白柳根他们当然认识,正是虎牙窑厂的真正的“统治者”史刚,外号人称“屎缸”。随后,两三个打手也钻了出来,他们冲着车里一阵大呼小叫,又拎出来一个五花打绑的衣衫破烂的窑工,像扔一个装满了重物的麻袋一样把那个窑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窑工堆里有人认识那个人,不禁惊呼:“这不是何老七吗?”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活儿,眼睛惶恐地注视着“屎缸”。窑洞里干活的窑工闻讯也从低矮的窑洞走了出来远远地观望,脸上都是充满了惶恐,疑惑。

  “屎缸”抢过马德力手里的喇叭,干咳了几声,“各位工友们!大家先把手头上的活儿放一放,今天,我要向大家说一个事。”窑工们难得有这样休息的时间,一听这话,哪个还干活,一个个都心安理得地撂下了手里的活计,直眉瞪眼地看着“屎缸”。“屎缸”又说,“我们窑厂的规矩,第一条,就是不准逃窑,在我们这里的工人,没有我的批准,谁也不准私自外出,甚至逃跑。对于逃窑的工人,我们的惩罚可以说是惨无人道的,请注意,惨无人道这四个字,这是只有在解放前的国民党的监狱里才能体会得到的。”“屎缸”说到这里,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他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冷笑了几声,他继续说道,“这个人,想必大家都认识吧?对,他就是窑工何老七,这个家伙,昨天晚上,就从这里,就从这矮一些的铁丝网上,爬了出去......”白柳根和大龙一脸惊骇地对望了一眼,心里一阵翻波涌浪地颤栗,好险呀,好险,两个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又有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后怕......“屎缸”底下说了些什么,他们一句也听不进去,眼前只有那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在阳光下直晃他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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