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美吟”之“绿珠”隐寓贾府“母子关系”
(2016-12-11 08: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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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五美吟 |
分类: 红楼十五钗 |
“五美吟”之“绿珠”隐寓贾府“母子关系”
(2016-12-11)
(续昨)五、“五美吟”似是暗隐《红楼梦》中五大人际关系,而这五大人际关系又直接牵连着贾府和《红楼梦》主要人物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丙)
4、“八王之乱”时期的绿珠似是隐寓贾府“母子关系”。
前面说了,贾府的“母子关系”,主要表现为贾母和贾赦贾政之间的关系,当然还有薛姨妈和薛蟠、王夫人和贾宝玉、赵姨娘和贾环之间的关系。
至第三十三回,贾母和二儿子贾政的关系已经紧张到白炽化程度。重复引用一下文本中的原文:“正没开交处,忽听丫鬟来说:‘老太太来了。’一句话未了,只听窗外颤巍巍的声气说道:‘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贾政见他母亲来了,又急又痛,连忙迎接出来,只见贾母扶着丫头,喘吁吁的走来。贾政上前躬身陪笑道:‘大暑热天,母亲有何生气亲自走来?有话只该叫了儿子进去吩咐。’贾母听说,便止住步喘息一回,厉声说道:‘你原来是和我说话!我倒有话吩咐,只是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却教我和谁说去!’贾政听这话不象,忙跪下含泪说道:‘为儿的教训儿子,也为的是光宗耀祖。母亲这话,我做儿的如何禁得起?’贾母听说,便啐了一口,说道:‘我说一句话,你就禁不起,你那样下死手的板子,难道宝玉就禁得起了?你说教训儿子是光宗耀祖,当初你父亲怎么教训你来!’说着,不觉就滚下泪来。贾政又陪笑道:‘母亲也不必伤感,皆是作儿的一时性起,从此以后再不打他了。’贾母便冷笑道:‘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的。你的儿子,我也不该管你打不打。我猜着你也厌烦我们娘儿们。不如我们赶早儿离了你,大家干净’。说着便令人去看轿马,‘我和你太太宝玉立刻回南京去!’家下人只得干答应着。贾母又叫王夫人道:‘你也不必哭了。如今宝玉年纪小,你疼他,他将来长大成人,为官作宰的,也未必想着你是他母亲了。你如今倒不要疼他,只怕将来还少生一口气呢。’贾政听说,忙叩头哭道:‘母亲如此说,贾政无立足之地。’贾母冷笑道:‘你分明使我无立足之地,你反说起你来!只是我们回去了,你心里干净,看有谁来许你打。’一面说,一面只令快打点行李车轿回去。贾政苦苦叩求认罪”。
贾母和大儿子贾赦的关系,历来就紧张,这里就不赘述了,重点谈一谈贾赦公开向母亲下战书的第七十五回。这一回离第八十回只差五回了,《红楼梦》就此结束也可以的,后五回的真正重点在“天齐庙”。松樵主张《红楼梦》在第七十五回结束也可以,是因为这一回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这一回实际上是在印证上一回贾探春的千古名言:“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第七十四回,最有名的“绣春囊”事件的直接发起人邢夫人,为了看王夫人的笑话,委派王善保家的直接监督抄检大观园,所以冷眼见真象的敏探春才会上面道破贾府内争的千古名言。接着写惜春尤氏姑嫂的一席对话将宁府揭露得淋漓尽致,于是第七十五回开始了。
第七十五回文本开篇写道:“话说尤氏从惜春处赌气出来,正欲往王夫人处去。跟从的老嬷嬷们因悄悄的回道:‘奶奶且别往上房去。才有甄家的几个人来,还有些东西,不知是作什么机密事。奶奶这一去恐不便。’尤氏听了道:‘昨日听见你爷说,看邸报甄家犯了罪,现今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怎么又有人来?’老嬷嬷道:‘正是呢。才来了几个女人,气色不成气色,慌慌张张的,想必有什么瞒人的事情也是有的’。”紧接着,“尤氏等遂辞了李纨,往贾母这边来。贾母歪在榻上,王夫人说甄家因何获罪,如今抄没了家产,回京治罪等语。贾母听了正不自在,恰好见他姊妹来了,因问:‘从那里来的?可知凤姐妯娌两个的病今日怎样?’尤氏等忙回道:‘今日都好些。’贾母点头叹道:‘咱们别管人家的事,且商量咱们八月十五日赏月是正经。’”
这个“八月十五日赏月”是贾府的“最后”一个“团圆节”。
文本写道:“大小七八个灯笼照的十分真切。尤氏因见两边狮子下放着四五辆大车,便知系来赴赌之人所乘,遂向银蝶众人道:‘你看,坐车的是这样,骑马的还不知有几个呢。马自然在圈里拴着,咱们看不见。也不知道他娘老子挣下多少钱与他们,这么开心儿。’一面说,一面已到了厅上。贾蓉之妻带领家下媳妇丫头们,也都秉烛接了出来。尤氏笑道:‘成日家我要偷着瞧瞧他们,也没得便。今儿倒巧,就顺便打他们窗户跟前走过去。’众媳妇答应着,提灯引路,又有一个先去悄悄的知会伏侍的小厮们不要失惊打怪。于是尤氏一行人悄悄的来至窗下,只听里面称三赞四,耍笑之音虽多,又兼有恨五骂六,忿怨之声亦不少”。
“原来贾珍近因居丧,每不得游顽旷荡,又不得观优闻乐作遣。无聊之极,便生了个破闷之法。日间以习射为由,请了各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因说:‘白白的只管乱射,终无裨益,不但不能长进,而且坏了式样,必须立个罚约,赌个利物,大家才有勉力之心。’因此在天香楼下箭道内立了鹄子,皆约定每日早饭后来射鹄子。贾珍不肯出名,便命贾蓉作局家。这些来的皆系世袭公子,人人家道丰富,且都在少年,正是斗鸡走狗,问柳评花的一干游荡纨裤。因此大家议定,每日轮流作晚饭之主,──每日来射,不便独扰贾蓉一人之意。于是天天宰猪割羊,屠鹅戮鸭,好似临潼斗宝一般,都要卖弄自己的好厨役好烹炮。不到半月工夫,贾赦贾政听见这般,不知就里,反说这才是正理,文既误矣,武事当亦该习,况在武荫之属。两处遂也命贾环、贾琮、宝玉、贾兰等四人于饭后过来,跟着贾珍习射一回,方许回去”。
“贾珍之志不在此,再过一二日便渐次以歇臂养力为由,晚间或抹抹骨牌,赌个酒东而已,至后渐次至钱。如今三四月的光景,竟一日一日赌胜于射了,公然斗叶掷骰,放头开局,夜赌起来。家下人借此各有些进益,巴不得的如此,所以竟成了势了。外人皆不知一字。近日邢夫人之胞弟邢德全也酷好如此,故也在其中。又有薛蟠,头一个惯喜送钱与人的,见此岂不快乐。邢德全虽系邢夫人之胞弟,却居心行事大不相同。这个邢德全只知吃酒赌钱,眠花宿柳为乐,手中滥漫使钱,待人无二心,好酒者喜之,不饮者则不去亲近,无论上下主仆皆出自一意,并无贵贱之分,因此都唤他‘傻大舅’。薛蟠早已出名的呆大爷。今日二人皆凑在一处,都爱‘抢新快’爽利,便又会了两家,在外间炕上‘抢新快’。别的又有几家在当地下大桌上打公番。里间又一起斯文些的,抹骨牌打天九。此间伏侍的小厮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孩子,若成丁的男子到不了这里,故
甄府已经“犯了罪,现今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贾府获罪已经“成了势了”。
文本写道:八月十四,“果然贾珍煮了一口猪,烧了一腔羊,余者桌菜及果品之类,不可胜记,就在会芳园丛绿堂中,屏开孔雀,褥设芙蓉,带领妻子姬妾。先饭后酒,开怀赏月作乐。将一更时分,真是风清月朗,上下如银。贾珍因要行令,尤氏便叫佩凤等四个人也都入席,下面一溜坐下,猜枚划拳,饮了一回。贾珍有了几分酒,益发高兴,便命取了一竿紫竹箫来,命佩凤吹箫,文花唱曲,喉清嗓嫩,真令人魄醉魂飞。唱罢复又行令。那天将有三更时分,贾珍酒已八分。大家正添衣饮茶,换盏更酌之际,忽听那边墙下有人长叹之声。大家明明听见,都悚然疑畏起来。贾珍忙厉声叱吒,问:‘谁在那里?’连问几声,没有人答应。尤氏道:‘必是墙外边家里人也未可知。’贾珍道:‘胡说。这墙四面皆无下人的房子,况且那边又紧靠着祠堂,焉得有人。’一语未了,只听得一阵风声,竟过墙去了。恍惚闻得祠堂内槅扇开阖之声。只觉得风气森森,比先更觉凉飒起来,月色惨淡,也不似先明朗。众人都觉毛发倒竖。贾珍酒已醒了一半,只比别人撑持得住些,心下也十分疑畏,便大没兴头起来。勉强又坐了一会子,就归房安歇去了。次日一早起来,乃是十五日,带领众子侄开祠堂行朔望之礼,细查祠内,都仍是照旧好好的,并无怪异之迹。贾珍自为醉后自怪,也不提此事。礼毕,仍闭上门,看着锁禁起来”。
这一段未写荣府庆中秋,却先写宁府开夜宴,未写荣府数尽,先写宁府异道。盖宁乃家宅,凡有关于吉凶者,故必先示之。且列祖祠在此,岂无得而警乎?凡人先人虽远,然气运相关,必有之理也。非宁府之祖独有感应也。此有如东周故事,祖先已自负牌位去矣。神灵祖宗不佑矣。(待续)